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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珏云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白小怜，双手紧握，青筋暴起。

怒火和悔恨激荡，他本能看着华亦瑶。

才发现，最怕疼的人鲜血淋漓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却没喊一声疼。

她无数次跟他解释，白小怜才是魔，可自己不信。

他还把她打下诛仙台，她的仙骨也是他亲手取出来给了白小怜，他还毁了她的本命清霜剑……

他的双手颤着，眼眸无尽痛苦。

顾九安也好不到哪儿去，可现在悔悟终究太迟。

只见白小怜抬手：“魔族好儿郎，给我杀！”

“轰——”

魔军一涌而上，血雾蔓延。

圣洁的蓬莱成了炼狱，白雪都被染上鲜红。

“不……不……”3

华亦瑶暗中燃烧着精魂，试图聚齐灵力救人，这是爹娘拼死护住的安宁，不能被魔族毁了！

可她的身体毁得太厉害了，聚灵的速度太慢。

她眼睁睁看着，宗门弟子一个个惨死，连林中刚生出灵智的幼兽，魔族都不放过。

痛彻心扉，可魔军却没动她。

白小怜欣赏着她的绝望，大笑撂话：“华亦瑶，我早就跟你说过，你就是一个废物，跟你那无能的爹娘一样，只能眼睁睁看着我魔族大开杀戒，你却一个都救不了。”

嚣张的话和悲鸣刺的华亦瑶几乎被恨意撕破，她终于聚齐了力量——

“不会一个都救不了！”

双手迅速在胸口结印，她决绝道：“天道在上，我华亦瑶愿以天生仙骨之血肉献祭，得以聚灵结阵，拯救惨死生灵，愿以天生仙骨之神魂献祭，除尽魔族！”

“永生永世魂飞魄散，虽死——不悔！”

结印的一幕，震撼所有人。

没人比陶珏云和顾九安更惶恐。

“不要！亦瑶！快住手！”

“亦瑶你停下来！”

下一瞬金光大盛，阵法结成！

白小怜还来不及下令，就被金光灼烧，惨叫不已。

金光所到之处，魔族都被灼烧化成灰飞，而蓬莱的生灵却被金光治愈，恢复了灵力，恢复了生机。

陶珏云伤痕累累，跌跌撞撞爬向她：“亦瑶，我错了，我不该不信你，求求你停下来好吗？我发誓从今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亦瑶，停下来吧！魂飞魄散，这世间就永远没有你了，你不是说要好好守着你爹娘守住的安宁吗？”

可仍顾九安和陶珏云怎么哀求，华亦瑶的身体还是在一点点的在扩散。

眼见她的身躯已经淡得快要看不清了。

陶珏云疯了一般冲向阵法，却一次次被击飞——

“亦瑶，别走！是我蠢，是我之前看不清自己的心，求求你为了我停下来，我不能没有你……”

“亦瑶！”

她眼中如今只剩释怀：“陶珏云，我从前确实喜欢你……但我此刻，也确实不是为了你牺牲自己。”

“蓬莱规训，以‘斩妖除魔，守护天下为己任’，我如今对得起宗门，对得起爹娘，也无愧于心。”

话落，阵法轰然大炽——

“轰！”

“不！”

“亦瑶！”

金光撒向天地，漫天白雪间再无那抹倩影。

第11章

陶珏云再次爬起冲过去，眼里布满了血丝，他整个人颤抖着，心好似被无数的针插着刺疼。

嘴里还是嘀咕着：“亦瑶……亦瑶……”

此时，宗门长老都过来，陶珏云的爹也是蓬莱仙宗的宗主楚康正看着陶珏云要起心魔，立马对着陶珏云打过去一股灵力，叫着他的名字：“珏云！”

陶珏云缓过来，猩红的眼眸看着楚康正，声音有颤抖着说：“爹……亦瑶死了，她为了我们整个蓬莱……她并不是魔……白小怜才是！我们都被骗了。”

楚康正脸色有些难看，愧疚道：“我怎会怀疑卿长老他们二人的孩子呢，他们可是九州的英雄，而亦瑶差在何处……”

陶珏云紧握的手背上青筋暴起，神情痛苦和无助的……

楚康正拍了拍陶珏云的肩道：“珏云，亦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九州，她也不想着这天下受到魔族的伤害，她是英雄。”

陶珏云抬起头看着楚康正，没有说话，可她死了……

楚康正看着陶珏云他们还是有些没缓过来，就吩咐弟子把他们带下去好好休息。

翌日。

陶珏云和顾九安来到白小怜之前的住处，却发现了她藏起来的控魂丹，二人恍然大悟，他们一整宗门的人无人相信华亦瑶的原因都是被白小怜下了药！

让他们一个个都失了魂，受她控制！

他们把这害人的丹药全部给毁了，也在宗门每处都查寻一边，没有任何害人之物，才放下心。

楚康正也给华亦瑶举行了丧葬。

而陶珏云和顾九安亲手给华亦瑶做了衣冠墓。

丧葬这日。

蓬莱仙宗来了两个外人。0

一位穿着紫色衣裳的女子和穿着白色衣裳带着幕篱的男子。

陶珏云看着那带着幕篱的男子，愣了一下，他好像见过此人。

戴着幕篱的男子目光落在陶珏云身上。

陶珏云却感觉到脊背冰凉。

此时穿着紫色衣裳的女子冷冰冰的对着楚康正道：“楚宗主，这就是你所谓照顾好亦瑶的！亦瑶都死了！”

