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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云栖勉强地笑了：“我不过一介歌女，哪里会有家呢？”

叶思砚大掌不由得收紧了几分：“怎么会这么说？”

钟云栖却躲开了叶思砚的怀抱：“沈先生怕是忘了，之前是你说的，我不过一介歌女。”

钟云栖想起他之前那样置之度外的话，和漠不关己的眼神，心里的冰雪越积越深。

她轻轻抚摸着小腹，这里曾经有一个小生命在的，可现在它空了。

一如自己已经缺了一块的心，她想要忽视传来的阵阵疼痛，可却忽视不了。

叶思砚大掌紧紧钳制住她：“你明明知道我没有那个意思。”

钟云栖却逃离叶思砚的拥抱，她无声的笑了，笑容却不达眼底。

“什么叫沈先生没有那个意思？”

钟云栖侧过身子，完全不在看他。

叶思砚却掰过钟云栖，让她面对着自己，他哑着嗓子说：“我从来没有介意过你的身份。”

钟云栖缺偏过脑袋，她不想再去看叶思砚了，看他一眼，她就会想起那个已经夭折的孩子。

只要这样想着，她眼底的绝望愈演愈烈，像是一把烈火，似是要将她燃烧殆尽。

钟云栖用那种冷若冰霜的语气开了口：“沈先生的抬爱，我恐怕不能消受。”

叶思砚被她的话刺的寒意从心脏蔓延到全身。

可他知道他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她现在情绪不好，他知道他不应该和她置气的。

这样想着他收紧了怀抱：“怎么会是抬爱？你不是说没有家吗，萧山就是你的家。”

钟云栖闻言没有再推开他的怀抱，怀抱里传来的温暖却再也暖不了她的心了。

她扯出一抹笑容：“那也叫家吗？沈先生曾说我不过一介歌女，嫁给许至君都算高攀了。”

她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复而开口道：“沈先生我可高攀不起。”

话音刚落，她猛地甩开叶思砚的手，然后随手抓起病房里的枕头摔在叶思砚身上：“出去。”

叶思砚稳稳当当的接着枕头，他恍若未闻，只是无声地搂着钟云栖的脖颈。

“我叫你滚啊，听不懂吗？！”

钟云栖推搡着大声囔囔道。

叶思砚脆弱哀伤的眼神盯着她，然后紧紧地抱着她的脖颈：“我不走。”

钟云栖冷笑一声，猛然间伸出手想要拔掉手上的针管。

叶思砚却死死搂着她：“你还需要打点滴，不要这样。”

钟云栖却仿佛没有听见一样，执着地拔掉了手中的针管：“你不走是吧？你不走我走。”

然后想要下床却被叶思砚拦着了。

“我走就是了，你不要伤害自己。”

叶思砚无奈只得交代一句，然后深深开了一眼钟云栖，才恋恋不舍地离开病房。

钟云栖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泪水逐渐模糊了视线。

“啊！”她崩溃地大喊一声，似乎只能这样缓解心里的伤痛。

第三十七章 自由

距离钟云栖住院已经一个星期了。

整天她的神情恍惚，一蹶不振，来看她的护士都是止不住的摇头。

钟云栖看着今日查房的护士离开，她空洞的眼神才有了一丝焦距。

她知道这些护士里或多或少都有叶思砚的眼线，不然他不会就这样消失在了医院里的。

一个星期了，她终于接受了孩子已经离她远去的事实。

可伤疤却永远地留在了她的心里，难以愈合了。

她眼底的悲哀经久不散，一双灰败的眼睛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她缓缓靠在床上，闭上了眼睛，她好累啊。

想要逃离叶思砚的身边，却发现太难了，想要忘记他带给自己的伤痛，可哪有那么容易忘记。

正在钟云栖准备闭目养神之际，却瞥见了病房里来的不速之客。

许至君沉痛的眼睛看着她，钟云栖却只是淡然一笑：“怎么了。”

