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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在一堆的那几个男生本来都在好奇这么一个女人是来接谁的，一听是姜衍，都带着探究和戏谑的眼神来回打量着沈露和姜衍。
而姜衍也因着听到自己的名字，睁开了眼睛。
警/卫问道：“你和他什么关系啊？”
沈露顿了顿，而后道，“女朋友。”
这种情况下，说朋友反而感觉关系更加暧昧不清不楚，不如就说女朋友。
有个一头黄毛的男声大声冲着姜衍道：“呦小子，看不出来啊，马子很正啊！从哪勾搭上的？学校里可没有这种货色的……”
姜衍沉着脸，听着这话很不尊敬沈露，刚想让他们嘴巴放干净点，便听着沈露揣着兜，转过身正对着那五个痞货，她冷着眼，尤其是那眼中的嫌恶，像是在看一堆不可分类的垃圾。
她语气没有一丝波澜，对黄毛说道：“你又算是哪门子的货色？对我评头论足？”
瞧着这几个衣服吊儿郎当，脚上的鞋子黑不溜秋的，张开的牙黑黄一团，一个个脸上都青紫一块的，她就是肤浅至极，根据这些人的外貌穿着就晓得是游手好闲的混混一类。
黄毛被激怒了，站起来仗着个头高大，俯视着沈露，指头指着她，恶狠狠道：“骚娘们一个拽什么拽？养个小白脸算什么本事？有钱是吧？你那小白脸把我们都打得不轻，今晚你们谁也别想走，等我们做完伤情鉴定，给老子掏钱！”
沈露白了他一眼，只觉得离得太近，闻到对方腥臭的口气有些反胃，而后轻踱着步子走到一边，轻飘飘的说道：“你们五个打一个都打成一身伤，做混混都混不出名堂来。乐意去做伤情鉴定就去做，这钱老娘还就赔的高兴了。”
不知何时姜衍走到沈露身后，嘴角噙着笑，踢了踢沈露的鞋子，沈露转过头，就见着姜衍俯下身子，低声道：“小姐姐，你是不是知道这钱不用你出，所以你就这么逞口舌之快啊？”
他头发乱糟糟的，嘴角被打得出了血，眼角也有一块红肿，一身黑色大衣皱巴巴的，里面穿着的白毛衣也是黑脏一团。
沈露眼神木木的，瞧着他这幅惨样，说道：“你活该。”
姜衍一听，扯着嘴巴笑了出来，他就知道沈露会这么说。
警卫在一边敲了敲桌子让他们别吵，而后对着沈露说道：“来这签字。”
沈露签好字，警.卫就说她可以带着姜衍走了，临走时还说道：“看你比你男朋友大，你也叫他别惹事，大晚上的还这么闹腾，浪费警.卫精力人力。”
他又对一旁那几个混混道，“你们几个找不到人接你们就老老实实待着！”
沈露没应声没理会，只是转身就走，姜衍跟在她身后，一出派出所，零下的冷风伴着雪花扑面而来，沈露腿上就穿了一层打底裤配上方格短裙，只觉得双腿冰冷，打开手机的软件就要约车，姜衍停在她身后瞧见了，将她头顶上的碎小雪花拍掉，呼出的气似一团白雾，他轻声道：“沈露，帮人帮到底，今晚我去你家睡？”
这个点了，学校宿舍早就关门了。
沈露正发出了约车请求，立即有人接了单子，嘴上说道：“自己订酒店去。”
姜衍道：“今晚周五，哪有空房给我啊。”语调敷衍至极，这理由挑得太破绽了。
虽说长海区算是大学城区，一到周末节假日酒店的确都要提前订，但也不至于说一间房都没有，姜衍此时就是想跟着沈露去她家罢了。
在沈露的潜意识里，她和姜衍是网约认识的，现在之所以还有联系也只是身体需要罢了，再加上姜衍钓鱼的花心心思，沈露是不会觉得姜衍对自己有感情上的非分之想的。
所以她勉强认为，眼前的学生是为了省酒店钱罢了。
她的视线盯着前方的路口，等着出租车前来，对姜衍说了句：“行吧，今晚让你住一晚，不过你明天最好走早点。”
莫莉和她一个小区，她可不想让那个小碧池再看到些什么，再在公司说些有的没的。
