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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记得自己赚到第一桶金之后，跟姜柿相拥在一起的感觉。

那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

后来他们一起努力，买到了他们的第一套房——也就是这座庄园。

原本他们可以早点住上平层，但姜柿喜欢庄园，所以他们推迟了几年，才住上他们的梦中房子。

这里的每一寸每一处，都有他跟姜柿、还有南栀的回忆。

没想到，人到中年，竟然要被迫搬走。

程怡芝也是五味杂陈，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赢家，终于住进了姜柿的房子、睡她的男人、苛待她的女儿……

可事到如今，她都已经死了那么多年，她竟然还要被迫搬出去。

算计大半辈子，最后还是落得个颠沛流离的下场。

第931章 做什么都行

蓝色的皮卡车在黑夜中前行。

很快，就到了清和园门口。

看到这个小区在夜里的模样，外面的墙皮都开始掉渣，仿佛在雨中摇摇欲坠，程怡芝连死的心都有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她都已经过了这么几年的贵妇生活，再回到这贫民窟一样的地方，简直是生不如死。

后座的程七月正抱着那个混血的儿子，他不哭闹的时候，她倒是愿意抱一抱，但眼看他咧着嘴要哭，程七月一下子变了脸，“哭什么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

说着，她猛地拍了一下他的嘴。

小男孩愣了一下，随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响彻整个皮卡车。

南正寅忍不住说了她一句，“这是你亲儿子，你就不能耐心点吗！”

她现在还年轻，南正寅始终对她抱有希望，希望她哪一天能够清醒过来，去外面找一份养得活自己的工作，再找个跟她差不多条件的男人，平平淡淡地过完这辈子。

但程七月显然不如他的意，甚至是一点就炸，“我亲儿子怎么了？我亲儿子就不能打了？你还不是我亲爹呢，你凭什么教训我！”

南正寅憋着一股气。

曾经为了她们娘俩的名声，他一直没有承认程七月是自己的亲女儿，就连程七月自己都没有告诉，姓也没改，结果换来的就是这样一句话——

一行人骂骂咧咧到了新住的地方。

程七月一看到这里萧条简陋的样子，就开始破口大骂，从小区门口开始，一直骂到家里。

南正寅受不了，把东西随便放下之后，就回了房间里开始躲清静。

程怡芝也忍不住对她道：“这么晚了，还是早点洗洗睡，等会邻居被你吵醒了，要来找麻烦的……”

还没说完，程七月就猛地推了她一把，“现在连你也要对我指指点点了？”

程怡芝都愣住了，像是从没想过自己一手带大的女儿，会这么对自己。

“七月……”

“别这么叫我！你根本就不配做母亲！”

程七月又开始大喊大叫，“要不是你过去乱出主意，我至于落到现在这个下场吗？说不定早就已经嫁给盛浮川了！”

她始终抱着过去那点可怜的回忆，虽然知道那都是男人的假情假意，甚至连演都不会陪她演，只是为了激怒南栀。

但程七月还是自欺欺人，以为自己差点得到那个男人。

“都是你程怡芝！你自己抓不住男人，连个死人都比不上也就算了，你乱出主意，让我连死人的女儿都比不过！你就是个扫把星、害人精！”

门外面，尖锐的争吵声就没有停过。

南正寅有一瞬间都想从楼上跳下去。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一样，想念姜柿，想念南栀……

他想念他们一家三口简单快乐的日子。

半山别墅。

南栀接到南正寅的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沙哑到像是放了一把沙子，还带着隐隐的哽咽，“栀栀，我知道错了……”

南正寅抹了一把眼泪，“你帮帮我吧，我做什么都行。”

南栀看着窗外的雨丝，又看了眼搂着自己正亲吻着耳垂的男人，淡声道：“既然做什么都行，那就查出我妈去世的真相，把那对母女送进监狱。”

第932章 最后通牒

夜幕中的雨声，变得越来越大。

但在室内，电话那头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盛浮川似乎不满意南栀耽误太长的时间，手放在她胸腔，肆意挑动着找回她的注意力。