钟云栖心里还有一丝戒备，上次她无声无息就能被带走，说不怕是假的。

许至君却只是无声的摇摇头，然后他比了个手势，良久才缓缓开口：“烟儿……你想走吗？”

钟云栖却惨然一笑，她想离开吗，怎么可能不想，她做梦都想离开叶思砚。

许至君他只是低声说：“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可以带你离开，也能摆脱他的眼线，你要和我走吗？”

钟云栖闻言暗淡的眼睛只是瞟了一眼他，并不想答话。

许至君却似乎料到了这个结果，他低声说：“我保证不会像上次那样了。”

说完一双略带歉意的眼睛看着她。

钟云栖思来想去，待在叶思砚身旁的自己，备受煎熬身心俱疲，而她需要养身体，她不想再被监视了。

“你先答应我，不要再骗我，伤害我。”

钟云栖闻言淡淡地开了口，许至君满口答应。

思虑再三以后，钟云栖这才答应了他。

等到了夜深的时候，病房里陷入了黑暗，钟云栖按照早已约定好的时间等待着。

许至君如约而来，随他而来的，还有一个和她身形相仿的女孩子。

钟云栖看着那个女孩子，心头一窒，她轻声问道：“她要代替自己吗？”

说完她的脸已然失去了血色。

像是知道了她的疑问，许至君漠然开口：“他们都是死士，有机会他们会自己保全自己的。”

钟云栖的心这才稍稍定了下来，若是要让她平白害人性命，她做不到。

许至君伸出手想要拉着她走，却想到了什么，他的手不安地在大衣上蹭了下，而又收了回去。

“走吧，跟我来。”

许至君只是在前方引着路，钟云栖只是静悄悄地跟上了他的步伐，两人之间一时沉默。

“到了，我们已经出来了。”

钟云栖闻言才从纷飞的思绪中走了出来，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实已经出了医院，她深呼吸了几口散发着自由气息的空气。

“你需要静养，我带你去萧山吧。”

钟云栖只是怔怔地看了一眼许至君，萧山那可是叶思砚的地盘。

许至君见钟云栖已经停下了脚步，这才拉住了她的手臂道：“你放心，不去梨园，是另一处宅院，他查不到的。”

第三十八章 不受控制

钟云栖这才稍稍放心下来，几天的时间，那也足够了。

许至君开车很稳，钟云栖不消片刻就进入了梦乡。

许至君从后视镜里看着钟云栖的睡颜，他却不能过去抱着她，心里泛起苦涩的酸意。

明面上她是自己的妻子，可他知道她心里只有叶思砚。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了浓烈的情意，沉默地开着车。

钟云栖是被叫醒的，她睁开困倦的双眼，看着眼前完全陌生的宅院。

许至君扯出一抹笑容：“这里不属于许家的产业，是我一位已故的朋友的，他托我照料这里。”

钟云栖闻言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沉默地点点头。

她跟着许至君的步伐走了进去。

她连参观的兴趣都没有，径直跟着许至君去了他安排好的房间。

许至君忍了一路的话才终于到了嘴边：“你放心的住下，我可以先看看你的病吗？”

钟云栖这才坐下来，她盯着角落里的大提琴出神，然后她不受控制般的走近它，然后将手指放在琴弦上，流畅的音乐顺着她的指尖演奏出来。

许至君不知他在门后听了多久，听得他犹如置身于山林之中。

他不由自主地鼓掌起来，钟云栖却置若罔闻，她闭上眼睛默默拉着琴弦。

许至君却陷入了沉思，他调查过钟云栖，她并没有在歌舞厅接触过大提琴，更何况这样流畅自如地拉琴了。

钟云栖却依然还在沉醉地拉着琴。

“阮阮过来。”

“阮阮真乖，又在练琴啊。”

“阮阮，很累的话休息下吧，别练了。”

“嗡——”

钟云栖这才从那些话语里回过神来，她楞楞看着手中的琴弦，已经断了，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