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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迅速朝彭星星和汪琦跑过去，把他们围拢起来。高明扮上了和事佬，弯腰扶起地上打滚的男子。曲映水和程雁云则小声询问起事情的缘由。

　　有人撑腰，彭星星气焰更盛，她从桌子上跳下来，继续骂道：“自己不占理还敢动手打人？你可真是左脸皮长在了右脸皮上，一边不要脸一边厚脸皮啊。”

　　男人不服气，脚下打着晃，脸上却还是一副狠厉神色，一双三角眼直勾勾地盯着彭星星，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脏话。

　　汪琦拦她不住，见状便故意大声喝骂：“都是摆摊的，哪里分什么你的他的。这块地方既没有写他的名字，更没有写你的名字，那就是先到先得，谁先占了就归谁使用。没道理说你昨天在这摆摊，今天就该给你留着这块地方。”

　　汪琦长得一脸正气，之前危急时刻又挺身而出，让围观路人对他颇有好感。他这一番指责，既是维护，更是解释，三两句便把事情缘由说得清清楚楚，成功刷到一波路人们的支持。

　　“这个小伙子说得对啊，公共地方，凭什么说是你的啊。”

　　“就是啊，这么大的个子，去打人家一个女孩子，也真是好意思。”

　　众人看不过眼，纷纷出言训斥。

　　那男人脸色一阵青白，在一众指责声中，越发窘迫不安。

　　程雁云听明白了前因后果，有理有据地提出了解决办法：“这位小哥，咱们都是出来摆摊讨生活的，谁也不容易，何必因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这样吧，我们往这边移一移，给你稍微腾点地方出来。要是你觉得位置太小，我看街那边还有块挺大的地方没人用，要不你上那边去看看。”

　　高明也在边上帮腔：“是啊，和气生财，大夏天的，别肝火太旺。”

　　男人却并不领情，他冷哼了一声，一把推开众人，一瘸一拐地推着自己的餐车离去。临走前，还回头恶狠狠地瞪了彭星星一眼，一副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的凶恶样子。

　　警报解除，看热闹的人也慢慢散去。彭星星这时才想起后怕，她勾住曲映水的胳膊，一个劲儿地抚着砰砰直跳的心口。

　　曲映水刚想开口安慰她几句，就见汪琦虎着一张脸走过来，提溜着彭星星的后衣领，用力一拽，一把将她拖走。

　　“救我！”彭星星挥舞着双臂，使劲儿挣扎。

　　汪琦干脆换了姿势，长臂一伸，便把她牢牢地搂在了怀里，一言不发地夹着她越走越远。

　　曲映水惊得半天合不拢嘴，这两人，难道真的有情况？她想起程雁云之前言之凿凿的模样，转头朝他看过去。程雁云这会儿却没空和她八卦，刚刚那个男人闹事时踢倒了不少桌椅板凳，醋和辣椒油撒了一地，混在一起散发出一股说不出的刺鼻味道。

　　他拿起抹布，弯腰蹲在地上，一点一点仔细清理着地面上的污渍。

　　曲映水二话没说，也蹲在他身边加入清理行列，两人肩挨着肩，一句话也没说，一个擦左边，一个擦右边，默契得如同老夫老妻。

　　高明见状嘿嘿直笑，拖长声调感叹道：“什么味儿呀？哎呀，这难道就是人家说的恋爱的酸臭味吗？”

四十、另寻他处

　　本以为这桩意外只是小小插曲，可第二天四人如常出摊时却傻了眼。

　　只见平时摆摊的地方被几张不知从哪找来的破桌子围了起来，桌面痕迹斑驳，用手一抹，厚厚的一层灰尘沾在手指上。

　　昨晚闹事的男人搬了个板凳，翘着二郎腿得意洋洋地坐在当中，挑衅地望着他们：“不好意思，今天这地儿我占了。”

　　彭星星面有不忿，要不是曲映水拉着，她一连串的国骂又要冲口而出。

　　“老弟，你这可不太地道。”高明指了指他的炸串摊子，“多大的买卖占多大的地方，你明明只有两张可用的桌子，何必大费周章占这么大的地方。”

　　男人冷哼一声，面色阴狠：“我愿意，你管得着吗？”

　　一向好脾气的高明吃了瘪，圆圆的眼睛眯缝起来，一脸厌恶地看着男人，不愿再开口调解。

　　边上相熟的卖酸梅汤的摊贩怕他们吃亏，把程雁云拉到一旁，小声告诉他：“小程，别冲动。这人有帮手，中午刚过他就过来了，憋着劲儿地恶心你们呢。”

