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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皱起眉头：“她一个大人，腿长在她身上，想走哪儿去都任她去！兆宇，我现在跟你说正事呢！”

这态度足以见出王翠芝对戚桐心的不在意。

谢兆宇凝眸：“如果我说，桐心去部队跟我提了离婚申请呢？”

离婚不是小事。

王翠芝总算是正眼看他，眼底透着些许诧异，转瞬却笑了：“难得她还有这点自知之明，兆宇，我早就说了你们根本就不合适，离了也好！现在说实话，慧茜是不是小峰亲妈？你和慧茜是不是该成了？”

谢兆宇定定望着面前的母亲。5

第一次，他感觉母亲如此冷漠，如此陌生。

父亲早逝，谢兆宇是由母亲一手拉扯大的，他深知母亲的不易，所以结婚后能满足母亲的他基本上都满足，每次也不想让母亲伤心而选择护着母亲，可他却忽略了，这些都不是戚桐心该承担的。

戚桐心是为了他，为了这个家，才会一次又一次忍耐着母亲的不满。

而如今换来的，只是母亲的毫不关心！

谢兆宇看了一眼旁边的章慧茜母子。

“章慧茜确实是小峰的亲妈。”

他这么说。

王翠芝的脸上露出巨大的惊喜，可还不等她再说话，谢兆宇却冷冷地又说：“不过，小峰跟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我跟章慧茜更是没有任何可能！”

这话就像一盆冷水狠狠浇在了王翠芝的身上。

她神色苍白，往后踉跄了几步：“什么？怎么可能？兆宇，你当初自己说小峰是我的孙子，现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么久以来，我们家都是在给别人养孩子不成？”

王翠芝不可置信，章慧茜母子本就心虚，此刻只缩在一旁，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时间不早了。

谢兆宇不想浪费时间在这里做无谓的纠缠，当即进屋收拾了几件衣物提上行李就走。

“妈，我要去接回桐心。”

说完，他径直提着包离开。

到了火车站。

谢兆宇买了最近一班火车，当即赶去了戚桐心父母所在的地方。

一路火车转汽车。

抵达乡下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谢兆宇满怀欣喜敲开沈家的大门，可却是一场空。

沈家没有戚桐心的踪影，沈家人还将他大骂一场赶出了家门。

“既然桐心都已经跟你离了，虽然她不肯说原因，但她电话里哭成那个样子，我就知道肯定是你对不住她！谢兆宇，我们沈家跟你就没有任何关系了！滚远点！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沈父显然气得不清，拿着扫帚就赶。

谢兆宇一下下甘愿受了，却怎么都不肯走。

既然戚桐心给父母打过电话，那也只有他们知道她的去向了。

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他双腿屈膝，直直朝沈父沈母跪了下来，嗓音嘶哑乞求——

“爸妈，求你们告诉我桐心到底去哪儿了……”

第13章

这架势猛地吓到了沈父沈母。

周遭一时安静下来。

可很快，沈父反应了过来，他脸色黑沉，扔下了扫帚：“别喊爸妈！我们担不起这个称呼！”

他仍在气头上，冷着脸毫不犹豫关上了门。

乌云密布，很快就下了大雨。

可谢兆宇挺直背板跪在门口，没有丝毫要动摇的意思。

最终淋了一夜雨的谢兆宇倒在了沈家门口。

再次醒来。

沈家父母已经将他送到了村上的卫生所，人却已经离开了，只留下了一张字条。

——程营长，我们家桐心不欠你，我们沈家更不欠你，请你痊愈后离开，要是再病倒在我们家门口，只会给我们惹事。

一段话让谢兆宇哑口无言。

可他并未就此放弃。

病好后，他重新来到了沈家，默默无闻帮沈家下地干活，任劳任怨。

沈父坐在田坝上，情绪不似昨晚那般激动，却也依旧冷淡：“别以为你献殷勤，我们就能原谅你了。”

“是我该做的。”

谢兆宇低着头只这么说。

这些本就是他身为沈家女婿很早之前就该帮忙做的，只是如今才有机会做。

原本沈家人以为谢兆宇最多只能装模作样做个两三天。

可谢兆宇竟然就这么坚持到他的假期结束，需要归队做任务了，才动身离开。

“爸妈，我下次休假再过来看你们。”2

他这么说，沈家人也并未当真。

只是没想到的是，之后整整一年的时间，谢兆宇每逢假期都会过来帮沈家人干活。

坚持这么久，只是为了想知道戚桐心的下落。

沈家人也难免有些心软。

这天半夜。

谢兆宇睡在厅中的地铺上，正要睡时。

房间门吱呀一声，沈母将一包红糖放在了桌上。

“你明天就要回京市了吧？这包红糖你拿着！”

谢兆宇神色一凛，坐起身来还想说什么，可沈母放下东西，转身又回了房，门已经重新关上了。

借着屋子里皎洁的月光，谢兆宇看了一眼桌上的那包红糖。

突然，他眼前骤然一亮！

只见那包红糖纸上，分明还绑着一张字条！

谢兆宇瞳仁骤然瞪大，当即大步走过去，取下了那张字条。

月光下，能清晰看见上面赫然写着‘津市’两个字。

短短两个字，却让谢兆宇一瞬找到希望。

他眼眸霎时明亮万分。

“谢谢爸妈！”

第二天。

谢兆宇回到京市军区后，第一件事便是递上了转调津市的申请。

……

1977年，津市火车站。

春节刚过，大街上尽是大红色的鞭炮纸。

谢兆宇提着行李走出火车站，被人接去津市的军区大院。

他的转调申请直到年后才算是彻底落定。

年前，谢兆宇利用休假时间来过好几趟津市，可最终却是无功而返。

津市太大了。

他没那么容易找到戚桐心，而沈父沈母除了告知他人在津市后便不再透露任何一个字。

——“津市那么大，如果你们还能遇上在一起，那就是你们有缘再续，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