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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

　　电梯门开了，两人却没敢踏出去。

　　直到几分钟后，对面的电梯里走出来几名警察，方警官也在里面。

　　郑芮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来。

　　她的房间在走廊最里面。

　　门被一脚踢开，屋里边一片狼藉。

　　一名男人逃跑不及躲藏在床底下，很快被抓住。

　　郑芮看清男人模样，惊骇不已。

　　这就是三年前的那个杀人犯！当真如张法医说的那样，他回来找自己了！

　　男人看向郑芮，目光狠毒，狠狠啐了一口。

　　“呸！你这贱人倒是命大！这一回有替死鬼帮你！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郑芮感到后背阵阵发寒，又愤怒到了极点。

　　她红着眼，哑声嘶喊：“是你杀了傅司承！”

　　女警拉住郑芮：“不要靠近他！危险！法律会制裁他的。”

　　男人骂骂咧咧地被警察带走。

　　女警轻轻拍了拍郑芮的肩，温声说：“你看看家里有没有什么东西缺失或者毁坏，有什么事可以打电话给我。”

　　“……谢谢。”

　　门关上后，郑芮像是浑身力气被抽干，无力地跌坐在沙发上。

　　随之而来的，却不是放松，而是铺天盖地的后悔与恐惧。

　　如果真相就是如此，那么傅司承……就是真的彻底死去了。

　　他是为了救她而死的，他本来不必卷进来的。

　　郑芮掩面痛哭，泪水打湿了掌心。

　　忽然，有人敲响了房门。

　　郑芮以为是警察又折返了，擦了擦眼泪去开门。

　　可站在门口的，却是那个带着鸭舌帽与口罩的快递员。

　　那人抬起头，一双陌生的眼睛看向她的摄像头，露出疯狂的笑意。

　　郑芮浑身寒意顿生，踉跄着往后退去。

　　“嘀！嘀！嘀！”

　　秒表的声音响起，像是死亡倒计时。

　　郑芮惊恐不已地查找发声地点，才发现桌子上的陶瓷玩偶变成了一个炸弹！

　　倒计时还剩5秒——

　　“5、4、3、2、1……”

　　“砰！”门外的人发出愉悦的笑声，轻哼道。

　　“MerryChristmas~”

第11章

　　随着这一句轻描淡写的‘圣诞快乐’，公寓里轰然爆炸。

　　热浪与灼痛侵蚀了郑芮的意识。

　　……

　　郑芮猛然睁眼时，心跳停止了一瞬。

　　随后马上拿起床头的手机确认了时间——23年12月24日，8:44分。

　　她头一回为了能够重来而感到一丝欣喜。

　　上一次她做了很多事，却也将一切推向了更差的结局。

　　本来平安无事的傅司承为了救她而死。

　　郑芮放下手机，长长呼出一口气，半晌，她捏紧了手，心里做下一个决定。

　　这一次，她要和傅司承离婚。

　　傅司承倒在她身上逐渐失去呼吸的一幕，狠狠刺痛了她的心。

　　所以，当傅司承打电话来的时候。

　　郑芮佯装淡淡说：“好，待会见。”

　　电话那头的傅司承似乎愣了一下：“你在哭？”

　　郑芮一怔，摸了摸自己的脸，早已布满了冰凉的泪水。

　　她匆忙解释：“……没有，只是有点感冒，嗓子有点哑，先挂了。”

　　挂掉电话，郑芮轻轻摩挲着无名指上的婚戒，心情十分复杂。

　　她曾以为傅司承是因为何一萱才想要和他离婚，以为是他移情别恋。

　　可当傅司承义无反顾地扑上来替她挡住子弹地那一刻，郑芮的心狠狠颤抖着，动摇了。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是喜欢上了别人呢？0

　　可是如果她不放手，迟早会将傅司承也卷入这些危险之中。

　　郑芮别无选择。

　　她也不知道自己还会死多少次，不敢押上其他人的命一起去赌。

　　片刻后，郑芮像第一次一样来到了民政局前的那家面馆。

　　傅司承站在那里，他穿着灰色的长风衣，系着棕色的围巾，英俊的脸上表情冷峻。

　　郑芮鼻尖一酸，哑声说：“……你在这里，太好了。”

　　傅司承微微皱眉，不解：“不是我们约好的吗？”

　　郑芮移开视线，挤出一抹淡淡的笑。

　　“是啊，我还以为我迟到了，你可能已经走了。”

　　傅司承看着郑芮发红的眼尾，嘴唇微张，又抿紧。

　　在见到郑芮的一瞬间，他脑海里出现了一丝奇怪地片段，却因为一闪而过得太快，未能抓住什么。

　　傅司承看了看表，又看了看郑芮冻红的耳尖，沉声说。

　　“没有迟到，刚刚好，进去吧，外面冷。”

