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颤随即道：“思远哥，我当时太痛了，记得不是很清楚。”

他曾说过梦中人被万箭穿心，她这样说，应该也没错。

果然，马鸿晖没有深究。

就在舒梦华以为自己逃过一劫时，却发现在晚宴上，马鸿晖并没有提起订婚一事。

用过饭后，马鸿晖便告辞了。

这下舒家人坐不住了。

“梦华，祁总不是过来订婚的吗？”

“他明明说了会跟你订婚，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你一直跟他不清不楚，外面的风言风语可难听了。”

舒梦华攥紧手，冷冷道：“管外面的人做什么，这些年，思远哥对我怎么样，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你们少操心。”

舒家人闻言，只能讷讷的闭上了嘴。

另一边，马鸿晖开车回了祁家。

他坐在巨大的落地窗边，看着漆黑一片的城市边缘，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这时，他搁在手边的手机响起，是林绍的电话。

马鸿晖皱了皱眉，还是接起。

“祁总，刚刚警局打电话来，说在……发现一具尸体，疑似蒋英旋小姐！”

第21章

马鸿晖瞳孔一缩。

沉默两秒后，他缓缓开口：“蒋英旋会死？只怕又是什么把戏，不用管。”

蒋英旋心脏闷疼，但又知晓，这才冰冷绝情的马鸿晖。

她惨然一笑，在这世上，她举目无亲，哪怕尸首都无人收敛，竟比前世还要凄然。

马鸿晖挂了电话，安静坐在那里，如同一尊雕塑。

万籁俱寂下，他却无法忽视自己心里的刺痛。

为蒋英旋心痛？何其好笑！

马鸿晖突然想起订婚那日，蒋英旋脸上灿然的笑意，如同一柄尖刺，狠狠扎在他心上。

不过一场利益互换的婚姻，也值得她那般开心？

马鸿晖还记得，当初他们订婚的时候，温父是不同意的。

倒是蒋英旋，眼里闪烁着他看不懂的喜悦。

他心里却一片平静，他需要一个未婚妻，爱不爱，不重要，刚好蒋英旋能力强，但性子弱。

仅此而已。

他缓缓闭上眼，可为何如今回想，竟发现当时的自己，竟然心里也是带着愉悦的？

马鸿晖抬手转着腕骨上的佛珠，随意披了件外套便出了门。

夜风冰寒，蒋英旋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不懂这样的深夜，他怎么想起去寺庙。

潭拓寺。

马鸿晖刚走进殿门，得了消息的小沙弥就迎了出来。

“祁施主，大雄宝殿关闭了，请您随我去禅室。”

马鸿晖对待寺庙僧人，向来是宽容的，他也没说什么，跟着小沙弥去了佛寺后。

不知为何，一踏进禅室，蒋英旋突然有种浑浑噩噩的感觉。

她看着眼前的马鸿晖，却觉得他的背影越缩越小，远远超过三米的距离。

蒋英旋下意识朝他伸手：“思远！”

可下一刻，天旋地转，等到停下，她就看见了站在面前的住持。

蒋英旋此刻万分确定，眼前人或许是这个世界唯一能看到自己的存在。

她不禁疑心万分，行了个礼之后，直直开口：“如今我这般，是你做的？”

面对她的质问，慈眉善目的主持不恼不怒，念了句佛号：“阿弥陀佛。”

蒋英旋信神也拜佛，但她不认命。

“住持大师，我想回到大朔，不愿再以这样的形式存留于此。”

住持双手合十：“施主，一念缘起，一念缘灭，你可想好了。”

蒋英旋一怔。

她看向马鸿晖所在的那间禅室，轻声开口。

“这里，已经没有我留恋的事情了。”

住持却说：“尘归尘，土归土，该走的，不能留。”

蒋英旋皱眉，可她分明留在此处。

她还要再问，眼前却突然恍惚，唯有住持落在耳边的一句。

“施主，时机未到。”

一道白光闪过，她再次出现在马鸿晖身边。

蒋英旋苦笑一声，罢了。

马鸿晖在禅室睡下，只是这次，他再次入梦。

这次，是皇宫。

巍峨大殿中，他身穿红色蟒袍，一脸喜气洋洋。

龙案后，满脸威严的老人身着衮龙服，笑骂：“瞧你这点出息，不就是讨个媳妇！”

他却正了脸色：“皇兄此话差矣，蒋英旋是臣弟念了多年的人，今朝与她定亲，是臣弟之幸。”

皇帝微微收敛笑意，淡淡问道：“圣祖有令，凡娶将军府之女，此生不得纳妾，你能做到？”

“臣弟早就打定主意一生一世一双人，此生，若没能娶蒋英旋，宁愿孤独终老！”

他说的是，蒋英旋。

这时，殿门缓缓拉开，皇帝朝着走进来的女人笑道：“小宁，朕可是问清楚了，你看思远这关，可算过了？”

蒋英旋缓缓跪地：“臣女，谢陛下拳拳爱护之心。”

“此生，定为大朔安定竭尽全力。”

她看向马鸿晖，眼里全是信任与爱意。

“此生，愿与他同生共死！”

第22章

画面一转，马鸿晖又回到了那片满目疮痍的战场。

他像个局外人，以俯瞰的视角往下看。

敌军围了一层又一层，却无人敢上前。

正中央，红装银甲的人抱着自己，犹如一尊存留万年的雕塑，仿佛下一刻就要碎掉。

明明隔得那么远，马鸿晖却清清楚楚听到了她的声音。

“思远，敌军首领死了，你看到了吗？”

她哽咽到了极致，声音抖的不成样子。

“怎么这么傻，你怎么这么傻……”

她紧紧抱住那具逐渐失去温度的尸体，泣不成声。

“我的思远，若有来世，你要生在一个海清河晏的时代，平安终老。”

此刻，敌军中传出一声怒喝：“放箭！”

咻！咻！咻！

漫天箭雨之下，马鸿晖第一次失控，想要冲上前去帮她挡住箭雨，可却被困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看着箭矢一支支穿透她的身体。

生命的最后一刻，女人用尽全力抬头，看清她的那一瞬，马鸿晖简直目眦欲裂。

蒋英旋，是蒋英旋，一直都是蒋英旋！

茫茫然中，蒋英旋轻轻扯了扯嘴角：“思远，此生有你，不悔。”

“不要！阿宁！”

马鸿晖从梦中惊醒，也惊动了不远处发呆的蒋英旋。

她转头看向马鸿晖，却是一惊。

向来冷肃寒凉的人，此刻脸色苍白，眼眶却红的仿佛渗血。

蒋英旋上前，只听到他嘴里喃喃：“阿宁，我的阿宁……”

她骤然顿住脚步，看着他这般，巨大的遗憾和悲哀瞬间将她包裹住。

马鸿晖，你想起一切了，是吗？

哪怕七日前你想起来，我们都不会走到这个地步。

而现在，即使我还活着，也无法原谅你所做的一切了。

马鸿晖紧紧捏着腕骨上的佛珠，脑海中的记忆如潮水冲刷不休。

大朔……皇兄……将军府……

一幕幕如同走马灯在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