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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的红灯亮了彻夜，而墨啸就在手术室外坐了一夜。

他的心不由得提起，手术时间延长了很多，不会是有什么情况吧？

像是验证了他的猜想一般，手术室里窜出来一个医生。

而医生身上的白大褂已经被染红了，他急匆匆地冲出来问：“病人家属在吗？病人大出血！”

墨啸闻言就迎了上去，然后医生递过来一张单子：“签了！”

墨啸不敢有违逆，听话的签上了大名。

然后他又等了数小时，眼眶都已经略微染上了一丝疲惫。

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墨啸看着凝烟被推出了手术室。

他迎了上去，就瞥见她苍白的脸色和干裂的唇角。

心里一直悬着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既然凝烟已经手术了，以后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

凝烟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几天以后了。

她掀开有些沉重的眼皮，刺目的白色好半天才能适应，然后她感觉到了自己肩头的重物。

她略微低头，眸光怔怔的看向靠在床头舒睡着的墨啸。

他眼底的青黑无不显露出主人的疲惫。

凝烟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如沼泽一般柔软的头发。

看着熟睡着的墨啸有些出神，自己要的并不多，他片刻的温柔，已经足够了。

目光看向窗边摆放着的仙人掌，距离上次浇水已经过去了很久了，而仙人掌还是那样翠绿。

一如自己现在对墨啸，只需要他一点点的好就好了。

当凝烟摸着头发的时候，墨啸却睁开了眼睛。

而凝烟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却被墨啸抓住了，他沙哑低沉的嗓音在耳边炸开：“醒了？”

第二十六章 那个瘸子

凝烟想要抽回被抓住的手，却被墨啸死死抓住动弹不得。

墨啸有些喑哑的声音钻入了她的耳朵：“为什么要摸我头发？”

凝烟被问得脸颊有些发烫，一时无话，好半天才岔开话题：“你怎么还在这里？”

墨啸微微一愣，然后手臂一张紧紧搂着凝烟：“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话音刚落，靠在墨啸怀里的凝烟一僵，原来她一昏迷，她尽力瞒住的病情终究是瞒不了了。

凝烟没有反驳，只是说：“你都已经知道了。”

墨啸却不打算放过她，他眼底有些情绪在翻涌：“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吗？！”

“你知不知道，你这次手术十几个小时！”

说完墨啸这才狠狠吻上了那片他朝思暮想的薄唇，凝烟有些怔怔，然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猛烈地挣扎了起来。

“墨啸！你冷静一点！”

墨啸松开钳制住凝烟的手，他心底一痛：“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快要失去你了！”

凝烟心头一跳，她有些哑口无言，沉默了片刻才说：“韩先生，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为什么要过问我的病情？”

墨啸闻言眸光一痛：“为什么你还要来提醒我，我们没有关系了！”

凝烟却不敢再去看墨啸，有的人再看一眼，还是想要拥有。

墨啸一把扳过凝烟的身子，让她面对着自己，他喑哑着开口：“你听清楚了！我们没有分手！”

凝烟没想到他竟然会这样说，她睫毛微颤：“分手明明是你提的！”

“墨啸！我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

墨啸忍着心底翻涌的情绪，眉眼染上了一丝伤感，他沉痛的说：“你在我心里算什么，你不知道吗？”

墨啸紧紧搂着怀里的人，犹如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贝一样。

他眼底的悲伤尽力被压了下去，放缓了语气说：“我们不要吵了，你知不知道你瞒我瞒得好苦。”

凝烟却不再说话，眼尾有了一抹疲惫之色，她淡淡地说：“告诉了你，又能怎么样呢？”

“三年了，你没有一丝一毫关心过我的病情。”

语气越来越淡，就连尾音都发颤：“自从三年前你的父母出事，你自问你关心过我吗？”

垂眸看着自己的腿，自言自语道：“我知道，你一直都嫌弃我瘸了。”

她一字一句地缓缓说着，就连墨啸都不看一眼。

“嫌弃了说开了就好，我又不是不懂得进退，我自己走就是了……”

