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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心柔却向是瞬间清醒过来，她猛的起身，避开小怀意的小手：“不……你不是意意。”

“我的意意……”

江瑾宇也骤然回神。

只有孩子没有明白这突如起来的变故，大大的泪珠在眼里打转：“爸爸，妈妈是不是不喜欢我……”

乔心柔心口微疼，但冷着心肠不说话。

江瑾宇见她态度强硬，叹了口气哄孩子：“没有，妈妈怎么可能会不喜欢意意。”

“妈妈只是……”“只是……”

他期盼的看着乔心柔，但乔心柔仍旧不发一语。

江瑾宇笑着咽下喉间的苦涩：“妈妈只是太想念姐姐了。”

小怀意了然的点了点头，缩紧了江瑾宇的怀里，不再说话。

乔心柔的手指嵌入掌心，她蹲下身，沉默扫墓。

心却像架在烈火上，不断煎熬着。

当擦拭陆妍的墓碑时，她不可避免的想起了陆泽川。

自从乔心柔上机后，就再也没有收到他的信息。

不知道陆泽川现在在纽约怎么样，有没有听见她最后说的那句话。

江瑾宇看着她对陆妍的墓碑出声，哽了哽后问：“你和陆泽川……在一起了吗？”

======第41章======

风渐渐大了，刮的人心口发痛。

乔心柔没有回答，江瑾宇只好搂紧了孩子，藏在怀里，不再开口。

两人沉默的扫了墓，起身出去。

同行间，乔心柔兀的想起从前。

那时的江瑾宇很少照顾孩子，也很少过来扫墓。

如今江怀意似乎很粘他，而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的墓碑也很干净，看上去像是经常有人过来打扫。

她心底里忽然有些遗憾。

遗憾自己没有等到这时的江瑾宇，也没有和年少就牵手的爱人走到结尾。

可即使走不到最后，他们还有年少时的情谊。

出墓园时，江瑾宇叫住乔心柔：“雪太大了，我送你。”

乔心柔没有拒绝，下意识拿开副驾驶，才发现上面放的婴儿车。

她正要关上，江瑾宇出声阻止：“能抱着怀意坐前面吗？”

乔心柔黛眉微簇，正要拒绝。

“就这一次……”江瑾宇低哑的声音里带着哀求。

乔心柔顿了顿，上前接过熟睡的孩子。

刚刚的拒绝似乎让小怀意很委屈，睡着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江瑾宇手疾眼快的将副驾驶的婴儿车放到后座，让乔心柔上车。

乔心柔坐上阔别了三年的副驾，心境却再回不到从前。

江瑾宇上车，熟练的给车点火：“你去哪儿？”

乔心柔轻声报了酒店的地址：“市中心的希尔顿酒店。”

江瑾宇颔首，按照记忆里的路线调头。

上路时，他忍不住问：“这三年，你过的好吗？”

乔心柔下意识的捂住了怀里孩子的耳朵，像以往无数次对江意做的那样：“还好。”

江瑾宇捏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他本来就是不善言辞的人。

此刻有千言万语，他却不知道改先说那一句。

他思考了一分钟，最终说起了12月16日那通电话：“三年前，你给我打电话的那天，我在海城抗洪。”

乔心柔“嗯”了一声，从记忆深处翻出那通电话。

当时她在想什么？乔心柔忽然有些记不清了，只记得那天如同今天，也是这样大的雪。

江瑾宇声音沙哑：“当时……你想和我说什么？”

“不记得了。”

乔心柔神色淡淡，无论怎么想都翻不出当时想说的话。

江瑾宇的心一痛，脸色都发白：“其实前一天，我去找过你，已经到了医院楼下，可还没上楼，就接到了任务。”

“嗯。”乔心柔应声。

“如果当时，我去找你了，你会留下来吗？”江瑾宇双眼通红，握着反向盘的手紧的吓人。

这次乔心柔没有立即回答，她想了想，思绪百转千回。

最终说出了答案：“会的。”