车子还没过来，沈露冻得只好原地跺着脚，想让下半身暖和一点，姜衍的视线看向她那被黑色打底裤包裹住的细腿，他昨天就发现了，沈露的腿虽说细但是肉感十足，像果冻一样细滑软嫩，小腿肌肉使着力时，又带些韧劲，线条感极美。
姜衍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眼神突然冷了下来，他突然觉得自己在沈露的身上有些太过沉迷了，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只是……却也不排斥。
沈露的那件大衣是短款的，只到腰，下半身没个遮掩当然冷，姜衍将身上的大衣脱掉，而后从后面给沈露套上，低声在她耳边道：“衣服今天在地上滚了好几道，你别嫌脏啊。”
沈露一滞，点点头没拒绝，只觉得浑身一暖，鼻息间都是姜衍身上的味道，她皱了皱鼻子吸了吸，是很普通大众的家纺洗衣液的味道，清新却也浓郁。
风声萧萧，姜衍在这种寒冷的天气里，只穿着一件毛衣硬扛着，却也不觉得冷，心底倒还觉得有些炽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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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露的家比起第一次两个人网约见面的时候，乱多了，因为她没有预先收拾。
不过沈露现下倒是不在意，她一进房门打开灯，换上棉拖鞋，对姜衍道：“今晚你睡沙发吧，你先洗澡好了，我帮你找一床被子出来。”
姜衍弯腰换着拖鞋，穿着一身毛衣从小区门口一直走到公寓里，他也觉得有些冷了，只想快点进浴室冲个热水澡。
沈露脱下大衣，姜衍的大衣是黑色的，却因为滚了尘土灰扑扑的，他身上穿着的毛衣和裤子也是的，脏兮兮的，她原想着就帮姜衍的大衣洗干净烘干，可现在看着，不如一道全洗了。
于是她用手指戳了戳姜衍，姜衍正弯着腰将鞋子放在鞋架上，而后直起身问道：“怎么？”
沈露平声道：“衣服什么的换掉放在那个蓝色盆里，记得自己洗了，浴室有烘干机的，别再拿到沙发上了，我沙发套上星期才换的。”

她说完就回到了房间，从大衣柜里找出一床薄被，是春秋用的，家里也没有更厚的了。

她租的这个公寓就是窄小的一居室，客厅特别小，放了一个沙发就很挤了，坐在沙发上抬眼不到一米就是贴墙电视机，几乎不用。
一个人的时候刚刚好，姜衍来了后，一米八几的大个头站在两三步就能迈完的客厅里，瞧着更加拥挤逼仄了。
不过这还不算小，浴室才真的小，姜衍脱了上衣和裤子站在浴室里打开淋浴，等了许久发现水还是冷的，就算浴室开着暖气他也冷得浑身打哆嗦了，于是他打开浴室的门，在门缝里叫了声“沈露”。
沈露正在客厅给他把折叠沙发摊开成床，闻声走到浴室门口，瞧着姜衍站在那，亮堂的灯光下，她一时面红耳赤，撇开视线问道：“怎么了？”
姜衍一双狭长的眼微眯着，眼神若有所思，他直视着她，问道：“水是冷的，热水器坏了吗？”
沈露这才想起来这茬，说道：“浴室的热水器开关在厨房那边，我忘了开。”
她说着去了厨房打开热水开关，热水器传来烧水的声音，她回到浴室门口说道：“三五分钟就好了，你再等会。”
浴室的门缝并未合上，姜衍在门后只露着一张神情倦懒的脸，在沈露转身继续铺床的时候突然伸出手，把沈露拽进了浴室。
他迅速的反手又关了浴室的门，不到三平米的浴室待了两个成年人，瞬间有些拥挤。
淋浴的花洒还挂在那放着水，水温渐渐的从个位数上到了四十五度，密闭的空间里氤氲上了水汽，姜衍从背后搂紧沈露，稍微弯下背脊，脸贴着她的，低声道：“沈露，一块洗吧，我太冷了。”
