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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嘴甜还亲切，现在自家老姐都嫁人了，见面讲话真的尴尬，就装作没看到吧。

但确实不可能的，顾安宁工作后身上那股子沉静的气质有时候和谭音还有些像，楚杭一进便利店，目光便看向了她，就一眼望去，心里有些震荡，但立马回归失落。

不是谭音。

他怎么会有一瞬间的念头，以为谭音来找他了呢？

楚杭戴着银边框眼镜，顾安宁一抬眼，看不到他的眼神，只看到他薄唇轻抿，眼镜片上反射出一大片白光，她结完账，也没打招呼就低着头走了。

楚杭愣了愣，面色闪过一丝犹豫，拿了瓶水，而后又放下，走出便利店，跑了出去，顾安宁正跟毛经理等车回酒店，身后传来微微喘的男声，毛经理先注意到的，看着男人穿着白大褂，以为是医生想要私下开小诊所问问医疗器材的事，名片都准备好了。

但顾安宁却率先叫了一声：“楚杭哥哥。”

楚杭追上来，肯定是有话要说，回避也回避不了，于是顾安宁就对毛经理说道：“经理，这个是我熟人，你先坐车回去吧，我和他说会儿话，就自己回去了。”

楚杭的俊脸冷肃着，毛经理走了之后，他的喉结因着犹豫而上下滚动了好几下，最后还是问了出来：“你姐，还好吗？”

顾安宁点点头，老实的说道：“很好。”

楚杭有些不自然的“哦”了一声，又沉默了两三秒，又问道：“钟赫对她怎么样？”

顾安宁道：“姐夫对姐姐很好，很照顾，很负责任。”

她这样连夸了三句，楚杭想从顾安宁的脸上也查找出什么撒谎的痕迹，好给自己一个理由去奢望，但却也没有找到。

他点点头，插在兜里的手不自觉的攥成拳，他又说道：“她对钟赫呢？”

顾安宁道：“姐姐对姐夫很温柔，他们俩基本没有吵过架。”

顾安宁这么说着，看着楚杭怅然若失的表情，总觉得有点太过残忍了，于是又道：“那个……其实姐姐她……”

她刚想说“其实姐姐应该也没放下你，姐姐现在不准我在她面前提你的名字”，就见着楚杭身后走过来一个女生，顾安宁看到她的时候整个人僵住，眯了眯眼，不太确定。

那个女生长得太像谭音了，尤其是那张脸的下半张，比顾安宁还要像谭音，顾安宁仿佛是看到了年轻十岁的姐姐走了过来，女生走上前来，声音特别嗲，让顾安宁浑身起鸡皮疙瘩，她对楚杭说道：“这个小姐姐是谁啊？”

顾安宁难以置信的看着楚杭。

楚杭冷声道：“问那么多做什么？”

他看到顾安宁震惊甚至是讨厌的眼神，跟女人说道：“你先去车里待会吧。”他从口袋掏了车钥匙，递给她。

女人撅了噘嘴，有些不大高兴，但还是听话的走了。

顾安宁捋了把头发，客气的笑道：“我该回酒店了，明天还有工作……”

但楚杭沉沉的吐了口气，说道：“刚才那个女生，叫李可丽。”

顾安宁态度已经有些冷了，她发现自己也挺双标的，姐姐嫁人了，楚杭身边有个跟姐姐六分肖像的年轻女孩子，她作为妹妹的心里会替姐姐特别不舒服。

男人都在想什么啊？搞不懂。

但楚杭又道了句：“名字倒是无所谓，但你看到她，不觉得眼熟吗？”

顾安宁轻笑：“眼熟，当然眼熟。”她有些嘲讽的说道，“该不会是照着我姐姐整的吧？”

楚杭微蹙了眉头，说道：“李可丽应该说你和谭音的亲生妹妹，比你小两岁，被你家送走的时候，估计你还不记事，你姐姐应该知道，回去问问吧。”

顾安宁愣住，而楚杭又道：“李可丽白血病发，最好是亲属能愿意来匹配下骨髓，有更大的可能性能匹配上，所以你回去，和你姐姐商量下吧。”

他说完，转身就离开，顾安宁跟着他走了两步，问道：“李可丽现在是你女朋友吗？还是说，你借着李可丽，想接近我姐？”

楚杭没理会，步伐更快的走了。

不是他懒得回答，而是顾安宁的质问，戳中了楚杭的心虚。

……

那一年谭音和苏泽还在谈恋爱的时候，楚杭就认识了李可丽，不过却也仅仅是躺在好友列表里。

前一阵子，楚杭刷朋友圈，才注意到列表里有个和谭音长相有六分像的李可丽，于是约了她出来吃饭。

楚杭没想怎么她，就单纯的吃饭，李可丽这一年瘦了很多，妆也越化越浓，一点也不像是个大学生，楚杭包了包厢请她吃的西餐，他也没什么食欲，就一直喝着酒，定定的看着她。

李可丽想多说些话，因为她挺喜欢楚杭的，他看上去挺有钱的，也很有范儿。

楚杭听着只觉得声音太嗲太难听了，皱了皱眉，说道：“闭嘴，在我面前，别那么多话。”