车内瞬间静了下来，只剩下三人的呼吸声。

江瑾宇再也忍不住，泪水顺着脸颊落下，滴在座椅上。

一切一切的错过都有迹可循。

无数件小事和无数件抉择导致他们走到如今。

乔心柔听着江瑾宇压抑到极致的哭声，心里多年来悬挂的大石终于坠落在地。

她的心绪逐渐平静。

很多很多次，她都想问江瑾宇有没有后悔过。

可现在，乔心柔已经得到了答案。

她放下了对江瑾宇的恨，同时也不再爱他。

这时，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

江瑾宇立即回神，接起电话。

一个焦急的男声从听筒内传来：“江先生，快来医院，您的母亲快要不行了。”

======第42章======

江瑾宇呼吸一窒，顾不上要送乔心柔的事情，立即改变了路线，急匆匆赶往医院。

乔心柔见他脸色发白，也没有出声提醒。

一路风驰电掣，他们终于到了医院。

江瑾宇停了车就匆匆往病房跑去。

乔心柔看着怀里的孩子，无奈只能跟上去。

病房内，江母形如枯槁的躺在病床上，呼吸微弱。

见到江瑾宇时，她的眼神才有了些许神采。

江母艰难的抬起自己枯瘦的手，握住江瑾宇：“瑾宇……儿子……”

江瑾宇的眼里盛满了泪水，眼睫止不住的颤抖：“妈，我在呢，瑾宇在。”

“好好……照顾自己……”江母轻声叮嘱。

江瑾宇闭上眼，点头应下：“好。”

江母要说的话已经全部说完，可她却突然若有所感似的望向门口，和乔心柔对了个正着。

她干瘪的胸膛兀的剧烈起伏，嘴里不断唤着：“心柔……意意……”

江瑾宇的泪水爬了满脸，他回过头看着乔心柔，眼里满是期盼。

乔心柔的指尖嵌入掌心，她面无表情抱着江怀意上前。

江母用尽全力抬起手，泪水止不住的从她浑浊的眼里流出，没入枕心：“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们……”

乔心柔眼眶微红，但目光里的冷意却没有消失。

或许是江母过于骇人，怀里的江怀意也不再粘她，反而紧紧瑟缩在乔心柔的怀里，小声呜咽。

乔心柔不断抚摸着孩子的头，吻了吻她柔软的发旋：“妈妈在，意意别怕。”

江瑾宇咬紧了后槽牙，泪流满面。

江母的眼里糅杂着各种情绪，悔恨歉意，自责愧疚。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心底深处挤出一句：“对不起……”

而后猛的垂下了手，瞳孔渐渐涣散。

江瑾宇痛苦呜咽：“妈……”

“都是我的错。”他说着，颤手捂住母亲的眼睛，让她阖眼。

病房内哭声交替。

良久后江瑾宇才按下情绪，摇晃着起身，准备给母亲办后事。

在他出门的瞬间，乔心柔问：“你怪我吗？我没有原谅她，她死不瞑目。”

江瑾宇一贯笔挺的脊梁忽然弯了下来，哽声回答：“心柔……我……”

“我……作为妈的儿子，或许是该怪你，但作为你昔日的丈夫，意意的爸爸，我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你原谅。”

“别说你，我自己都不能原谅我自己。”

江瑾宇字字泣血，心像被凌迟一般，痛不欲生。

他快要忍不住哭腔：“我……我只希望你，怀意是我自作主张，但她很爱你……”

“如同之前的意意一样，我只希望你不要迁怒她。”

此刻他终于成为一个合格的父亲。

乔心柔抱紧了孩子，情绪复杂。

“你既然知道你是自作主张，就该知道我……”

她顿了顿，“我怎么知道孩子不是用来束缚我的工具？”

江瑾宇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连带着唇色都发白。

他的身形猛的颤了颤，辩解的话却卡在喉间，说不出口。

没有吗？

其实是有的。

一个长相酷似意意的孩子，连行为举止都相差无几。

乔心柔不知道江瑾宇私底下是如何对待江怀意，分离三年，她真的很难不去揣测江瑾宇的用心。

江瑾宇沉默良久，最后咬紧牙关：“如果你会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