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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顿都可以。”

沈之非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带着路上用。”

哟，还挺识相。

李不言笑眯眯接过来。

“还有一桩事，李姑娘一定记住。”

沈之非叮嘱：“前面两个心魔，太孙那头我们说一半，瞒一半，你千万别说漏了嘴。”

“放心吧，我都知道！”

李不言冲路千瑶挤了下眼睛，拉开门，走出去。

路千瑶等她一离开，立刻走到窗边，支起窗户，探头往下看。

青石路上，一辆黑色马车停在一侧。

不远处，站着小裴爷。

小裴爷用鞋底探着路面，时不时的抬头往楼里看一眼。

李不言从楼里走出来，身子朝小裴爷侧了侧，微不可查的点了个头，径直上了马车。

车夫一扬马鞭，不消片刻，便消失在夜色中。

“放心，她不会有事的。”

男人温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路千瑶转身，暖黄色的灯火勾着她的轮廓。

“不言一走，咱们就少个人手，郑家的事情又得慢下来。”

“还有一个坏消息。”

沈之非有些不忍心把话说出口。

“我和明亭后面几天都没空操心案子的事，汉王的人还在半路，手却已经伸到京城，最近朝中局势有些变动。”

得！

又少两员大将。

不对，是五员，朱青、丁一、黄芪只怕也要忙。

破案七人小分队，前一个时辰还全乎着呢，后一个时辰便分崩离析，只剩下她一个光杆司令。

路千瑶无语，“行，那我先回去。”

沈之非心里想多留她一会，“既然来了，尝尝这里的素斋……。”

“砰——”

小裴爷一头冲进来，“五十，快走，开柜坊有事。”

“那我等李不言回来再尝。”

路千瑶冲裴笑一点头：“告辞。”

小裴爷别别扭扭的回她一记皮笑肉不笑。

“等下。”

沈之非长腿一伸，拦住去路，“李大侠不在，我让丁一先跟着你。”

“不要!”

一点自由都没有。

“男人膝下有黄金，我冲她磕头？”

沈之非低下头，轻声道：“路千瑶，你就当积善行德吧。”

“……”路千瑶：“换个人，丁一有点大材小用。”

“就他。”

路千瑶见他一副你不点头，就别想走出这个门的神情，认输地点点头，心里冲自己咆哮：能不能争点气。

“我送你下楼。”

这回路千瑶争气，态度异常坚决，“免了，你太打眼。”

“要不要我送啊，我不打眼的。”小裴爷吊着眉梢阴阳怪气。

“明亭你最近有点奇怪啊。”

路千瑶眉头微微蹙了下：“是不是也要来葵水了？”

轰！

小裴爷的脸红得像个猴子屁股。

路千瑶只当没看见，打开门，走出去。

小裴爷跳起来，“傅五十，你睁开眼睛瞅瞅她，她……”

“她怎么了？她说得对！”

“你……”

“你睁开眼睛瞅瞅自己的样子，活脱脱一副小媳妇的酸样儿，丢脸不丢脸。”

沈之非摇头头，跟着走出去。

“我酸？”

小裴爷一脸的崩溃：“妈的，回头你被女人甩了试试看！”

此刻的路千瑶已经下到二楼的拐角处，正好看到一行人往上走。

为首的那人穿灰色长袍，察觉有人走下来，下意识抬头看一眼。

目光一碰，灰袍男子轻轻笑了。

“路千瑶，你怎么在这里？”

韩煦？

路千瑶惊喜，“你让我好找。”

“月初接了个差事，下午刚到的京城，本来想收拾干净了，明儿一早再来见你，不想在这儿遇见。”

韩煦走上一个台阶，“她呢？”

近了，路千瑶才发现这人一身的风尘，“她也出门办个事儿。”

“你这打算……”

“回去。”

韩煦微微皱起眉，扭头向身后的人交待了几句，“走，我送你回去，顺便去府上讨杯茶喝。”

路千瑶正好有事和他说，“那我不客气了。”

“干嘛客气！”

韩煦转了个身，走在路千瑶前面。

到拐角处，他伸手扶了路千瑶一把，等过了拐角后，才松开手。

最后几步的，路千瑶走得快了些，与他并肩。

韩煦侧过头，在她耳边低声道：“这回给你带了样好东西。”

“就我吗？她的呢？”

“她啊——”

韩煦勾起唇：“没有。”

“你们啊，就互相斗吧！”

“这才有乐子。”

韩煦走出门，见夜色还早，“不骑马，不坐车，我们走走如何？”

路千瑶想起从前在韩家堡解心魔的时候，韩煦就喜欢拉着她一圈一圈散步，不由嘴角挑起，冲他笑了下。

“好！”

这笑，何止韩煦看见，古月楼门口站着的两个人都看见了。

半晌，小裴爷声音闷闷，“傅五十，你看过神婆冲谁这么笑过？”

沈之非没说话，但放在身后的手，已悄然握成了拳。

“反正她从来没冲我这么笑过。”

小裴爷心里那个酸啊，都酸得冒泡了。

“怪不得高低都瞧不上，原来是心里有人了，李不言那搅屎棍净他娘的骗我。”

沈之非依旧沉默。

“她倒是早说啊！”

酸完，小裴爷又觉得委屈，“早说我也不用费那么大的劲儿。”

“那人谁啊？”三爷的金口终于开了。

“对啊，谁啊？京里没见过这号人物。”

小裴爷口气那叫一个不屑，“这长相也忒寒碜了些，傅五十，你说神婆是不是眼睛瞎啊？”

眼瞎个屁！

没瞧见那人一身的气度，在人群中十分的出众吗？

还有。

这人走路脚步很轻，腰背挺得笔直，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沈之非心里比小裴爷更酸，楼梯上那一幕，尤其是那一扶，他瞧得清清楚楚。

“丁一。”

“爷。”

“李大侠不在，你这几天先跟着薛姑娘，顺便找人摸一摸这人的底细。”

“是！”

这时，也不知道从哪里跑来个小叫花，冲傅三爷颠着手里破碗，求他赏一两个铜板。

沈之非嘴里喊着“滚”，手却摸出一点碎银子，扔进了破碗里。

小叫花乐得赶紧跪倒在地，抱着傅三爷的脚一通磕头。

傅三爷一脸嫌弃，拉着裴笑坐进了马车。

马车里，夜明珠散着幽幽的光。

沈之非把手伸到鞋子里摸了片刻，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扫一眼，脸色大变。

裴笑凑过去，只见纸上歪歪扭扭写着四个字：

杜赫联姻。

第四百四十六章坏水

青石路上。

韩煦扭头看一眼路千瑶，“说吧，找我什么事？”

路千瑶不绕弯，“想找你打听点消息。”

“谁的？”

“郑玉老将军一家。”

韩煦皱眉，“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路千瑶：“永和八年，四条巷，郑府一百八十口，灭门惨案。”

韩煦倏地停下脚步，“你怎么打听这个？”

“答应了别人查一查。”

韩煦眼皮直跳，“路千瑶，我不管你答应了谁，这个案子你都必须给我推掉，不要查。”

路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