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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重重砸落在方向盘中心，发出尖锐刺耳的鸣笛声——

“滴！”

……

这一场飞机失事来得突然，也很快被其他新闻压下，销声匿迹。

可陆西燃的生活，却因此天翻地覆。

他开始动用陆氏，陆家的所有人脉权势去太平洋进行残骸打捞。

可没用，太平洋太大了！

陆西燃从一开始的执拗，到最后不得不放弃，被迫接受戚云姚的死亡。

……

转眼两年后，北京首都国际机场。

“由纽约飞往北京的航班已成功落地，请乘客拿好随身物品，准备下机。”

顺着乘务长温柔的声音，戚云姚跟着贾斯汀走出了机舱。

迎面的冷空气让人不由得打了个颤。

贾斯汀看向戚云姚：“北京比纽约还冷，我真难想象戚助理你是怎么在北京生活那么多年的。”

戚云姚也不记得了。

她患有阿尔兹海默症，能记得的只有这两年在纽约做助理律师时发生的事。

再多的，就是从自己随身的那根录音笔里得知，她有一个丈夫，叫温瀚清，是北京人。

其他的，什么也记不起了。

贾斯汀一看她这样，就知道她也没印象，不再多问。

毕竟他们这一次来北京，也是为了一个重要的案子，戚云姚随行来做翻译。

两人坐上提前叫好的出租车。

戚云姚从包里拿出笔记本，边翻看着边对贾斯汀说到：“我们现在要去找对方公司的老板。”

“听说今天是那大老板初恋的忌日，说不定能好说话些。”

“初恋忌日？”贾斯汀有些惊讶。

“嗯。”戚云姚应着，低头看向本子上写的名字：陆西燃。

旁边还贴着一张照片，上面的男人剑眉黑眸，哪怕只是张照片，都能感受到他带来的压迫感。

可莫名的，戚云姚心脏有些不舒服。

她抬手按了按胸腔，只当是不习惯北京的空气。

两个小时后，出租车终于停下。

下了车，贾斯汀看着面前破旧简陋的居民楼，不由得皱起眉：“你确定是这里？陆氏那么大个集团，老板住这里？”

戚云姚也有些犹豫，又看了眼本子上写的地址：“梧桐路48号赤南小区七号楼501。”

“应该不会有错，先上去看看吧。”

也只能这样。

贾斯汀点了点头，抬脚跟着戚云姚走进楼道。

刚到三楼，楼上突然传来一道关门声，随即响起一阵稳重的脚步声。

戚云姚下意识抬头，就见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从楼梯上走下来。

男人淡漠的眼神在看见她的那一刻骤然一缩。

对视间，戚云姚平静收回视线，正想侧身让开。

身后的贾斯汀先喊了句：“MR.陆？”

戚云姚一愣，重新看向男人，这才认出来他就是照片上的陆氏集团总裁，陆西燃。

她立即扬起职业微笑，向男人伸出手。

“陆总你好，这位是美国‘NEVERLOSE’律所的律师贾斯汀。”

“我是他的助理兼翻译，戚云姚。”

第11章

戚云姚看向站在比自己高两个台阶上的男人，自认为她的语气、笑容都没有问题。

可陆西燃却用一种很难以言说的目光盯着她看。

那双漆黑的眼睛里流动着一种很复杂的情绪，但戚云姚看不懂。

她考虑着要不要再做一次自我介绍，正想要收回举在半空已经开始发酸的手臂时，男人忽然轻启薄唇，用低沉磁性的声线念了一遍她的名字。

“戚云姚。”

戚云姚莫名心尖一颤，彷佛她的灵魂变成一根琴弦，被一双漂亮的手轻轻拨动。

这一下她怔在原地，没来得及收回手。

陆西燃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往身前拉了一步：“你刚才叫我什么？”

他手指收紧，力道并不轻，戚云姚甚至好像感觉到他滚烫皮肤下流动的血液。

她下意识想抽回手：“陆总……”

