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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摇头失笑,就让他这么想着念着才好。
轻易到手的,还有什么珍贵可言?
恭亲王府。
恭亲王小心翼翼揣着那朵密陀花,一回到王府,就交给宋凉,放眼整个京都就这么一朵,他可不放心交给其他人。
宋凉充当了一回煮夫,以往熬药哪里用得着他沾手,他小心取下花瓣,将花瓣煮水。
鲜红欲滴的花瓣,煮出来的水跟血一样,散发着一股浓郁的香味,与花蕊的味道大相径庭,他闻了都想吐。
婢女小心翼翼喂安定郡主服下。
恭亲王的紧张全都写在脸上,他双手负在背后,走两圈问一句,“解药什么时候起效,安定什么时候能醒来?”
宋凉,“……”
一众御医,“……”
这谁知道,他们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一个御医犹犹豫豫道:“要不派人去问一问华阳县主?”
这事她怕是比较清楚。
恭亲王想了想还是算了,华阳县主也是从书上看来的,现在他只盼着这密陀花真有效果。
顾家。
还不到用晚饭的时候,顾南山先回了自己住的院子一趟,然后去了孟昭棠那里。
见他似笑非笑走进来,孟昭棠起身去迎。
“你猜我刚才在门口遇见谁了?”不等她开口,顾南山就揶揄的看着她。
孟昭棠何等聪明,她只觉得面皮有点烫,笑着瞥了顾南山一眼,“阿兄……”
顾南山故作深沉,“我竟不知道谢家何时与咱们家顺路了!”
孟昭棠低垂着眸子,明艳动人的脸泛着一层浅粉色,像极了春日里的桃花,杏眼光泽水润,如同饮了酒一般,带着一股微醺的醉意。
她就知道是陆修瑾。
谢家与他们家根本不顺路。
可若是心之所向,哪里都顺路。
她想起白日里,陆修瑾也是特意绕路来看她,只为了那一眼,绕了小半个京都,她莞尔一笑,心里涌上一股甜蜜,就连嘴里都是甜的。
兀的,她很想他,很想他……也想绕半个城去看他一眼。
“今日你可见崔窈了?”顾南山想起另一件事,开口问道。
孟昭棠点头,“我在恭亲王府遇见崔窈了,她告诉我,她与大人的婚期,还邀我前去观礼。”
顾南山一副了然的模样,“难怪,我听说,下午崔窈在家赏花的时候,不慎从台阶上摔了下去,正好脸着地,好好一张脸摔的破了相。”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事肯定是陆修瑾叫人干的。
他在刑部,消息总是比别人要灵通一些。
孟昭棠,“还有这事?许是她不小心吧!”
暗中,玲珑开怀大笑起来。
这事她知道。
大人实在太给力了。
不是崔窈不小心,是她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霍岑驾了一路的车。
陆修瑾下车的时候,淡淡瞥了霍岑一眼。
霍岑兴冲冲看着他,一副求表扬,求涨俸禄的模样。
怎料陆修瑾一眼扫过,就没了下文。
霍岑一副备受打击的模样。
不是吧!不是吧!他都这么贴心了,大人还不给他涨俸禄……
宋凉与一众御医,还有恭亲王全都守着安定郡主。
恭亲王也不敢一下就断了屋里的冰块,谁也不知道密陀花到底有没有用。
七八双眼睛死死盯着安定郡主,眼都不敢眨一下,只见她脸上的死灰之气渐渐散去,人虽然还没有醒来,但已没了那股垂暮的死气。
众人全都松了一口气。
宋凉抬手搭在她的手腕上。
恭亲王紧张到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所有人紧盯着宋凉。
片刻,宋凉收回手,他嘴角蓦地一松,“恭喜王爷,郡主的脉象已趋于平稳,可见密陀花有用,郡主有救了。”
恭亲王高兴的语无伦次,“好好好……全都重重有赏。”
怕将安定郡主冻伤,宋凉让人把冰块都撤了。
直到次日清晨,安定郡主才缓缓睁开眼。
恭亲王已经连着守了她两夜,天快亮到时候,确定她没有再出血,他才回去歇息。
“郡主你,你醒来,快去禀告王爷。”两个婢女立刻围了上去,安定郡主眼神涣散,她一脸茫然看着两个婢女,全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宋凉和几个御医就在隔壁,听着婢女的话立刻赶了过来,几个人挨个替安定郡主诊了个脉,确定她彻底没事后,众人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恭亲王得知这个消息后,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他朗朗笑道,重重拍了拍安定郡主的肩膀,“我的儿,你总算安然无恙了,这一回你可真是与死神擦肩而过,好不容易才捡了一条命回来,你可千万要记得谢谢华阳县主,若是没有她,你这条命怕是就保不住了。”
安定郡主缓缓回过神来,她不悦的皱起眉头,“父王,我为何要谢她?我才不要呢!”
