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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情况，跟被绿也没什么两样。

“我也看不了。”柯也声音沉沉。

费粒：“你也分手了？这么巧？”

“大差不差。”柯也把最近的事跟她说了一遍。

费粒作为医生，话题落在在医学方面，“你发作了？”

“不算很严重。”柯也云淡风轻。

费粒沉默一会儿，“都决定分手了，不如来这疗伤，我给你配副好药。”

另一边，梁青回到家，就往沙发上一躺，一路上，大脑一直被记忆折磨，现在困得不行。

她刚在沙发上躺下，柯也就开门进来。

梁青从瞥了眼，没有说话，只是闭着眼睛，打算睡一会儿。

那边房间里传来收拾东西的声音，梁青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翻了个身，没多久就沉沉的睡了。

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客厅里开着空调，身上盖着被子。头下的枕头湿了一大片，眼皮沉重得睁不开。

她惯性的掀开被子，朝餐桌走过去，那里放着昨天的残羹冷炙。梁青心里咯噔一下，一点悲伤从心口流淌出来，往血脉里扩张。

“他可能去上班了吧？”梁青呢喃一句，从餐厅走到房间过道，一回头，门口的鞋架上，规整的放着自己的鞋子。

男人白色的运动鞋，黑色的皮鞋，还有上面挂着的那件大衣，都不在了。

“也许，只是把鞋子收起来了。”

梁青往他房间走过去，床单被子折叠整齐，阳光从外面进来，铺满整张床，属于那个人的东西，消失不见了。

整个房子里，烟火气散去，一切都是静悄悄的，无声无息。

仿佛，只是做了个梦。

梁青在他床上坐了下来，手指拂过他的床单，阳光的热度钻进指缝。她闭上眼，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少年买了头孢和霍江正气水，羞涩的看着她，希望能替他付钱。

还有在公园里，他坐在树枝漏下的阴影里，光线将他头发分割成黑色的碎片。那时，她就觉得这个少年，挺帅的。

那时候的柯也，羞涩、颓废、没有生气，像一盆将死的……茉莉。

好吧，就茉莉，他喜欢。

第二天，他又来了，他们在走廊的微风中拥抱，她说，希望他活下来。

说不出是想逃避责任还是真的存在那一点社会责任感。又或者是因为，少年的少年时代，真的有点帅。

毕竟，那个年纪的人，更会看颜值。

还有她醉酒，发现他的秘密。

他平静的面皮下，藏着波涛汹涌的羞愧、难堪，还有不舍。梁青觉得，那个时候，他的眼，太过苍凉，像一片不起风的荒野，连光都是灰蒙蒙的。

所以，她才会一次又一次的退让。

直到后来，他们跨年缠绵，然后离开。

梁青本以为，自己在过去，只有一点色欲。也许，也不是。

坐了一会儿，梁青站起来，伸手将窗帘拉上，微风带起床头柜上的纸，苍劲飘逸的字体在眼前一闪而过。

白色的纸，落在那缕暖黄的光线之下。

他写道：

情深不寿。

梁青，我走了。

—

情深不寿，四个字，每一笔都有停顿，留下深重的墨汁。

这是用钢笔写的字。

梁青书读得不深，特意去查了这四个字的意思。这四个字后面，还有四个字“慧极必伤”