凝烟说完，就连眼尾都闪着泪花，原来在她心里堵着这么多的委屈，说出来一些好多了。

凝烟抬头看着沉默不已的墨啸，嘴角泛起苦涩的笑容，她淡淡的说：“分手是你提的，我接受就是了。”

墨啸被那些话砸的哑口无言，三年来自己对她的关心很少，甚至连她病的那么重都不曾察觉。

他现在才觉得自己错的离谱，或许一直以来自己已经习惯她了。

正因为习惯，所以很多事都逐渐地想当然的忽略了。

他张了张唇，喃喃道：“玫儿，我们不分手了。”

第二十七章 苟延残喘

凝烟闻言却并未接话，只是推开了墨啸的怀抱。

“不分手又能如何呢？”凝烟扯出一抹极浅的笑，“我不过就是一个瘸子罢了。”

她语气淡淡，似是说着和自己无关的事实。

可只有凝烟心里清楚，此刻她的心有多痛。

墨啸却紧皱着眉头，眼眸里染上了一丝哀伤：“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

凝烟抬眼看了一眼墨啸的脸色，她自嘲一笑：“这难道不是事实？”

“很快，我也没有多少时间了。”

“你住口！”墨啸紧紧捂着凝烟的嘴唇，他不住地摇着头，似是只有这样欺骗着自己，才能觉得凝烟一定可以好起来的。

凝烟却不再挣扎了，她太累了，这六年来的陪伴对她而言，只剩下了不悔二字。

墨啸瞥见凝烟不再挣扎了，这才作罢。

凝烟只是偏过头看向窗户外暗下来的天色，一天又过去了，她不知道自己的时日还有多久。

想到这，她语气尽量放缓了问道：“墨啸，我的病怎么样了？”

墨啸只是摇摇头，迟疑一下道：“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身体养好。”

凝烟闻言眉头撇起，她语气渐冷：“墨啸，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能自己问医生！”

墨啸这才将藏好的检查报告拿了出来，递给了凝烟的手都有些发颤。

凝烟看着手里的检查报告，看见了上面的某个数字，这才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看，也不过是延缓了一些时间而已。”

墨啸眼睛沉痛地望向身边的凝烟，颤抖着声音说：“你不要这样说，医生也说了，若是没有再进程下去，也有病例很多年都没有发作的。”

凝烟闻言却只是喃喃自语道：“那样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墨啸却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而心底的悲伤渐渐蔓延着，他望着这样低沉的凝烟，眼尾泛红。

以前的那个自信勇敢的那个女孩，去哪里了？

他想起初见凝烟的时候，那会自己还只不过一个喜欢赛车的人罢了。

是凝烟看见了站在了角落里踌躇的他，告诉自己有梦想就要去追，一昧的退缩是没有用的。

那个时候的凝烟，在他心里犹如泛着自信光芒的女孩。

而现在的凝烟，在病痛的折磨下，眼睛里的自信逐渐散去了。

墨啸眼眶红红地说：“不会的，我送你去最好的医院，以后你走不了我就成为你的双腿……”

他紧紧地抱着凝烟，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一滴泪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滑落。

墨啸过了许久才整理好翻涌的情绪，他将头埋进她细腻光滑的脖颈，他深吸一口气：“你难道忘了吗？”

“是你说的，不要退缩。”

凝烟闻言心头猛跳，她怎么会忘记，当初她劝说那个男生的话。

可时光一晃过去了六年，有些事已经渐渐模糊。

墨啸松开了怀抱，望着凝烟暗淡无神的眼睛，有些哽咽道：“明天我们去看日出好不好？”

第二十八章 朦胧之意

凝烟闻言有些发愣。

这不是……

墨啸呼出了一口浊气，有些期待道：“你以前一直说，想去看一次日出，明天去看看吧。”

在凝烟还在怔忡之际，墨啸已经在身旁计划安排了。

凝烟揉揉还有些发疼的脑袋，可墨啸却很快抓住了她的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