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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若晴拉到身旁：“我已有妾室，劳烦管家把她们带走吧。”

此言一出，众人皆愕然。

管家打量着楚若晴，这姑娘模样倒可人，但岁数看起来比自己带来的人都要小。

楚世卿虽英武不凡，但到底是四十有五的人，跟这姑娘站一块，怎么看都像父女。

楚若晴看着身旁人坚决的侧颜，震惊不已。

管家见楚世卿不容拒绝的模样，只能无奈带着人告辞。

直至所有人都离开，楚若晴才缓过神。

她看着丝毫没有松手意思的楚世卿，磕磕巴巴开口：“哥……将军，您……”

没等楚若晴说完，楚世卿深不见底的眸子犹如鹰爪般抓住她的目光。

“若晴，你可愿嫁我？”

第22章

当楚世卿说完这话，楚若晴顿觉浑身血液都直冲大脑。

她脸色渐红，微皱的眼眸呆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我……”

只一瞬，禁锢胳膊的力道突然消失。

楚若晴愣住。

楚世卿别过脸，懊恼地揉着眉心：“一时失言，姑娘见谅。”

说话间，他已经在心中将自己痛斥百遍。

方才也不知怎么的，他居然又把身边的人看成楚若晴，虽说她也是楚若晴，但到底不是一个人。

楚若晴目光渐暗，一时间不知该是何滋味。

她扯出个笑容：“无碍……”

气氛有些僵凝，半晌后，楚世卿才扔下句“你先回房歇息”离去。

望着他的匆匆背影，楚若晴脸上闪过丝落寞。

到如今，她也不知该用什么样的心思面对楚世卿了……

楚世卿回到书房，心绪却依旧烦躁。

他凝着桌上的剑，强行让自己冷静，回想着这些天楚若晴的一举一动。

她和他的妹妹除了长相出身不同，其他似乎都一模一样。

用膳前定要先喝碗汤，走路不似平常小姐那般含胸，思索或者盯着某处发呆时指尖会绕一缕发……

楚世卿摩挲着剑柄，再细思侍卫带回来的消息。

摔下阁楼，变了性情，托梦……

难道……她就是二十年前战死的楚若晴转世？

此念头一出，楚世卿便暗斥自己想的太过荒唐。

忽然，他脸色骤变，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咳咳咳……”

楚世卿连忙拿起桌上的药瓶，倒出颗药碗吃下，良久后才缓过气。

“来人。”他深吸口气。

小厮应声而入：“将军。”

楚世卿眼神深沉：“今日起，不必让人跟着西苑的楚姑娘了。”

“是。”

一连三日，楚若晴没再见过楚世卿，听云荷说军务繁忙，他这几日都宿在外府。

这种等待的滋味让她恍觉回到前世那盼穿秋水的日子。

可细细一想，当年自己是楚世卿的妹妹，如今不过是一外来客，还有何资格去伤心。

想到这些天身边也没有尾巴跟着，楚若晴又动了回苏州的心。

这日，趁着云荷不在，她上街买了些纸钱和香出了城。

阳光下，两座坟比邻而立，周围的树也枝叶繁茂到盖住了整条路。

楚若晴噗通一声，跪在楚老将军墓前，眼眶泛红：“爹，若晴不孝，来看您了……”

说着，她点了柱香。

纸钱灰在空中飞舞，最后落在楚若晴发间。

她声音沙哑：“您一定不认识女儿了，但我就是若晴，那个自幼被娘遗弃，被哥哥带回府里，又被您细心教导爱护的若晴。”

往事随风，却总能让她热泪盈眶。

楚若晴望向一旁自己的墓，苍凉一笑；“爹，我以为替哥哥出征就能为百姓，为他挣的个天下太平，让百姓安居乐业，让他和心爱之人白头偕老，可我还是失败了。”

天下太平是楚世卿打出的，他也独身至今。

再想起为保护她而被万箭穿心的先锋和副将们，及忠骨埋黄沙的众将士，她满心惭愧。

楚若晴重重磕了三个响头：“今生女儿仍投生在千里之外的苏州，但求爹在天有灵，让哥哥岁岁无忧，来生咱们再做一家人。”

好一会儿，待纸钱燃尽，她才拿起篮子起身。

可刚转过身，楚若晴手一颤，篮子掉落在地。

她怔看着绷着张脸朝自己走来的楚世卿，微白的唇动了动：“哥哥？”

第23章

随着楚世卿的靠近，楚若晴只觉呼吸都被他极强的压迫感窒住。

他何时来的？自己说的话都被她听见了吗？

他要是不信，还把她当做疯子怎么办？

不安的猜测让楚若晴更加慌乱，她急于解释：“将军，你听我说……”

“你是若晴。”

楚世卿打断她，声音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

他语气肯定，却又夹杂着忐忑和恐慌，好像怕多年的期盼落空。

面对楚世卿如炬的目光，楚若晴鼻尖酸涩：“我是若晴，哥哥，我是若晴……”

说着说着，她突然哭了出来。

自楚老将军去世，她再未这样哭过。

楚世卿只觉心突然收紧，短暂的剧痛过后便像被雨水淋过的枯地。

他终于卸下顾虑，抬起颤抖手抚着楚若晴的脸：“若晴，若晴……”

楚世卿再也忍不住，将眼前泪如雨下的人抱进怀中。

熟悉的气息让楚若晴泪意更甚，不知是不是这世被娇惯，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楚世卿心疼地扶去她脸上泪珠：“不哭了。”

楚若晴仰头望着他，抽噎地说不出话。

楚世卿忍着喉间的哽塞：“回家再说。”

半个时辰后。

两人回到将军府，因为楚若晴失踪而急的焦头烂额的云荷见人回来了，正想问她去哪儿了。

可当看见楚若晴被楚世卿牵着，而楚世卿又是一副如获至宝的表情，整个人呆在原地。

楚世卿没有带楚若晴回西苑，而是直接去了沁春院。

回到这个满载她喜怒哀乐的院子，楚若晴心中百感交集。

这里一切如旧，只是西北角的桃树长大了，还开满了花。

楚若晴不由自主走到树前，指尖拂过花瓣：“当年我种下桃树时说过，等它开了花，我就给哥哥酿桃花酒。”

说到这儿，她苦笑一声：“我以为我没机会再回来了。”

话落，她的手被轻轻握住。

楚世卿缓缓收紧掌心中的柔荑：“我也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四目相对间，曾经让楚若晴jsg无比奢望的情愫萦绕在两人周围。

良久，楚世卿才强迫自己静下心，沉声道：“当年的事我都知道了，只是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听到这话，楚若晴的思绪仿佛又回到了率兵出征那日。

“我也不清楚，只记得自己死在战场上，等醒来时就成了现在这模样。”她顿了顿，又补充了句，“但我还有在员外府的记忆，许是……想起了前世的事。”

闻言，楚世卿心不觉一紧。

二十年，将近七千四百个日夜，他始终忘不了在建州城那一幕。

“若晴，是我对不起你。”楚世卿哑声道。

若他早些明白自己的心意，若他多关心些楚若晴，也不至与她天人永隔。

楚若晴红着眼摇摇头：“我从没怪过哥哥，是你和爹在我被抛弃时给了我家，这分恩情，我如何都不能忘。”

楚世卿看着她澄澈的双眸，如鲠在喉。

“我此次来京，本想看哥哥最后一眼，没想到……”楚若晴低下头，突然收了声。

楚世卿拧眉：“最后一眼？”

楚若晴迟疑了瞬，才小心翼翼道：“爹给我定了门亲事，等回苏州就成亲。”

话音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