意思是：投入太多，过度执着的感情，往往难以走到最后。

是啊，他真的付出太多了，自己是不配的。

从京市到竟城，要放弃多少机会。

梁青眼尾落下一滴泪，泪水落在纸张上，“寿”字晕开一大片，像被蒙了一层雾。

梁青将纸折起来，关上剩下的窗帘，屋子黑了下去，这里的记忆也被她一并关了。

回到房间，梁青在墙角的保险柜前面蹲了下来。她转动密码，从里面拿出一个木盒子，上面印着烫金日文。

这是柯也送她手办的盒子。

梁青勾着金属卡扣将盒tຊ子打开，里面装着大大小小的纸条。

那是她在柯也住进来之前，重新整理的。

—姐姐，我上课快迟到了。我周末过来给你收拾卫生。

—贴身衣物和贵重物品收拾好，我明天会空时间过来。

—姐姐，我能不能每天早上给你做早餐，晚上来这写作业。早餐可以换，如果你同意的话，给我打电话，198xxxxxxxx

—梁青：

公司有事，出门一趟，预计十一点回来。

另外，你烧得不低，必须去趟医院。如果起床的话，餐桌上有煎好的鸡蛋和面包，放微波炉里热一下。

请务必等我回来。

—梁青，电饭煲里有粥。

—梁青，明天有雨

—明天我加班。

一句一句，在脑海里凝结成一帧一帧的画面，他的脸从少年长到青年。眼睛里的光，时明时暗。

画面停在最后一帧，她走下柯也的车，在路灯下往前走，没走一步，都在祈祷柯也不要跟上来。

因为，柯也不该卷进来祁嘉誉的仇恨中。他这次回来，一定要报仇的。

盒子放回去，里面的相册滑了出来，第一页摊开。

那是一张孕检单。

八年前的，孕检日期是8月5日。

下面写着诊断结果：宫内早孕，超声测值5W4d

第50章去京市

梁青把相册合上，一股脑塞进保险柜，咣当一声，重重锁上。

保险柜关上，过往的回忆隔绝在里面。回忆在脑海里过一遍，梁青疲惫的叹了口气，看了眼窗外，双手扶着膝盖艰难的站起来身来。

挪动两步，梁青站在梳妆台前，镜子里的人，眼睛泛红，肿得难看。昨日梦境，又从记忆深处蹦出来。

她梦见在一个冬季，草木凋零的湖边，柯也赤脚站在结了霜的枯草上，前面是寒冷的湖水。

湖面上的雾气像飘荡的棉丝线，顺着风飘向远方。她恍惚间，看到了柯也的灵魂，在雾气中飘远。

后来，梁青发现，那不是灵魂，那是个少年，清瘦的身躯，单薄的脚背，一步一步往水中走。

“柯也！！”梁青感觉到自己沉重的身躯，那是被过去锁住的双腿，里面灌满了铅。

她声嘶力竭的喊着，声音顺着雾气飘过去，如断了弦的琴，发出震颤之声，如裂帛一般，尾音嘶哑。

少年回头看她一眼，冲她粲然一笑，“姐姐，你知道吗？”

“回来！”

柯也转过身，在湖边往中央退，满脸释怀，“我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你。我不敢告诉你，我担心这么龌龊的自己惹人你烦。”

“回来！”

柯也摇摇头：“姐姐，你是我活下去的意义，现在，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你还有朋友，还有未来，一切，很多很多！”

梁青始终没说，“你还有我。”

“不要了，那些都不值得……”他声音很轻，一直在梁青脑海里回荡。

少年身子一点一点沉下去。

梁青想过去，拉住他，告诉他，不是这样的。

可梦中的自己，总是说着违心的话。

也许，那也不是梦，只是自己内心的映射。

最后，少年消失了。

她哭了很久。

醒来的时候，枕头和头发都是湿的。

梁青起身去洗手间拿了条毛巾浸了点冷水，敷在眼睛上，轻轻的按压，十几分钟后，效果也不是很明显。

她把毛巾扔在化妆桌上，仔细化了妆遮挡。

下楼后，她在小区的车位上看到了柯也的车，梁青走近看了眼车里，空无一人。

梁青自嘲的笑了一下，转身离开，经过保安室的时候，突然被叫住。

保安大哥把一个车钥匙按在窗前的瓷砖上，“你男朋友……呸…柯先生说，车送你了。”

梁青愣愣接过钥匙，大拇指穿过钥匙圈，握在手里。走出两步，她回头看了眼，又往回走。

打开车门，副驾上的腰枕被换到驾驶室的座椅上，里面被收拾得整整齐齐，连带着方向盘都换了套衣服。

开车到店里，没多久，沈雀就开门进来了。

她一进来，就往沙发上一趟，手机举过头顶，两个大拇指在屏幕上啪啪的操作。不用看都知道，她正忙于应付新年新男朋友们。

梁青瞥了她一眼，一句话没说，坐在电脑前，几秒换一个曲子。

大概过了五分钟，沈雀实在受不了，从沙发上爬了起来，将手机扔在桌上，拽着她的手从鼠标上移开。

“放过我，行不行？”沈雀手指戳着太阳穴，语气颇为不客气。

梁青视线挪了一下，无意间看到她手机聊天框上备注：除夕撞车教授。

这名字………

“你不是最讨厌教授吗？”因为昨天梦里哭得太厉害，梁青嗓音有点哑。

沈雀抬起头，看了眼是她，又低下头。

刚打算发消息，沈雀又飞快抬头，视线像机关枪一样，从上往下，又从从下往上扫射几遍。

“哭的？”沈雀两个手指按在她眼睛上，凑近仔细确认。

“这么明显？”梁青拿出手机打开照相机前置摄像头立在前面，压了一下有肿着的下眼皮。

这话并没有否认刚刚的猜测，沈雀突然有点兴奋，托腮八卦：“梁小姐，请问你发生了什么伤心事，说出来大家开心一下。”

梁青使坏，“昨天做梦，梦见你死无全尸，就剩一个头，哭了一晚上。”

她伸手在电脑上，换了一首歌。

“那我是男的还是女的？”沈雀把旁边的椅子拖过来，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