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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声音带着愤怒，细听之下更多的却是痛心。

顾亦彻偏过头往声音来处看了过去，却只看到一片模糊的人影。

随后，彻底消失不见。

等顾亦彻再睁眼醒来时，发现不是熟悉的吊灯和天花板，刺眼的白光让他睁开眼后又闭上。

过了一分钟，他睁眼偏过头看去，只见墙面通体白色，空气中还有消毒水的味道。

是医院，顾亦彻暗想。

只是不知道他为何会在医院里，看着右手上方的吊瓶，顾亦彻眯起双眸看去，只是普通的葡萄糖水。

这时，病房的门被打开，神情严肃的沈父走了进来。

顾亦彻看到沈父的神色，垂下眼眸不说话。

沈父见此脸上的薄怒更加明显，声音带着些哀痛：“阿礼，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知道。”顾亦彻声音不变，冷淡的回答。

“我看你是什么也不知道！”沈父厉声对着顾亦彻喊道。

沈父一想到昨天去别墅看到顾亦彻神色迷蒙的样子，心里就不由得惊慌。

他看着顾亦彻质问：“你昨天在医院是怎么答应我的？”

顾亦彻沉默不语，双眼看着天花板炽白的灯光，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父却不容他沉默：“你为什么要吃这种东西？难道你不知道它有致幻作用？”

顾亦彻避无可避，随便说了一个理由：“我有精神问题。”

这药是治疗精神类的常用药物，致幻效果只是它的副作用而已。

第二十八章 黑暗侵袭

  

“什么精神问题？”见他还不肯说实话，沈父强压着怒意问道。

顾亦彻抿着唇不再回答。

病房内顿时安静下来。

良久，沈父脸上的怒意逐渐消失，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哀痛，他看着顾亦彻声音凝重：“你要的就是它的致幻效果吧，昨天我听到你喊沐希了……”

顾亦彻眼神一凝，偏头看向窗外，半晌，声音暗哑道：“我只是太想她了……”

沐希的离开就像是一块巨石狠狠压在他的心上，无时无刻不再提醒他以前究竟错的有多离谱。

他只怪自己太冷静，思绪太清晰，不能很好的欺骗自己，骗自己说其实沐希还在，她一直没有离开自己的身边。

然而不行，别墅里的空荡，安静，黑暗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沐希已经不在了，她留在了海市。

而他，却连沐希现在在哪都不知道。

沈父闻言，略微弯曲的身体稍稍踉跄，满是皱纹的双眼闭了闭。

他没想到沐希的离去能够对顾亦彻造成这么大的影响，以致于他要强行依靠精神药的副作用，只是为了能够见她一眼。

此刻，沈父庆幸自己发现的早。

“药物已经被我拿走了，而且我已经通知了整个医院，以后你拿药物需要经过我的批准签字，否则药房的人不会拿给你。”

闻言，顾亦彻神色微变，看向沈父。

沈父只是偏过头，掩盖住眼里的泪花，看向窗外枯黄的落叶：“最近我会经常去别墅看你，阿礼，你想，如果沐希看到你这个样子，她会开心吗？”

顾亦彻的手紧攥进掌心，他不想沐希不开心，可是若不如此，他连见沐希一面都不行。

她应该是还没有原谅他，所以晚上从来不进入他的梦中。

每次，顾亦彻想到这里，心如刀割。

这时，外面护士递药给病人细细的嘱咐声传进来，若有若无的，反而变成了寂静病房内唯一的声音。

沈父转过身来，抬头见顾亦彻头上的吊瓶已完。

走到床头按响呼叫铃。

一分钟后，护士端着治疗盘推门进来，看到院长站在顾亦彻床边，眼眶通红。

而陈医生则是冷凝着面容，一言不发。

“院长。”护士讷讷的喊了一声。

快速把顾亦彻手上的吊针拔掉，平时的时候她会用棉签帮病人轻压一下针孔，然后嘱咐他们多加按压。

此刻看到顾亦彻浑身冷漠的样子，这些话她说不出口。

小心扯开顾亦彻手背上的医用胶布，她把棉签按压在针孔上，随后又用胶布固定好。

端起治疗盘快速离开这个有些压抑的病房。

等护士离开，沈父心里的情绪基本也平静下来，看着顾亦彻的眼神也缓和了许多。

“阿礼，这几天医院里没有给你排手术，你在家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精神类的药物吃多了，多少会对身体有些影响，还是等身体代谢好了之后再说，沈父想。