　　“对啊，我听说过他，地痞流氓一个，前几年进去蹲过，不是个善茬。”烤肉串的小贩也插了一嘴，把男人的底细倒了个干干净净。

　　虽说不少客人都是冲着这碗削面而来，可这么多天下来，他们这些在周边摆摊的小贩也多多少少沾了面摊的光，饮料小吃都比平时要卖得更好。况且几个年轻人为人和善，他们有时在面摊吃面，都会送个卤蛋丸子之类的配菜。如今他们遇到了麻烦事，虽说帮不上什么忙，可大家也不愿意看到他们惹祸上身。

　　程雁云沉思片刻，知晓了其中利害。这样的混混，一旦沾染上身，就像狗皮膏药，再也甩脱不开。不如现在吃点小亏，暂且退让一步，总比和他夹缠不清，最后吃了大亏要好。

　　“怎么说？”高明侧过脸问他。

　　“我们去别处找地方。”

　　谢过众人好意，几人没有和男人多做纠缠，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

　　见到他们妥协，男人自以为得计，在身后狂浪大笑，一副最终赢家的模样，高声嘲讽道：“几个愣头青还想跟我斗，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周围摊贩看不下眼，纷纷垂头离开，默默地把推车往远处移了一些，生怕一不小心沾到这个晦气的瘟神，平白受了牵连。

　　彭星星攥紧拳头，气得哇哇大叫，大喊着要高明停车，她今天非要让那个该死的贱男人知道马王爷到底有几只眼。

　　“大小姐，我们是做生意，不是混社会，你以为你在拍古惑仔啊。”吃了这样的闷亏，高明心里也不舒坦，说话带上了三分刺。

　　“怎么说话呢？你自己怂还见不得别人出头？”彭星星正没处撒气，高明倒好，自己撞到了枪口上。

　　两人在车上叽里呱啦地吵了起来，曲映水愁眉苦脸地捂着耳朵，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慢些开，我看街东边好像有空地。”程雁云懒得听小学生打嘴仗，专心寻找着下一处摆摊的地方。

　　餐饮车绕了几圈，终于在一处空地停了下来。

　　这个地方位置还算可以，视野开阔，人流量不少，唯一的缺点是周围有好几家装修考究的大饭店，更显得他们这个小小的面摊分外的不入流。

　　可现在天色已晚，不论去哪都很难找到之前那么好的地方。没办法，四人只好叮叮咣咣地开始从车上卸东西，硬着头皮开了张。

　　曲映水忙不迭地开了直播，在直播间反复强调面摊现在的位置，生怕慕名而来的粉丝们跑错了地方。

　　下午刚下过大雨，此时地面上还有未干的水迹，空气闷闷地，大家的情绪仿佛也被潮湿的水汽所沾染，湿答答地提不起兴致。

　　四人或站或坐，伸长脖子眺望着远处。

　　可等了许久，都不见有人过来。

　　天空乌压压地一片黑云，月亮隐在云后，透不出半分光亮。周围的大饭店亮起外墙灯带，灯光流转之下，更显得建筑金碧辉煌，气势古朴厚重。相比之下，他们花里胡哨的餐饮车是如此的单薄简陋，在夜风里孤零零地缩在无人问津的角落。

　　晚上七点多时，终于有零星几个粉丝循着地址找了过来，四人总算松了一口气，烧水热锅后，开始削今晚的第一锅面。

　　没一会儿，汪琦也闻讯找来，见到他们经营惨淡，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照例坐下，等着他的老几样端上桌。

　　好在有曲映水在直播间里的卖力宣传，更多的人知道他们换了地方摆摊，夜风渐凉，可面摊光顾的人却逐渐多了起来。

　　正当几人脸上喜色正盛时，一旁默默打量他们许久的饭店保安走了过来。

　　“这里不能摆摊。”保安年纪不大，说话也挺客气，“你看，排队的人挡住我们饭店的大门了。”

　　高明连连道歉，正准备让排队的人往那边走走，小保安又发话了：“那边估计也不行，挡住三晋饭庄的出车通道了。至于后边，正好是古城大酒店的入口。我劝你们还是另找地方吧，要不该有别的保安来赶你们了。”

　　经过小保安一番指点，高明彻底傻了眼。合着这块地方被几个饭店包围得严严实实，只有中间小小的一块地方可用。人少时，勉强坐得下，人一多，可就堵了别人的生意。

　　他凑到程雁云身边，把前因后果一说，正在削面的程雁云心里也是一沉。

　　眼前等面的人大排长龙，边上的保安们虎视眈眈，程雁云只好嘱咐高明：“排在后面的人白送鸡蛋丸子，请他们明天再来光顾。”

　　硬着头皮连连鞠躬，高明的脸都快要笑僵，这才把一帮怨声载道的客人劝走。

　　曲映水也停了直播，垂头丧气地坐在了程雁云的身旁。

　　面没卖出几碗，鸡蛋丸子却白白送出好几十个，这笔账，怎么算怎么亏。

　　“被人驱赶的滋味儿可真不好受，现在我总算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