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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叶犹言因为季沛的事而对这种出于感情问题而置自己于危险境地的行为感到厌恶甚至于痛恨。

　　齐慜软了姿态，柔声劝慰叶犹言，

　　“你先听我说完。”

　　“后来还好唐顾林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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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过来帮我，结果被伤了。”

　　闻言，叶犹言静静垂眸。

　　她想，原来这才是他伤口的来由。

　　“他怕你担心我，所以才没和你讲实话。”

　　怕她担心么？

　　叶犹言一直沉默着，齐慜试探地看叶犹言的表情。

　　叶犹言重新躺了下来，她的眼睛睁得圆圆的，眼珠子似乎在细细地颤动。

　　齐慜于是继续说，语气里带着淡淡的洒脱感，她一字一顿：

　　“今天在被那两个人围住的时候，我满脑子剩下的就只有害怕和替自己不值得。”

　　“我突然就觉得即使我再不舍得陈继明，他也不值得我为他受那样的伤害。”

　　“言言，”齐慜叫住叶犹言，她挽住叶犹言的手臂，声音忽然变得颤抖，却郑重而坚定，“我不要再喜欢陈继明了。”

　　眼泪从齐慜的眼眶里滚落，叶犹言却看见她对自己绽出一个笑容。

　　叶犹言替齐慜松了一口气，也替她高兴。

　　旁观者清，不管陈继明对他的那个白月光初恋女友如何，但对齐慜来说，他从各个方面看都确实不是个合适的恋爱对象。

　　房间里又安静下来一段时间。

　　叶犹言往常的作息都很规律，一旦过了她睡觉的那个时间段，她反而变得毫无睡意了。

　　齐慜没有动静，叶犹言以为她已经睡着了。

　　但叶犹言直直的躺久了就觉得浑身都不太舒服，于是悄悄地翻身，想要调整一下自己的睡姿。

　　她的眼前一片漆黑。

　　齐慜却突然地又开口了，她侧躺着，忽然想起今天在医院大厅里唐顾林说的话。

　　齐慜背对着叶犹言，声音在静默了好一段的黑暗里显得有些突兀。

　　“你现在怎么看唐顾林的？你还喜欢他吗？”

　　熬夜会让人变得迟钝，叶犹言被齐慜没有任何预兆冒出的声音吓了一跳后，齐慜问的问题才后知后觉地进入她的脑子里。

　　她淡淡开口，声音轻得像一片随时能被吹散的浮云，不自觉地带着叶犹言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怅惘：“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齐慜转过身，忍不住反驳：“如果祝欣欣不是他女朋友呢？”

　　“没有这种如果。”

　　“她不是！”齐慜有些气恼，她又重复了一遍，“祝欣欣不是唐顾林的女朋友。”

　　齐慜的语气很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叶犹言忽而怔住了，她的脑子里回忆起之前饭桌上祝欣欣说唐顾林是她男朋友的画面。

　　祝欣欣不是他的女朋友？

　　那种微妙的情感又开始在她心底蠢蠢欲动，叶犹言的心跳变得很快。

　　她不是没想过，如果唐顾林还没有谈恋爱，她是不是能继续像从前一样留在他身边。

　　她甚至想过，唐顾林或许也有一点点怀念。

　　所有失掉理性的想法和他的举动让叶犹言悸动的情绪变成摇摇欲断的细绳，不断被拉扯着。

　　叶犹言不自觉地皱眉，眼神迟钝而不解：“可是他们之前明明……”

　　齐慜猜到叶犹言会提这茬，但祝欣欣和祝衡的纠葛还有唐顾林的那句话，她一时想不出该用怎样的话来解释这一切。

　　齐慜于是只再说了一遍：“我今天问他，他和我说了祝欣欣不是他女朋友，他们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这样的话你还喜欢他吗？”

　　周遭瞬间的寂静，墙后的电流声滋滋，声音细微。

　　黑暗好像都有着形状，眼前的星点闪烁着融化进萦绕着卧室的跳动的黑色中。

　　叶犹言指尖发麻，思绪因为齐慜的话变得纷乱。

　　对于常余的回忆，对于唐顾林的回忆，一股脑地浮现出来。

　　叶犹言听见自己的心跳。

　　在她还有勇气的那个时候，她的所有的勇敢都给了唐顾林。

　　怎么会不怀念。

　　但怀念就真的是还喜欢吗？

　　现在对他的心动会不会只是记忆里带有的的惯性呢？

　　叶犹言的呼吸一深一浅，她很认真的思考齐慜的问题。

　　她又想起上次自己醉醺醺的时候，唐顾林弯下腰注视着她的眼睛问，

　　叶犹言，你还喜不喜欢我？

　　梦境与现实的交替，过往与现在的重映。

　　一幅幅或陈旧或崭新的画面在她脑海中出现。

　　记忆里的那个凌厉的少年，历经数年的岁月重新带着一点点的稚气来到她的眼前。

　　“喜欢，”叶犹言终于说，她的喉咙干涩，“我还喜欢他。”

　　叶犹言想，是怀念，是惯性，也是喜欢。

　　这七年里，不是没有追过叶犹言的人。

　　叶犹言从开始的拒绝，到后来渐渐试着与他们相处，但是却一直都没有和唐顾林在一起时的那种感觉。

　　叶犹言闭上眼睛，她的心从摇摆到逐渐坚定，她想，

　　是怀念也好，是遗憾也罢，

　　她喜欢唐顾林，从来如是。

第十五章 新年（1）

　　除夕这天的街上反倒变得有些冷清，只有几个小孩子在追赶着玩闹，孩童的笑声清脆得像银铃，飘去很远。

　　室外冬风簌簌，阳光正好。

　　清晨推开窗，迎来满屋的冰凉的清新的空气。

　　齐慜让叶犹言今年到她家去吃年夜饭。

　　在晚上，齐妈妈煮了一大桌的饭菜。

　　齐妈妈端着热腾腾的菜笑意吟吟地走到桌边。

　　虽然年近五十，但她看上去很年轻，眼角虽带了细纹，却能被眼里总带着的快乐知足的光给掩盖，她的脸圆圆的，下巴上有一层幸福肥。

　　刚从锅里捞起的菜上了桌，餐盘相撞，是很悦耳的叮咚声。

　　桌上颜色鲜艳的各色食材搭配在一起，令人食欲大开。

　　齐慜招呼叶犹言入座，她俯身旋开饭桌上火锅的开关，一缕缕热气在空中徐徐氤氲开，碗里的调料冒着辣香。

　　透明的玻璃杯盛满了饮料，不断有水珠冒出，从杯壁上滑下来。

　　齐家一家四口，齐慜的爸妈，齐慜，还有她的弟弟——齐遇。

　　加上叶犹言，饭桌上共有五个人热热闹闹地围坐在一块儿。

　　火锅汤烧开了，咕噜咕噜地响。

　　齐妈妈起身拿了一篮娃娃菜，用筷子夹着菜往汤上压，她的脸上带着热情的笑：“言言，千万别客气，多吃点儿！”

　　叶犹言应声弯唇，点头说好。

　　一桌人一边吃着饭，一边闲聊。

　　餐桌一侧就是客厅，客厅墙壁上的电视机播放着春晚的节目，掌声不时地响起。

　　齐慜的唇角沾了辣油，看起来红嘟嘟的，她一边吸溜着嘴，一边和叶犹言聊天，她随口提及：“对了，上次祝衡和你说的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