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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那满是甜蜜羞怯的小女娘，如今却只皱眉看了眼，神色嫌恶：“这么脏的东西，扔了吧。”

这么脏的东西……

这么脏。

陆执年蜷缩着手指脸色惨白，心里最后一点期冀也散了个干净，脑中嗡嗡作响地被驱逐出棠府，路过大门外的石阶时神情恍惚着朝外踉跄险些跌倒。

外间守着的松墨一把扶住，陆崇远也在另外一边搀了下。

沧浪抱着剑站在门前朝外冷嘲：“陆郎君可瞧着些路，别回头摔出个好歹，怪我家女郎府里地不平。”

“你们别太过分！”松墨抬头就怒。

沧浪嗤了声：“自己不当人，还嫌人过份？”

“你……”

“行了！”

陆崇远厉喝了声，原本还想要怒骂的松墨顿时吓得闭了嘴。

陆崇远抬头看了眼棠府门前，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被人撵了出来，还是这般狼狈。

他既是怨恨那姜晨曦行事太过不留余地，也是恨那容瑾猖獗，寒着脸抓着陆执年的胳膊就道：“三郎，走……”

话还未落，身旁就猛地一重。

“三郎？！”

陆崇远猝不及防感觉手上一空，蓦然回头，就见陆执年直挺挺倒了下去。

……

第93章容瑾受伤

陆执年晕了？

姜晨曦听到外间人回禀时，心里连半点波动都没有，回头见屋中人都是看着她，她不解：“你们看我做什么？”

“你没听到那陆三郎晕了？”钱绮月好奇。

姜晨曦莫名：“他晕了就晕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钱绮月睁大了眼上上下下看着姜晨曦，见她脸上是真的连半点迟疑关切都没有，那冷淡的样子比之陌生人还不如。

她满是稀奇：“你还真就不喜欢那陆三郎了？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还要死要活非得嫁给他，对他百般讨好？”

“那是我眼瞎。”姜晨曦贬损自己毫不客气：“人这辈子瞎一回就够了，总不能一直都瞎。”

钱绮月闻言扑哧笑起来：“这倒是，你如今这眼睛瞧着清亮的很。”

姜晨曦与钱绮月相识不久，可对钱家这位女娘却十分喜欢，而且明明没什么朋友的她却能与钱家女娘相见投契。

她与钱绮月说笑了两句，就走到傅老夫人她们身前：“今日麻烦傅老夫人和君姨了，陆家那拜帖来得突然，阿兄又有事羁绊，姨母怕我吃亏，这才累得老夫人和君姨跑这一趟。”

文信侯夫人点点她额头：“与你说了，跟我不必客气。”

傅老夫人虽没这般亲昵，那有些严肃的脸上却也添了温和：“铖王妃顾虑是对的，你们都闹成这般模样，那陆家竟还空手上门。”

先是皇后传召，后是陆崇远上门。

堂堂中书令竟想着以势欺压个未出阁的小女娘，傅老夫人虽不在朝，却不妨碍她心思伶俐，就先前陆家祖孙与姜晨曦说的那些话。

要不是棠府今日有人，她和文信侯夫人让陆家祖孙有所顾忌，这二人还真就打算拿着与姜晨曦的婚约，抵赖他们陆家拿走的那些荣家之物。

这简直让她震惊，却也极为不解。

“你与陆家讨要的那些到底是什么，以陆家底蕴为何宁肯狡赖也不肯归还？”傅老夫人疑惑。

姜晨曦闻言看了眼容瑾，见阿兄点头后，她才小声说道：“不是他们不肯归还，而是那些东西应该不在陆家手中。”

见傅老夫人皱眉，容瑾在旁开口：“老夫人想必知道荣太傅当年留下多少珍贵之物，那些古籍孤本珍玩字画虽不是金银，却每一件都是万金难求。”

“陆家与知烟订亲之后仗着她年岁小不知事，从她手中哄骗去了不下数十件，先前知烟讨要时不知，待后来才知道，那些东西大半都经四皇子的手进了朝臣府邸。”

傅老夫人闻言顿时难以置信：“荒唐！”

那陆家怎么敢？

姜晨曦跟陆执年都还没成婚，她都还没嫁进陆家，陆家怎么敢动她的“嫁妆”，还拿去让四皇子行贿朝臣？！

文信侯夫人也没想到真相居然是这样，她皱眉沉声说道：“难怪陆崇远亲自过来见你，只是知烟，这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你与陆家已经闹成这个样子，若不能借机压着陆家承了外界流言，以那陆崇远为人，事后必当怀恨在心。”

姜晨曦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与陆家已经没了和解的可能，这次又得罪了皇后母子，我得让陆家背了退婚的错处，只有陆执年声名狼藉，往后我才能自保。”