谭音就不是那么多话的人。

于是李可丽就很乖的低着头吃东西，楚杭喝着酒，借着醉意，就觉得坐在面前的女人就是谭音，他似笑非笑的说道：“谭音，你怎么不说话呢？”

李可丽听了，觉得这种男生可能身边女孩子太多，叫错名字是很正常的，于是说道：“楚杭，我叫李可丽。”

她一说话，楚杭就清醒了过来，沉着脸冷声道：“说了让你闭嘴。”

李可丽不悦，但想着怎么着也得傍上他，所以没闹脾气。

后来楚杭找zoe查了下她的情况，结果居然查出来李可丽也是家里的养女，不过养父母最终因为感情问题离婚了，离婚的时候谁也不想要李可丽，李可丽才知道，原来自己就是个养女。

李可丽进了大学之后就在酒吧打打零工，也不怎么学好，攒不住钱，她觉得鼻子不好看，所以还拿钱去隆鼻，由于喝酒喝得多，体内白血病就是这么诱发出来的，总是贫血，大姨妈的量却异常的多，有时候发烧，她去检查了才晓得的。

但她没钱啊，所以也没住院，就那么混吧，混过一天是一天，直到楚杭找了她。

她看到楚杭仿佛看到了医药费，想着楚杭要是喜欢上了自己，也会愿意给自己点钱治病吧，原来她其实也还是想活的。

楚杭那天之后也经常找她，其实楚杭的心思很简单，就是借着看她的时候，给他一种错觉，好像谭音还在身边。

大多数情况下是开个房，李可丽每次都觉得楚杭会对她做些什么，但楚杭都没有，楚杭让她不许再化那么浓的妆，不许穿得那么花蝴蝶一样，李可丽一头的卷发，楚杭让她剪成黑长的锁骨发，整个人看着要清丽许多，但跟谭音比起来，就是差了些什么。

差了些清淡如水的成熟气质，说话也没有谭音沉淀好听。

他只有一次喝醉了，将李可丽压在床上，遮住她的眼，因为李可丽的下半张脸是最像谭音的，带这些棱角的下颔骨和那张樱桃小嘴。

楚杭永远记得谭音心情好的时候会听话，那张嘴就很像是温泉眼，他会在事后吻上去，水润又带着点甜。

他的力道很大，李可丽一动也不敢动，她是拿了钱就得听话，哪敢惹到金主，任由楚杭抚摸着她的脸和唇，她能感觉到楚杭的气息有些凌乱，而后他阴沉沉的说道：“我恨不得把你给剖了，做成标本，你这样一点也不像她。”

李可丽的背脊被他这句话吓得都是冷汗。

但那也是楚杭神经压抑的时候说过的话，他太过想念谭音，以至于会这样阴狠偏执。

哦，也许是袁芙在他身边久了，他浑然不觉的也就有些沾染到袁芙的习性。

但到底袁芙是学的他，还是他受袁芙的影响呢？他没有去想这个问题。

……

楚杭回了趟医院宿舍，把白大褂换了，眼镜摘下来，拎起背包，前去停车的地方，李可丽已经坐在了后座等了他有一会儿了，楚杭不给她做副驾驶座，他说过：“那不是你该做的位置。”

李可丽很有自知之明，楚杭的脸总是冷淡，对她也没什么体贴，他此刻眉头还是紧蹙，好像心情不大好，李可丽问道：“要去酒店吗？还是……送我回去？”

楚杭这才发动了车，“送你回去。”

李可丽有些失落的“哦”了一声。

楚杭又道，“下个月我就不在海城了，你别来医院找我，今天这次算了。”

李可丽心下一惊，问道：“你要去哪儿啊？”

“北城。”

今年毕业，和导师聊了许久，因为意志坚定要去北城，所以导师给他推荐了北城医大第二附属医院，他虽然临床成绩很好，但到底还年轻，经验肯定不算足，还得跟着医院的主刀医生学着。

李可丽不解，她很慌：“为什么啊？”

楚杭通过后视镜扫了她一眼，说道：“我还会经常回来的，你的白血病，到时候也许能找到跟你匹配的骨髓，到时候我出钱。”

李可丽心里百感交集，却只是说了个：“谢谢你。”

楚杭性格有些奇怪，但对她，其实也还好，没有碰过她，给她钱花，现在还私下里关心她的病。

于是李可丽就真心很开心的笑了起来，嘴角弧度温柔，说道：“谢谢你，楚杭。”

楚杭看到，眼神有一瞬间的凝固出神，前面是红灯，他停下来，转过头，对李可丽道：“再笑一次，像刚才那样。”

李可丽很懵，但还是照做了，这次却有些僵硬。

楚杭有些失望的转过去，手搭在车窗上，想着顾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