　　“好。”

　　平静地吃了饭，两人走出店铺，朝民政局走去。

　　“郑芮。”

　　傅司承叫住往前走的郑芮。

　　郑芮停下脚步，回眸：“怎么了？”

　　如同第一次一样，傅司承取下自己的围巾为她系上，低声说：“以后……照顾好自己。”

　　郑芮迅速转过身，掩饰即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胡乱应道。

　　“嗯。”

　　两人一路沉默着走到民政局前。

　　郑芮的视线四处张望，寻找那个身穿圣诞老人服装的人，只要避开他的炸弹，她和傅司承就能顺利离婚了。

　　虽然这一场景可能在将来也要重复很多次，但只要成功一次，一回生二回熟，至少傅司承不会发生任何意外。

　　“你在找什么？”身边的傅司承疑惑道。

　　郑芮如实说：“我在找圣诞老人。”

　　可眼看着队伍即将到头，都没有见到那个红色身影。

　　郑芮一颗心悬在空中，落也不是，升也不是。

　　这时，傅司承的手机铃声又响起。

　　郑芮的心也随之狠狠一抖，就是在这个时候来的。

　　果不其然，下一瞬就见到那个红色身影从马路对面缓缓走来！

　　郑芮在脑海里疯狂思索着该怎么解决……

　　只要她离开这里，就能将危险带离傅司承身边！

　　她想要离开，却倏然被身边的人紧紧抓住了手。

　　郑芮错愕地扭过头来，才发现傅司承这一次直接掐断了电话，留在了她的身边。

　　他皱眉道：“你在害怕他？”

　　郑芮心里惊骇，傅司承的行为和之前不一样了！

第12章

　　眼看那人越来越近。

　　郑芮对上那双熟悉的眼睛，充满了兴味与疯狂。

　　死亡的阴影如影随形，她的身体止不住因为恐惧而颤抖。

　　“来不及了！先离开这里！”

　　没有时间再犹豫，郑芮拉着傅司承就跑。

　　总归傅司承不会害她，这就够了。

　　不知道跑了究竟有多远，郑芮没有力气了，才停下脚步大口大口喘着气。

　　那个人没有追上来。

　　一只大手覆上郑芮的背，轻轻拍了拍。

　　郑芮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还拉着傅司承。

　　抬眸，对上男人深棕色的眸子，郑芮目光闪烁：“傅司承，对不起。”

　　对不起，这一次还是把你牵扯进来了。

　　她低下头喃喃道：“下次我们早点见面吧。”

　　“下次？”

　　“……我是说明天。”郑芮忙改口。

　　“明天我要去外地了。”

　　“抱歉，我忘了，那就以后再说吧。”

　　傅司承眉头下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5

　　郑芮深深叹了一口气，事已至此，隐瞒也失去了意义。

　　反正下一次傅司承的记忆也会重置，所以就算告诉他也不会影响。

　　“傅司承，有人要杀我。”

　　傅司承一双剑眉蹙紧：“为什么会这么觉得？报警了吗？”

　　郑芮苦笑：“因为我已经死过很多次了，我一直在过同一天。”

　　傅司承动作一顿，诧异地看着她。

　　眼看傅司承还有话要说，郑芮打断了他，松开手转身离去。

　　“够了，你不信也没关系，我想今天是离不成婚了，我先走了。”

　　她语气停顿了一下，又补充说：“不要来找我。”

　　走了几步，却听傅司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郑芮，我信。”

　　郑芮脚步一滞。

　　那一瞬间，她的心脏跳的很快，她很想扑到傅司承怀里痛哭一场，发泄所有的不安与痛苦。

　　但郑芮只是装作满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连头都没有回。

　　“我骗你的，你是不是傻，这你都信。”

　　郑芮往前迈开一步。

　　“啪！”

　　忽然，一个陶瓷花盆从楼上狠狠落下，在郑芮脚边砸得粉碎。

　　但凡她再往前迈开一步，被砸的就是郑芮的头。

　　郑芮自惊骇中回神，猛然抬头，看见一双纤细的手从窗口收回。

　　黑色的手绳在白皙的手腕上尤为显眼。

　　是何一萱！

　　此时此刻，郑芮终于明白了自己一直忽略的一点——想要杀她的凶手并不止一个人！

　　所以那个杀人犯也并非是冤枉的！

　　所以就算警察抓走了他，却还是有另一个人早早潜入她的家，埋下了炸弹。

　　“郑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