南栀只能闭了闭眼，让自己缓了会神，“……南正寅，我话已经带到了，至于你怎么决定，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电话“嘟”的一声挂断——

身后的男人彻底没了顾虑。

南栀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已经被盛浮川捏着下巴，被逼着转身，迎上了他的吻。

她被他抱得严严实实，没有一丝缝隙，就连喉咙里发出的音节都被堵在相接的唇瓣上，“唔……”

盛浮川将她打横抱起，轻柔地放在了大床上。

南栀闭上眼睛，一直没有睁开。

男人脱掉她的上衣，看着她紧闭双眸的样子，动作微微顿了一下，“很紧张？”

南栀睫毛煽动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话。

良久，才哑声道：“嗯……”

盛浮川轻笑一声，不知道是不是笑她的过分诚实。

料想中的事情没有发生，南栀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盛浮川已经在她的身边躺了下来，将她抱进了怀中，大掌放在她的后背上轻轻拍着，没有了进一步的动作。

南栀抿着嘴角，不知道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每次都是这样，几乎都是在紧要关头刹车。

她的印象中，盛浮川从来都不是这样委屈自己的人。

只有从前她还没有满十八岁的那段日子里，他才会这么谨慎，每每到紧要关头就克制住了自己。

但自从她满十八岁，他们第一次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克制过，从来都是放肆的。

即便有隐忍，也只是不想伤害她，依然会温柔而又用力地占有。

他这样三番四次地临时刹车，都让南栀有些疑惑了，不知道他是在打什么主意。

见她一直没睡，盛浮川睁开眼，“睡不着？”

南栀没说话，定定看着他。

男人倾身过去，吻了吻她的眼角，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别多想，睡吧。”

南栀想也想不通，只能闭上眼，睡了过去。

……

清和园。

一夜未眠，南正寅在阳台抽了一晚上的烟。

程怡芝不敢睡过头，知道自己现在只能依靠南正寅，早早就起了床，“阿正，怎么抽这么多……”

她走了过去，关心地问他。

南正寅却透过烟雾看了她一眼，说道：“当年阿柿的车祸，你到底知道多少？”

程怡芝心跳都漏了一拍，“怎、怎么突然问起这件事……”

不是都已经过去了吗？

为什么还突然问起，难道是又有什么新的证据了。

她还以为，南栀跟南正寅断绝父女关系之后，就不会再刨根问底了。

没想到，南正寅又提起来。

见她这般慌张，南正寅闭了闭眼，有种“早就如此”的疲惫感。

他沙哑着声音道：“南栀刚才告诉我，只要我把你们绳之以法，就会帮我度过危机……”

程怡芝愕然道：“她、她这不是挑拨离间吗！”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一个劲求他，“阿正，你别糊涂，现在我跟七月都只有你了……你要是为了南栀把我们送进监狱，你以后就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

第933章 谁允许你这么说她

就算他还给姜柿一个清白、一个公道又怎么样？姜柿人都已经死了，也回不来了。

南栀也不会再跟他重新修复父女关系，只会渐行渐远。

这也是南正寅所担心的。

程怡芝说得没错，他现在就只有她们母女两个了，他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我只问你，你给我一句真话，当初阿柿的车祸，是不是你造成的？”

程怡芝张了张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

可她心里很清楚，如果那只是个失误，她意外导致姜柿车祸死亡，南正寅虽然会怪她、但不会对她做什么；毕竟只是一个意外，她也不想害死她的。

但要是她承认了……

是她故意买通司机，也是她跟程七月一起策划了那场车祸，那她跟程七月就是杀人犯！

蓄意杀人跟过失杀人，可完全是两码事！

别说是在法律上，就是在南正寅这里都过不去。

程怡芝刚要说什么，身后就传来一道不耐烦的女声：

“就是我们做的，怎么了？”

她现在完全是破罐子破摔，骂骂咧咧走了出来，“一大早的，吵死了！不就是姜柿的事情吗？她出车祸就是我们故意的，你想怎么样？”

南正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