“你们蓬莱仙宗可真的好样！我姐姐姐夫为了蓬莱死了，你们说你们会好好对亦瑶，还不许我接近，可如今人都别你们照顾死死了！”

这位女子名叫沈今绾是华亦瑶的亲姨母，是占卜阁的阁主，占卜到华亦瑶出事，便过来，可还是来晚了。

楚康正脸色有些黑，却不知说些什么，毕竟华亦瑶确实为蓬莱死的。

沈今绾继续道：“华亦瑶留下的清霜剑和清霜铃我要带走，这是亦瑶最后留下的东西，我要把它们带回家。”

楚康正一口答应：“好。”反正都是一些碎掉的东西，留在蓬莱也没有什么用。

带着幕篱的男子便上前，拿起桌上的清霜剑和清霜铃。

陶珏云却冲过来，不想让男子带走，这些都是华亦瑶唯一留下的东西，他不想别人带走。

带着幕篱的男子清冷道：“你配吗？”

一瞬间陶珏云僵住，无法动弹，眼眸垂下，没错，他不配……

拿着东西沈今绾和幕篱男子便走出了蓬莱。

幕篱男子紧紧地握着清霜剑和清霜铃，缓缓抬起头，看着白雪飘落的天，华亦瑶，我后悔了……

早该带走你，不该让你留在蓬莱……

……

华亦瑶离开的半个月。

陶珏云和顾九安二人都缓过来。

陶珏云时不时在梦中见到华亦瑶，却有些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梦中。

一个带着笑的女子眼中带着爱意的看着他，“珏云，快来……”

陶珏云恍惚的走了过去，。

可一瞬间他从梦中惊醒，发现什么都没有，没有他心心念念的人儿了，他心爱的人，被他亲手毁了……

陶珏云离开了洞府，来到了华亦瑶的衣冠墓这处，他缓缓的跪在华亦瑶的墓前，看着墓碑上的名字，眼睛通红，他的心就像被无形的石头重重压着，无法喘过气。

陶珏云动着膝盖在寒冷的冰雪中一步一步靠近这墓碑，他颤着的手缓缓伸过去，眼尾不知觉留下了泪水，亦瑶……对不起……对不起……

他双手忽然抱着墓碑，愣了神在那，一动不动的。

空中却落下了雪花，一点点落在了陶珏云身上。

而雪越来越厚，陶珏云却无动于衷。

亦瑶，今日好冷，我陪着你。

第12章

蓬莱仙宗。

争吵声把华亦瑶给惊醒，睁眼就看到韶颜雅容的女子，她水灵的大眼睛眨了眨，好美……

女子见到华亦瑶醒后，手中多了一个拨浪鼓在华亦瑶眼前晃，“小亦瑶……”

华亦瑶嘴巴微开，要说话，可嘴里发出：“咿咿，呀呀……”

她愣神，抬起手，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婴儿的肉手。

结合女子叫她“小亦瑶”，华亦瑶知晓回到了自己还是襁褓中的婴儿时。

此时，华亦瑶听到了蓬莱仙宗宗主楚康正声音，“沈阁主，你这是何意？”

“我来蓬莱仙宗就是要带走亦瑶。”

楚康正正色道：“这不可。”

沈今绾冷笑道：“我作为亦瑶的姨母，和亦瑶有着血缘，我能好好照顾亦瑶。”

姨母？

华亦瑶没想她还有一位姨母，她以为这世间自己再无亲人。

楚康正心生愧疚道：“沈阁主，本宗主知你接受不了卿长老他们仙逝，可亦瑶这孩子在蓬莱出生，卿长老夫妻二人也在蓬莱多年，这有卿长老他们的气息，亦瑶会更喜这。”

沈今绾笑声越来越大，讽刺道：“好有个多年，我姐姐和姐夫为了九州为了蓬莱付出多少心血，可到头来却落到这个下场。”2

当初要不是他们没派人去支援，她姐姐和姐夫根本不会死。

如今人死了封个英雄的头衔有何用？不就是要弥补他们所谓的‘愧疚’。

楚康正脸色略微难堪：“沈阁主未免话语太过，对卿长老他们的仙逝，这也是无法预料的事，他们也是为了九州，为了天下苍生，他们是英雄受人尊敬。”

在襁褓中的华亦瑶感到沈今绾很生气，她伸出小手，姨母，别气别气。

沈今绾看着华亦瑶，笑了笑，何必和这些虚伪的人说太多。

她抱着华亦瑶要离开。

楚康正上前拦住，“沈阁主要走可以，但这孩子必须留在蓬莱仙宗，我们会好好照顾亦瑶，这也是卿长老他们希望见到的。”

沈今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