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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令：千斤重炮即刻前置八十丈，五百斤重炮迅速展开反击，步军掩护轻炮上前部署，全力猛轰唐人左右两侧军营！”

直到此时，赞婆这才发现唐军左右两侧军营中的重炮之炮位居然比昨日要后置了不少，己方的千斤重炮根本够不着对方。

这，真就有够狡猾的，敢情己方先前的那几轮炮轰全都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随着赞婆的命令下达，激烈的炮战很快就开始了，双方的炮兵们都在拼尽全力地装填发射，再装填再发射，完全不理会是否有炮弹在附近炸开。

就作战意志来说，吐蕃炮兵们并不在唐军之下，但，论及技战术能力，那，他们差得就有些远了——不是他们训练不努力，而是双方的训练档次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唐军的训练可是严格按照教程来的，观察手、炮手并不是完全靠感觉去计算密位，而是有着相应的计算公式来辅助，自然可以大大提高命中率，当然了，在双方相隔千米之距时，这等命中率并不会太高。

可不管怎么着，那也比吐蕃军那等完全凭炮手的感觉来轰击要强得多了。

两下里这么一对轰，吐蕃军明显吃亏不小。

只是，吐蕃军的炮多，尤其是在双方的轻炮全都投入了战斗后，唐军一方并没能取得压倒性的优势，甚至还略处在了下风。

但，随着战事的推移，吐蕃军的战损越来越大，渐渐地，已经无法压制住唐军的凶猛反扑了。

“命令：步军即刻发起冲锋，集中攻击唐人左营！”

这一看己方在炮战上不单没办法占到丁点的便宜，反倒渐渐有些吃力了，赞婆不得不做出了战术调整，指望己方步军的冲锋能打乱唐军的节奏。

“呜、呜呜……”

号角声骤然大响中，原本部署在炮兵阵地左侧的吐蕃步军悍然发起了狂猛的冲锋，气势如虹地杀向了唐军的左侧军营。

对此，无论是分身无暇的唐军炮兵们还是藏身在战壕里的唐军步兵们，都不曾理会，就这么任由吐蕃步军浩浩荡荡地杀奔而来。

“轰隆、轰隆、轰隆……”

因为根本不需要去理会——就在吐蕃步军冲到了距离唐军大营二百米范围之内时，一枚枚地雷轰然爆响了，当即就将猝不及防的吐蕃士兵们给炸得个鬼哭狼嚎。

“地雷，前面都是地雷，停下，快停下！”

吐蕃军在去岁一战中，就曾吃过地雷的亏，不少将领自然都印象深刻得很，此时一见先头部队惨遭屠戮，立马全都惊恐地高呼了起来。

就这么着，近万吐蕃步军进退不得地傻愣住了。

“混蛋，下作的唐贼！传令下去：让步军绕到敌营侧面，给老子攻进去。”

闻知唐军大营前方是雷区，赞婆忍不住便骂了一嗓子——地雷可是好东西，绝对的防守利器，他也想要啊。

可惜，李冲并没得到相关的设计图，这一年多来，龟兹兵工厂一直在抓紧研发，却迟迟没能弄出正品，吐蕃军便是想买都找不到地儿。

随着赞婆的命令下达，吐蕃步军立马调整了进攻的方向，但，很遗憾，唐军左营的周边全是雷区，不止正面、侧面，就连后方都布置了不知多少的地雷。

这下子，吐蕃步军可不就抓瞎了——地雷阵其实不难破解，吐蕃军去岁就曾大破过地雷阵，无外乎赶上些牛羊去踩雷罢了。

问题是眼下来不及准备啊，这，可不就没辙了。

最终，出击的近万吐蕃步军只能悻悻然地回到了出发阵地，除了平白死伤了二百余人之外，啥收获都没有。

在此情形下，炮战的胜负归根结底还是得看双方炮兵们的发挥，在这一点上，辽东军老底子的炮兵旅无疑有着一定的优势。

当然了，在瞄准仪没诞生前，炮战一事充满了偶然性，谁能笑到最后，有时候还真得看老天是否肯开眼。

第224章吐蕃军的总攻

炮战打到了这么个份上，什么指挥艺术都不管用了，双方的炮兵们就只管疯狂地朝着对方阵地倾泻着火力。

尤其是轻炮部队，简直都打疯了，吐蕃军炮手们超水平发挥之下，竟是奇迹般地跟上了唐军炮手们那两分钟四发的频率，硬是靠着数量上的绝对优势，压制住了唐军的轻炮部队。

但，在重炮群的对轰上，吐蕃军却是渐渐力不能支了。

不是吐蕃炮手们不玩命，而是射术上的差距确实存在——无论准头还是炮击频率上，吐蕃军都比唐军炮手们要差了一截，数量上又不具备压倒性优势，结果自然也就可想而知了。

眼瞅着一门又一门的重炮被摧毁，赞婆的心已在滴血，“撤退”这两个字已数回在舌尖上溜达了，但却始终没吐将出来。

概因他很清楚今日一战关系实在是太过重大了些，不能胜，那不单意味着此番大战必将功败垂成。

而更令他心悸的是——一旦让大唐熬过了此次三方同盟的围攻，接下来肯定会先拿吐蕃来开刀。

在唐军那强大的火力优势面前，吐蕃的地利优势根本不足为凭，迟早会被大唐强行碾成碎渣。

所以，哪怕心疼于炮兵部队的惨重损失，赞婆到底还是强忍住了撤退的冲动，静静地等待着炮战的最终结果。

残阳如血时，结果终于出来了——血战一日下来，唐军只剩下了七门五百斤重炮、十二门轻炮，吐蕃军同样损失惨重，千斤重炮就只剩下了三门，五百斤重炮还有五门，轻炮多一些，可也就只剩二十四门了。

双方基本上打成了平手，谁都没赢，但，考虑到唐军是以绝对的劣势出战，这个结果，洪正明可以接受。

可赞婆却是欲哭无泪了——被损毁的火炮大半炮身完好，装上备用炮架后，只消调整上几天，依旧可以用，问题是炮手呢？没了啊，光有炮，顶个屁用。

要知道炮手的训练可不是步兵那等列列阵就能成事的，得用大量的炮弹来喂，所要消耗的时间与金钱，想想就令人肉疼。

“兄长，愚弟惭愧，未能全歼唐人的炮兵部队，反倒损兵折将无算，死罪，死罪。”

收兵回营后，赞婆羞愧难当。

“不必如此，能拼掉唐人的炮兵部队，就算是成功了，明日一早，全军出击，四面围攻，务必一举拿下鄯城！”

论钦陵对结果倒是接受得很坦然，毕竟吐蕃的炮兵部队成军才刚一年，能跟唐军最强的炮兵师第一旅打成这样，他已经很满意了。

“大将军，明日一早，吐蕃军定会全力来攻，我炮一旅所能提供的支援有限，接下来就得看您的了。”

城头上。

望着正在打扫战场的吐蕃军收尸队，洪正明的脸色凝重而又肃杀。

“传令下去：左右两营即刻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