他熟悉的轻笑声，箍紧腰部劲道很足的手臂，还有性感充满磁性的声音，让沈露心跳速度迅速加快，像是疾驰在草原上躲避野狼追捕的兔子。
花洒的水已经溅到她的头发和脸上了，她早上化的妆都在脸上都快十八个小时了，本就有些花了，沾了水以后她更觉得不舒服，沈露伸手想推开他的手离开浴室，却被他蛮横的将她的身体掰正过来，沈露一抬眼便对上他白皙宽厚的胸膛。
他此刻倒是不觉得冷了，温热的水汽将浴室调整到了一个怡人的温度，他垂着眸，一张棱角分明，透着年轻气息的俊颜，沈露瞧着只觉得精神恍惚。
“喂……小心我待会把你赶出去……”
此刻沈露说出口的狠话实则没什么力道，姜衍反而觉得听着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他俯下身，吻住了那双涂着豆沙红口红的嘴唇，在她惊讶的时候迅速攻城掠地，身体将她逼迫在湿漉漉的瓷墙上，一只手还不忘体贴的拖着她的脑袋，以防止后脑勺被磕到。
“姜衍！我衣服被花洒打湿了……”毛衣一洗又要缩水了。
……
沈露之后总是会想，她自认为是一个成熟理智的奔三女性了，却可能和姜衍在她身上所发现的，不太一样。
所以她所忽视的，是姜衍对待自己的细微变化，如果换做是青春期时候的自己，会辗转反侧，将一切接触时的眼神动作都回忆许多遍，而后激动地睡不着觉吧。
不过今晚没睡着觉是因为两人安静下来已经是凌晨快五点了。
因为冬天的清晨天亮的晚，窗外看着还是乌漆嘛黑的，沈露锁在被窝里翻了个身，正对上姜衍，他也没睡，却一副餍足满意的样子，侧躺着定定的望着沈露，沈露的眼神看起来总像是在走神，蒙着一层雾气的感觉，姜衍扯了扯唇角，问道：“睡不着？在想什么？”
他和她已经约过好几次了，但其实都没怎么专门开口问过对方什么，比如很熟络的“你在想什么”、“你在烦心什么”、“最近发生什么事了”之类的朋友之间的询问。
沈露的身体碰到墙壁，被窝里的腿紧紧挨着姜衍的，暖和是暖和，但是太挤了，她皱皱眉：“我被你挤得翻个身都困难。”
明明今晚的安排是让他睡那个小沙发，没曾想还是让他登堂入室钻进了她的床上，两个女生睡得话倒是勉强可以，但姜衍那么大的块头，又都裹在一个被子里，拥挤着不太习惯。
姜衍一听，挑挑眉，大手握住沈露的双腿，然后将她的腿搭在他的身上，省出点空间来，像是抱着一个布偶熊，他道：“是不是觉得舒服宽敞多了？”
他的衣服还放在盆里，空调房里盖着被子不穿衣倒也不觉得冷，手脚触及之处，哪有真正的布偶熊软和舒服。
“姜衍，你怎么和那些人打起来的？”沈露委实无聊，于是开始找话题聊了起来。
姜衍语气平淡：“我在酒吧玩累了准备回学校，在门口看到他们想‘捡尸’，就上去把他们打了一顿。”
沈露笑了起来：“你居然不是那种袖手旁观的人？还挺见义勇为啊。”
“嗯，算是吧。”姜衍声音闷闷的，其实比起见义勇为，他是找着了打架的机会。
“我本来不是很想八卦的，但我现在睡不着，我索性就问了啊——”沈露打趣道，“你昨晚约我去蹦迪，是不是为了去到莫莉面前，想刺激她啊，我昨天听到莫莉说也去蹦迪，你昨晚看到她了吧？”
姜衍闻言，胸膛抖动着，笑出声道：“我单纯的是想约你去玩，你想的未免太八点档情感剧场了吧？”
“莫莉啊，啧，这个女的太绿茶了。”姜衍本来懒得提她，但是瞧着沈露眼睛里放出八卦的光芒来，就多说了几句，“其实我并没有追她，那天和你们吃饭的时候，她说是因为在食堂卡里没钱了，我帮她刷了对吧？其实是她看到我了，自己饭卡里的钱请室友吃饭刷光了，然后跑来找我借卡，加了我微信。”
沈露听了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她道：“之后她就追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