只有陆家错了，世人才会怜惜她。

只有她足够弱势，哪怕时过境迁，陆家和皇后也不敢轻易动她。

傅老夫人听懂了姜晨曦的意思，瞧着眼前聪慧的小女娘，她眼神柔和下来：“你放心，此事老身会于你作证。”

钱绮月也道：“还有我，我也给你作证！”

文信侯夫人虽然什么都没说，可轻抚姜晨曦肩头就代表了她的态度。

……

傅老夫人未曾久留，安抚了姜晨曦几句便先行离开，只是在棠府门前坐上马车却并未回府，反而直接叫人赶车去了曹家。

文信侯夫人和钱绮月也跟着离开之后，容瑾闻听傅老夫人去了曹德江府上，只扬唇朝着姜晨曦道：“铖王妃很聪明。”

顾鹤莲在旁与有荣焉：“那当然，她可是老爷子亲自教出来的。”

容瑾乜他：“跟你有关？”

顾鹤莲：“……”

容瑾说道：“听闻铖王病了，铖王府世子往积云巷跑了好几次，铖王妃虽然未曾见谢寅可毕竟母子连心，她早晚会有心软，有着谢寅在旁提及父母十数载感情，顾家主说不得过几日就得送你妹妹回铖王府了。”

“秦！厌！”

顾鹤莲听着那句“妹妹”顿时大恼，指着他就怒道：“你他妈有没有点良心，要不是我得了消息带人救了你一把，你现在早被人砍成肉泥了。我不辞辛苦将你弄回来，你就是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的？”

“让你救了？”容瑾冷嗤。

顾鹤莲：“……”

“嘿我！！”

他“唰”地起身撸着袖子就想弄死容瑾，他妈的他就不该多管闲事，可谁知道还没等他靠近就被人一把推了个趔趄。

姜晨曦神色惊慌看着容瑾：“阿兄你怎么了？”

顾鹤莲撑着桌角：“……”

他还是不是舅父了？！

容瑾方才与顾鹤莲斗嘴忘了自家小孩儿还在，见她急的脸都发白，眼睫轻颤时杏眼也仿佛蒙了水雾，他衣袖遮掩着腰间的伤：“别急，无碍。”

顾鹤莲见不得他舒坦，冷笑了声：“是挺无碍，不过就是被人捅了两刀，差点没命。”

“闭嘴。”

见小姑娘脸上更白，容瑾朝着顾鹤莲冷目横眉，抓着桌上的东西就砸了过去：“滚出去！”

顾鹤莲伸手接住飞过来的东西，满是幸灾乐祸地走了。

神色冷戾凶煞的秦督主这才转头，瞧着身前咬着嘴唇急的快哭了的小孩儿，颇有些头疼地尽量放轻了吐息。

“别听他胡说，只是一时不察被人钻了空子，划破了点儿皮。”

“真的？”

“真的。”

“那就好……”

知烟闻言眼角微垂放松了下来。

容瑾刚以为瞒过去了暗自松了口气，想寻着借口先走，却冷不防见身前小女娘快速靠近，一把抓着他衣袖朝上一掀。

他来不及遮挡，那手臂挪开时就露出了腰间渗出来的大片血迹。

姜晨曦红着眼蕴满了雾气：“阿兄骗我。”

第94章他怕身上的血吓着了小海棠

盛春暖阳透过窗木斜落在屏风上，映出后面嶙峋伟岸的身影。

容瑾敞着外袍坐在四足长榻上，露出的腰间早被鲜血染得通红。

秦娘子脸色极为不好：“这是谁下的手，只差半寸便是要害，你居然还敢骑马回来，不要命了？！”

“看伤就看伤，别多嘴。”见屏风边缘绣青裙摆掠动，容瑾皱眉：“本督无事。”

“无事？”

秦娘子虽然早就习惯了他这冷淡模样，却依旧对他逞强这事着恼。

她冷笑了声，手里拿着白布朝他腰间裹去时动作重了三分，就听容瑾呼吸一滞后陡然加剧，肩背上的肌肉也因疼痛绷紧轻颤，唇上失了血色时，额间渗出细密冷汗来。

外头姜晨曦瞧不见里面情形，只听他呼吸突然急促，急得眼睛通红：“秦姊姊，阿兄怎么了？”

“死不了。”秦娘子冷嘲。

姜晨曦看不到容瑾伤势，也不知他伤得到底有多重，可阿兄向来不以情绪示人，能将他疼成这般又怎能轻快。

她手上还有刚才扶着人过来时染上的血，想着他腰间那一大片的血迹，姜晨曦急的抬脚就想进去，只还没过屏风就被里面喝止。

“别进来。”

“阿兄…”

“我没事。”容瑾吸气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