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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织终于跑进殿里的时候,只看到了满床的鲜血。
大量的血染红了南宫墨的衣衫,他站在床前,神色森冷如冰。
“娘娘……”
花织惊呼一声,顿时跪倒在地。
“去叫太医来。”南宫墨冷冷道。
他的语气,不知是平静还是冷漠,竟听不出任何波动。
太医很快便来了,看见了王妃娘娘如此模样,也吓了一跳。
那些血,有些是从洛凡的口中吐出的血沫,有些来自她下半身的伤。
她的肌肤也几乎没有一寸完好的,全是青紫,脖子和肩膀上亦都是吻痕。
于这满室的旖旎氛围中,太医把了她的脉,颤颤巍巍道:“王妃娘娘寒气入体,本来身子就弱,王爷又……不知节制……”
“王爷,王妃的情况不大好了。”太医擦了一把冷汗。
“她若是死了,我要你整个太医院陪葬。”
南宫墨的语气依然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只是这阴鸷的神情告诉所有人,他不是在开玩笑。
这位淮安王的暴脾气,京城里人人知而畏之。
只是,他如今这模样,实在是不像传说里那样,宠妾灭妻,丝毫不在乎王妃。
“阿烈……”洛凡突然胡乱伸手拽住太医的手,“阿烈,别离开我……”
她的呢喃太轻,谁也没有听清。
太医吓了一跳,赶紧抽回了手:“王妃的意识不大清醒,这……”
“滚!”
南宫墨攥紧了拳头,看向病榻上这个面白如雪的女人。
病得快死了,还去握其他男人的手,她就这样不知廉耻不懂安分吗?
心底好不容易才升腾起的一丝悔意,又很快被恼怒所代替。
他转身就往外走。
“阿烈,我好疼……”
床上的女人,忽然又轻呢一声,紧接着呕出了更多的血。
南宫墨的脚步顿住。
她本来就有伤寒之症,向来体弱多病,这次在冰天雪地里跪了这么久,旧疾复发,又被他一顿折磨,此时此刻,已经是在鬼门关前徘徊。
南宫墨转过身来,深深看了她一眼,又不发一言,迅速地走出了殿门。
南宫墨,你真是疯魔了!
洛凡是你的仇人,不共戴天的仇人!
她不过装装可怜,你就要对她生出恻隐之心吗?
死了才最好!一了百了!
第四章 病重
殿外有身影踏着雪而来,小丫鬟神色匆匆地跪在南宫墨跟前,“王爷,不好了,侧妃娘娘伤心欲绝,拿了白绫自尽,奴婢劝不住,您快去看看……”
南宫墨的脸沉了下来,幽深的眸子里仿佛翻涌着巨浪,周身的气息越来越冷,“太医,请回,王妃的病不需要你诊治了。”
太医哆哆嗦嗦的提着药箱快步离开,南宫墨看着洛凡,话却是对着花织说的,声音冷的像十二月化不开的冰霜,“淮安王妃洛凡,心狠手辣,手段残忍,残害本王子嗣,今日起禁足在未央殿,没有本王的吩咐不能离开未央殿半步。”
“还有,就让她这么病着,生死看命,这是她应得的报应。”
花织满脸不可置信,眼看着南宫墨挥袖离开,急的直接扑倒在雪地,紧紧拽住他的衣袍,“王爷,娘娘病的很严重若是不请太医诊治恐怕熬不过今晚,求王爷救救王妃!”
花织不停地磕头,雪地上染上了一丝嫣红。
南宫墨眼里满是厌恶,因为不喜洛凡,连带着她的丫鬟也看不顺眼,他不耐烦的一脚踢开花织,嘲讽道:“救她?她害本王孩儿时为何不想想放过那个孩子?”
花织哭的满脸泪水,重新爬到南宫墨脚边,“王爷,娘娘真的没有害侧妃娘娘,娘娘是冤枉的……”
“冤不冤枉本王自有决断,轮不到你一个小小的丫鬟置喙,再不退下本王直接砍了你。”南宫墨满脸怒气,狠狠踹开花织,拂袖而去。
花织头狠狠磕在青砖上,单薄的身影倒着雪地,半饷才挣扎着起身走进未央殿,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果决。娘娘对她有恩,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她一定要救娘娘!
片刻后,未央殿只剩下漫天的雪花和院子里凋零的腊梅。
冷风肆虐,刺骨的寒风沿着窗缝灌进来,花织替洛凡压实棉被,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哭腔,“娘娘,你怎么样了?”
“咳咳……”洛凡费力挤出一丝笑意,分出心思安慰她,“我没事,你别担心,只是风寒而已,睡上一觉便好了。”
花织是她的陪嫁丫鬟,从小便跟着她,对她忠心耿耿。
洛凡眼里闪过一丝悲戚,若不是她执意要嫁进淮安王府,也不会落到如今这般地步。
“花织,窗杦旁的匣子中还剩些药,你拿去熬了……”
“娘娘安心睡,花织这就去。”
花织打开匣子,里面仅仅剩了些药渣根本没法子熬一回,这些药还是上回小姐生病时留下的,自家小姐嫁进王府一年得病的次数却比在叶尚书府加起来还要多。
花织红着眼眶,不想让洛凡多想,声音里努力挤出一丝雀跃,“娘娘还有药,奴婢这就去熬。”
“那就好,就在未央殿的小厨房熬吧,别让王爷知晓了,若是他知道,恐怕又要生气。”
“娘娘,王爷这么对你,你为什么还要万事都想着他?!”
想到之前与南宫墨的山盟海誓,洛凡灰暗的眸子亮了亮,“你不懂,他只是误会我了。”
花织咬着下唇隐隐渗出血,是,她是不懂!不懂自家活蹦乱跳的小姐来了王府就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娘娘,奴婢去替您熬药。”
第五章 试探
风雪越发大了,花织系了斗篷出门,却不是往小厨房走,而是径直出了未央殿走向后门处的小房子。
花织再出来时,已经是半个时辰后,她的双眼红肿不堪,脚步更是虚浮……
洛凡喝了药睡下,脸色比之前好了几分,花织守着洛凡睡熟,轻手轻脚的退下了。
福安殿,南宫墨拥着怀里的白衣女子轻声安慰。
柳欣薇杏眼含泪,贝齿肆虐着嫣红的小嘴,一副下一秒便要晕倒的模样。
南宫墨皱眉,伸手抵住她,“你放心,我们还会有孩子的,本王也很难过……洛凡那个毒妇!”
“王爷,你别怪王妃,是妾不安分,不仅占着王爷的宠爱还比王妃先怀上王爷的骨肉……”柳欣薇说着眼泪止不住的流下。
“怨不得王妃……王爷,妾身的孩子还只有那么小就……”
柳欣薇表面上在劝南宫墨不要责怪洛凡,却每句话都在提醒着南宫墨是洛凡害死了她腹中不足三月的孩子。
果然,南宫墨的脸色变的阴郁,双目阴沉的看着前方,说出的话却带着几分柔和,“你放心,我一定会让洛凡那个毒妇付出代价!”
睡了一晚,洛凡的烧已经退下,花织扶着她拿了玉枕垫在她身后,端着瓷碗坐在榻边。
“娘娘,淮安王府都是一群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昨天王爷才说了禁足,今日她们就拿了这种东西应付奴婢!”
洛凡看了眼花织手中稀粥,毫不在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