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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着一张脸，“你是不是想把钱要回去，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那钱我已经花出去，给你弟买房了！”

蒋念念怔怔听着父亲说这些，一下子什么话也说不出。

她还记得前两天，父亲一句痛，她就相信他生了病。

而自己是他的女儿，他却不愿信。

这就是心疼和不心疼的区别吧……

蒋念念抚摸着父亲布满皱纹的手，强忍着痛，温声说：“您放心，把钱给您的时候，我就没想过要回来。您好好休息，以后……好好照顾自己。”

说完，蒋念念起身踉跄着离开病房。

走出病房的那一刻。

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

回去别墅的路上。

蒋念念翻看着手机，昨天她发的微博下一片骂声，都说她矫情，一个喉咙痛，也值得说。

默默关了手机，她什么也没回。

姜清华参加电竞比赛经常需要几天时间。

接下来的几日，蒋念念都是一个人待在家。

墨星睿也有给她发过信息，只不过，她一条也没回。

蒋念念从来没觉得时间那么漫长，最近，她连米饭也吃不了，只能喝粥。

然而喝粥，喉咙也痛。

父亲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患喉癌，但蒋念念自己知道。

在母亲离开后，家里欠了很多钱，她没有什么能力，但胜在声音好听。

于是就一个人做几份播音类型工作，有的时候连续几天都没能睡一个好觉，喉咙几次被扯出血……

这天。

姜清华提早回来，就见蒋念念坐在阳台上吹着冷风。

他皱眉走过去：“不是感冒了吗？怎么还吹冷风，身体不要了？”

蒋念念听到他的声音，转身看向他。

“姜清华，我有事想求你。”

也许是临死，蒋念念忽然觉得舍不得，她还年轻，不想离开。

姜清华看着她苍白的脸，听着她沙哑干涩之极的声音，愣住。

一个感冒怎么弄成了现在这样？

“什么求不求的，你说？”

蒋念念这时将自己的诊断书递给姜清华：“我得了喉癌，是晚期，医生说现在做手术，还能多活一段时间。”

她说到这里，鼓起勇气：“你能给我借一笔钱吗？我一定还你。”

谁知姜清华听到这话，眸色顿时冷了下来。

“你没完没了了是吗？”

蒋念念愣住，她就看姜清华拿过诊断书，没有看一眼，直接丢进了垃圾桶。

“不要拿自己身体开玩笑，你什么时候和墨星睿断，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大雪夜，蒋念念僵在原地，一个字也说不出。

第十章 除夕

几天后。

CPL国际总决赛，姜清华也要去参加。

蒋念念照常给他收拾了行李，一切仿佛都没变。

但她知道，自己这是最后一次陪姜清华了。

这几天，她明显感觉到自己吞咽越来越困难，以前还能喝粥，现在喝水也困难。

姜清华走之前，她细心整理了男人的衣领。

“一路平安。”

听着她多年来一成不变的话，姜清华并没有发现她声音嘶哑的极其厉害，不在意地点头，然后上车离开。

蒋念念看着他的车渐渐远离，眼眶泛红。

等到车子消失不见后，她看了眼身后的别墅，这里从来不属于自己。

关上了别墅的门，蒋念念离开了这个地方。

她找了一家便宜的旅馆居住，银行卡里面就只剩下十几块零钱。

蒋念念从来不知道生活可以如此艰难。

喉咙痛得厉害，她用最后的钱买了止疼药后，就没钱再买吃的了。

这天晚上。

她又发了一条微博：“还有三天就是新年，希望明年一切平安。”

发完，蒋念念苦笑，自己可能没有明年了。

可如果能活，她也不愿离开……

微博下，照样是一众讽刺。

另一边，姜清华刚下飞机，就看到这条微博，他用小号评论说：“怎么每年都是同一个愿望？”

可蒋念念没有回复他，因为姜清华的评论早就掩盖在无数的骂声中。

三天后。

除夕夜，姜清华战队在国外赢下冠军，所有成员大肆庆贺，并没有回来。

此时，旅馆中，蒋念念整个人脸色已经差到了极点。

而她的面前，是一碗清淡之极的白粥。

蒋念念本来想买饺子，后面才想起来，自己根本没那么多钱……

不过她想，就算买了饺子，自己也吃不下去。

外面大雪纷飞，蒋念念只喝了一口白粥就咳嗽不已，大口的鲜血往外流。

她吓到了，费力的用纸将那些鲜红擦去。

与此同时，蒋念念的眼前也越来越模糊，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蒋念念强撑着起身，走到阳台坐下，想等天亮。

想着，天亮了就好了……就不痛了……

夜晚的京市，霓虹闪烁。

璀璨的烟火照亮整个天空，这一刻，仿佛太阳升了起来。

蒋念念用手机拍了张照，习惯性分享到微博。

“天亮了，可惜，除夕夜没能吃到水饺……”

点击发送后，她手再也没了力气，缓缓垂下。

手机摔落在地，在空旷寂静的房间里，发出“嘭！”得一声响。

……

几天后。

姜清华得胜回到京市。

他从飞机上下来，习惯性打开微博，查看蒋念念的主页。

这才发现，她最近的消息停留在了除夕夜那天。

上面只有一张烟花的照片，和一段文字：“天亮了，可惜，除夕夜没能吃到水饺……”

姜清华看了很久，而后给蒋念念打去电话。

然而电话那边却提示手机已关机！

他不由疑惑，只能先开车回别墅。

等到了别墅，推开门，里面却一片空旷，蒋念念不在。

姜清华的心仿佛也空一块，他暗了眸色，查看以前安装在蒋念念手机上的定位。

很快便发现了她所处位置，一家旅店！

他急忙开车赶去。

路上，姜清华脑海中都是蒋念念最后一条微博，心底隐约不安。

这一路，异常漫长，等他赶到，就见旅店又破又小。

姜清华不明白，蒋念念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

思考间，他抬脚走了进去。

此时，旅店甬道尽头一间房间门口围满了人，还被拉了警戒线。

姜清华看着那间房，目光又落向自己手机中的定位，两个位置重合。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周围讨论声四起。

“这姑娘真是惨，年纪轻轻得了这么重的癌症，都没钱治！”

姜清华喉咙一涩，接着又听人说。

“我认识她，她这两天在微博被人骂的很惨，好像是叫蒋念念！”

“原来是被网络暴力逼死的！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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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她死了

“蒋念念？”

姜清华喃喃这两个字，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他不管不顾想要跑去房门口查看，却被房东拦住。

眼看着警察开始疏离人群，姜清华心中慌乱，也不敢相信。

蒋念念死了？

姜清华脑中一片空白。

他不相信！

“这位先生，请问你是？”房东见他情绪激动，忍不住问道。

“我是她爱人，是她老公。”姜清华急忙道。

蒋念念，这下你满意了吧？

你故意设计这些，不就是这个目的？

现在目的达成，还不快点出来。

“老公？”房东面色古怪，“你是她老公，那刚才那位是谁？”

“你说什么？”姜清华眼底发红，一把抓住房东的衣领，“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