陆西燃却没让她有机会逃离。

他凝视着她的脸，从眉毛到嘴唇，从头发到下颌，还有她右手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

不可能认错，也不可能存在两个完全一模一样的人，他可以确认她就是戚云姚——他以为两年前死去飞机坠毁里、被他祭奠了两年的戚云姚。4

但她是怎么回事？

她看他的目光是尊重平静的，对他说话的态度是客气礼貌的，就像对待一个陌生人那样。

不，不是像。

她对他就是在对一个陌生人。

她不认识他了？

所有问题压在陆西燃的舌根，因为知道不会得到答案，问出来也没有必要。

至少现在见到她，她好好的，一点事儿都没有。

陆西燃手指紧了紧，复而松开：“NEVERLOSE律所，你从纽约来？”

戚云姚微微一怔，讶异于短短几秒内眼前男人神情的迅速转变。

他现在这幅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模样才是他最真实的样子。

她心想着，背过手揉着已经发红发烫的手腕回答：“是。”

贾斯汀终于从错愕中回过神，接过了话头：“陆总，我们受‘GOLDE’公司的委托而来。针对三个月前陆氏集团无故毁约的行为，我的委托方希望……”

“你们律所都是在楼道里聊案子？”

陆西燃淡淡看向他，空气里瞬间迸发出寒意。

贾斯汀一下噤了声，如果不是戚云姚还在，他大概会后退好几步。

男人现在这个模样才是陆氏集团掌权人真正的样子。

如传言里那样，他从不是一个好惹的人。

“对不起，陆总。”贾斯汀道了歉，怕真的惹怒这尊“大佛”。

他甚至担心这次飞越几千公里的谈判会就此搞砸。

他中文不是很好，只能悄悄碰了碰戚云姚的手背，给她使了个眼色。

戚云姚其实已经有些不敢正视陆西燃的脸了，她抿了抿唇，硬着头皮开口：“陆总，我们很抱歉来这里找到您，但我们的确是为了公事来的，希望我们能洽谈一次，这样案子也能早点结束。”

陆西燃重新看向她，却是问：“案子没得到处理之前，你不会回纽约是吗？”

戚云姚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问，但还是点头。

下一秒，陆西燃将手机递给她：“明天上午十点，到陆氏找我。”

第12章

戚云姚和贾斯汀站在楼下，看着陆西燃坐上路边那辆黑色的红旗车离开。

两人相视一眼，贾斯汀终于有机会问出那个疑问：“你们认识？”

戚云姚摇头：“不。”

贾斯汀没办法相信她的话，具体来说，是不能相信她的记忆。

她有阿尔茨海默症，去纽约之前又是在北京生活，看陆西燃的反应，他们一定认识。

但她连昨天中午吃了什么都可能想不起来，更别说从二十几年空白零碎的过往中想起一个人。

贾斯汀仰天长叹了一口气：“我开始后悔接手这个案子了。”

说着他看了眼日期：“看来圣诞节之前是回不去了。”

戚云姚转身看他：“为什么这么说？陆西燃已经同意和我们的谈判，案子很快就能结束了。”

“你真的这么以为？”贾斯汀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她，“别跟我说你已经忘了他刚才的那个问题。”

戚云姚不明白：“那个问题有什么问题？案子没处理之前，我们的确不能回纽约。”

贾斯汀抬起手提醒她：“不，不是我们，是你。”

“你不会没听出来，其实陆西燃根本不想让你走吧。”

戚云姚很认真的再一次摇头：“没有，我觉得这一定是你的错觉。”4

“上帝。”贾斯汀终于明白金鱼是一种多么快乐的生物。

他放弃与她继续争论的愚蠢行为，拿出手机打开叫车软件：“我们还是先回酒店吧，反正今天已经无事可做了。”

戚云姚不置可否。

……

黑色红旗车停在一处朴素的四合院门前。

兼职司机的助理肖鄢下车帮陆西燃打开车门：“陆总，岑小姐的车停在旁边。“

陆西燃望过去看了一眼，眉心微微皱起。

但他没多说什么，交代了一句：“查到立马把消息发给我。”

然后就在警卫打开防盗门后径直走进了四合院。

走进客厅，陆父、陆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