……
许久没有去看过姨母了,孟昭棠用过早饭后,准备去贺家一趟。
想着今日只是去贺家,并没有什么危险,孟昭棠便让夏令与秋辞陪她同行。
马车已在门口候着。
夏令扶着孟昭棠准备上马车,就在那时从一旁冲出一个人来,“县主,求你救救我家少爷吧!他被人诬陷下了大狱,马上就要砍头了。”
孟昭棠定睛一看,竟是裴照江的贴身仆从青松。
第二百七十二章有去无回
孟昭棠心里咯噔一声,她叫夏令把青松扶起来,青松满身风尘,脸上带着说不出的疲惫,一看就知道日夜兼程赶回来的。
孟昭棠带着他转身进了顾家。
青松的唇瓣都干裂了,他急得眼里满是红血丝,张嘴就要说裴照江的事。
“不差这一会的功夫,你先喝杯茶润润喉。”孟昭棠叫夏令给他倒了一杯茶,他一饮而尽,然后意犹未尽舔了舔干裂的唇瓣。
夏令一声不响又给他倒了一杯。
青松一连喝了好几杯茶,人才看着精神了些,他一开口眼睛就湿润了,“县主,我家少爷是冤枉的,月考的时候他根本没有打小抄。”
孟昭棠当然知道裴照江不是这样的人。
少年一片赤诚,全不似裴家的人,那般藏污纳垢,且他又拜周大儒门下,有这般良师,何愁没有出人头地之日,他用的着在无关痛痒的月考上做文章吗?
青松忿忿不平接着又道:“是蒋公子嫉妒少爷明明刚入岳麓书院,却样样博得头筹,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来害少爷,少爷没有做过的事,他当然不认,争执间蒋公子与少爷推搡起来,少爷不慎将蒋公子推倒在地,哪曾想蒋公子的头磕在台阶上,人当时就不行了,他们说少爷故意杀人,将少爷抓了起来,非要少爷给蒋公子偿命,判了少爷斩首示众,再有三天,少爷就要处斩了。”
孟昭棠不信裴照江会杀人,她心里疑窦丛生,蒋公子的头怎么就恰好磕在台阶上,不可否认这世上有巧合之事,排除那微乎其微的概率,大多数巧合都是人为。
“你去牢里看过照江吗?”
青松点头,“小人使了银子,想方设法见了少爷一面,少爷说他根本没有推蒋公子,是蒋公子拉扯着他,然后自己倒在地上的。”
这就是疑点。
“你可去找过周大儒?”这事若是周大儒出面,定然事半功倍。
青松先摇了摇头,继而又点了点头,“周大儒是少爷的授业恩师,小人一进京都先去找了周大儒,怎料周大儒外出游历了,小人实在没有办法,这才求到县主这里。”
孟昭棠立刻叫人去收拾东西。
即便走水路快,从京都到岳麓书院,即便不眠不休的赶路,也得一天一夜。
见孟昭棠二话不说就准备去岳麓书院,青松大为感动,他二话不说,跪在地上给她磕了三个响头,“多谢县主。”
他还以为顾姑娘恨毒了裴家,且她如今又成了县主,断不会管这些闲事。
不枉少爷对她……
顾文鹤去上早朝还没有回来,顾南山也不在家,孟昭棠与温氏说了一声,她还叫玲珑给陆修瑾递了个信,叫他不用担心。
她一刻都不敢耽搁,乘坐马车出了京都之后,改换成水路,顺着江水一路南下。
此行她带了白露和霜降,她们乘坐的客运的船只,船上不止有她们,还有其他客人,青松与她们同行。
孟昭棠知道玲珑与月影卫众人,在暗中保护她们,一点也不担心。
今日早朝事务繁多。
等陆修瑾收到消息的时候,孟昭棠她们已经顺着水路走了一个时辰,即便他叫人去追赶,也追赶不上了。
马车晃晃悠悠的。
他靠在车厢上,眉头紧锁,一脸的不悦。
一个裴照江而已,怎么就值得她以身涉险了?!
说起来裴照江是裴洛白的庶弟,这是她前小叔子,他的生死与她何干?
陆修瑾只觉得胸口堵着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