这一次，顾亦彻也没有反驳沈父的话，可能知道反驳也没有用。

沈父亲自开车把顾亦彻从医院带了回去。

别墅里。

沈父的手轻轻擦过客厅里的家具，抬起手指一看，上面有一层细细的灰尘，冰箱里也是一些坏掉的蔬菜和过期的牛奶，可想而知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打理。

第二十九章 都是过客

  

沈父皱了皱眉头，余光瞟到坐在客厅沉默不语的人，心里叹了口气。

随后从厨房的抽屉内拿出垃圾袋，把一些过期坏掉的东西都拿出来丢掉。

这么一番整理后，冰箱已经空了，还剩几瓶水孤零零的放着。

收拾好后，沈父的视线被一旁上着锁的白色柜子吸引。

眼中闪过一丝异样，抬头看了眼顾亦彻，没说什么，走到客厅：“阿礼，我明天派人来给房子好好打扫一番。”

顾亦彻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沈父接着又说：“我会让他们多安排一点人过来，在两个小时内打扫完，也不会进入你的房间，不会打扰到你。”

顾亦彻垂下眼眸，想不出办法拒绝。

沈父离开时，外面的天已经有些暗了。

顾亦彻关了别墅内所有的灯，霎时间整个别墅黑了下来，一些细小的东西看的模糊不清。

顾亦彻影单影只的走到了厨房，精准无比的站在一个抽屉前，从胸前的口袋内拿出一片钥匙，虔诚的打开抽屉。

……

半个小时后。

他回到二楼的房间，躺在床上。

房间内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顾亦彻偏头埋在枕头间，上瘾般的呼吸着这股味道。

这是每次他能从沐希身上所能闻到的。

半夜，顾亦彻在黑暗中睁开双眼，眼中没有一丝疲色，他毫无睡意。

此时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巨大的雷声，划破了原本已经宁静下来的城市，不知道又有多少人会从梦中惊醒。

另一边，沈家。

沈父也从床上醒来，他刚刚梦到了女儿沐希和离世多年的妻子黄婷。

沈父伸手打开一旁暖黄的床头灯，背靠着床头半坐着，拿起老花眼镜，从床头柜上拿起一个相框，照片上是他和妻子还有小时候的沐希。

“小婷，你看到沐希了吗？”沈父的手轻抚着照片，在微弱的灯光中轻声喃语。

“是我没有照顾好沐希，等我下去之后，我一定会好好跟你赔罪的。不过沐希，是我们的骄傲，没有给你丢脸。”

沈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逐渐黯淡了下去，没有再说什么。

就这么靠在床上看着照片，直到天慢慢的亮起。

清晨。

沈父拿起桌上的手机，打通昨天联系的家政电话，把需要打扫的一些注意事项仔细地说给电话里面的人听。

最后，沈父再三交代：“你们打扫的时候，一定不能用太大的声音，走的时候也不用惊动屋内的人。”

等听到电话那头的人再三保证，沈父才挂断电话。

他走到厨房，按着沐希之前跟他说的顾亦彻的喜好，做了一桌菜给他。

做好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

沈父拿了两个保温盒，仔仔细细的把饭菜打包好，又收拾好厨房，然后才提着东西往别墅而去。

到了别墅的时候，打扫的人已经走了，别墅内亮洁如新，只是没有人，沈父把手里的饭盒放到餐桌上，正想着是否需要上楼去叫顾亦彻。

这时，他看到一楼书房的门虚掩着，走过去一看，顾亦彻正低头看着论文。

“阿礼。”沈父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