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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慧兰疑惑地皱起眉，还没明白她们在议论什么。

就见分别一星期的陈楷元板着脸朝她走来：“李慧兰，你这几天去哪里了！”

李慧兰一愣，以为他责怪自己不告而别。

赶紧迎上前温声解释：“我跟着领导下乡去了，只是在村里耽搁了几天……”

话音未落，陈楷元沉着脸打断：“下乡？我看你是故意逃避！”

李慧兰被戳中了心思，一时没说话。

她的确是在逃避，她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陈楷元，更怕看见他和乔知滟的亲密画面。

可这反应落到陈楷元眼里，就是心虚。

他怒火更甚，拿出一份报道递到沈如烟面前。

“我没想到你这么恶毒，竟然写报道污蔑乔同志！”

陈楷元劈头盖脸的指责让李慧兰心口发疼，她正想解释自己没有，也绝对不会干这种事情。

低头却看见报道上写着——

关于乔知滟同志勾引解营长的不良作风，该怎么避免！

而下方的撰笔人，赫然写着李慧兰。

李慧兰心头狠狠一跳：“陈楷元，你信我！这不是我写的！”

陈楷元却置若罔闻，一把拽过她的胳膊，强行拉着她朝会堂走去。

“跟我过来！”

“你做什么？放开我！陈楷元！解……”

砰！

李慧兰一路的挣扎叫嚷在会堂大门被推开的那一刻生生止住了。

会堂里坐得满满当当，个个扭头对着她交头接耳。

而台上坐着一排神情冷峻的领导，顶上还挂着鲜亮的横幅——“关于李慧兰同志作风问题的批评大会”。

李慧兰的心跳漏了一拍，慌张地看向陈楷元：“这、这是什么意思？”

陈楷元冷着脸，将她强行拽到台上，严肃地说：“雷同志，你要为自己做的事情承担责任！”

话落，陈楷元退开，站到了一旁。

李慧兰无措地站在台上，慌张的想要解释。

身后一个领导却先一步开口。

“李慧兰同志身为一名部队新闻记者，为了争风吃醋，不惜捏造与陈楷元营长已婚的谣言，甚至在部队新闻报道中散布不实信息。”

李慧兰顿时感觉自己浑身血液都被抽干了，她下意识看向陈楷元。

男人目视前方，神情冷峻而坦然。

领导继续讲话，严肃的话音回荡在会场：

“针对李慧兰同志严重作风不端的问题，现进行通报批评。”

“经过组织开会，决定将李慧兰撤除职务，逐出部队，永不录用！”

第5章

撤除职务……

逐出部队……

永不录用！

这十二个字像一道接一道晴天霹雳，狠狠砸在李慧兰头顶！

她像是被人掐着脖子按进水中，四肢冰冷发麻，无法呼吸。

怎么会这样？她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

为什么，为什么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就让她在这里受千夫所指！

领导的讲话还在继续：“望广大同志洁身自好，不要像李慧兰同志一样……”

李慧兰焦急忙慌的打断：“陈楷元！别的先不说，但我们结婚的事情，你很清楚我有没有造谣！”

她直直的看着陈楷元，眼里忍不住的升起期望。

即使曾经他不愿意公开关系，但现在情况特殊……

可陈楷元却面色无波地看着她，薄唇轻启：“雷同志，我对你只有战友情谊。”

李慧兰脸色一白。

这句话没明说，但就差没直接否认。

彻底给她扣上了一顶“作风不端、四处造谣”的帽子！

台下一阵骚动，议论声渐渐大了起来。

“看看，都被当众批评了，还不肯承认错误，脸皮可真厚！”

“上次人家乔同志和解营长散步的时候，她就冲上去横插一脚来着，不要脸！”

“这样的作风不正的人怎么配做记者？”

流言蜚语铺天盖地笼罩而来，将李慧兰牢牢锁在其中。

她面无血色地站在台上，绝望地摇头：“不！我没有撒谎！也没有造谣！什么新闻稿我根本不知道……”

她扭过头看向陈楷元，眼神悲戚：“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讨厌到她身败名裂、被赶出部队，也无动于衷。

陈楷元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却又没说。

最后：“关于你写报道中伤污蔑乔同志的事情，希望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改正！”

李慧兰绝望的向后退了一步。

恍然间，她突然看见付师长坐在台下！

李慧兰顿时想起，当年她和陈楷元结婚，付师长是证婚人。

她眼中重新亮起希望，激动地上前：“付师长！我和陈楷元的结婚……”

话未说完，付师长严肃站起身：“李慧兰同志，请你不要再继续无理取闹！”

闻言，李慧兰浑身血液骤然凝固。

连当初的证婚人也不肯为她作证！

在场的人，都是默认了她有错的……

李慧兰白着脸，眼眶的红的可怕，几乎是强忍着，才没让眼泪落下来。

她像提线木偶般僵站在台上，台上的批评和台下的议论交织，字字刺在她的心上。

原来，所有人都不看好这段婚姻，只有她一直傻傻的坚信，以为能打动陈楷元。

大会又持续了许久才结束，她像被抽走了灵魂，迎着各异的目光麻木地走出会场。

陈楷元看着她失魂落魄的背影，皱了皱眉。

李慧兰却没看他，自顾自的回了家。

她拉开床头柜，拿出那张薄薄的结婚证。

鲜红的纸张，看起来格外讽刺。

李慧兰却仍是拿起来，像从前无数次那样摩挲着两个并列的名字。

她想起之前做的那个梦。

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现实已经彻底脱离梦境。

但她却还是在一步步走向梦里的结局，再怎么挣扎也逃不过“殊途同归”四个字。

“李慧兰，今天的事……”

陈楷元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他穿着军绿色的军装，依旧丰神俊朗。

可李慧兰再看他，心里却只有涩然。

她轻声念着结婚证上的内容：“陈楷元与李慧兰于1976年1月1日自愿结婚……”

自愿结婚。

陈楷元薄唇紧抿，神情复杂。

李慧兰转过身，将结婚证举到他面前，声音颤抖：“陈楷元，我知道你对我不满，所以才不愿意相信我，可是在结婚前，我根本不知道你这么不愿意……”

她死死捏着结婚证，双目赤红：“你要是早直接了当的拒绝我，我又怎么可能会强迫你？”

陈楷元见她情绪激动，皱起眉：“你冷静点，先把结婚证放下……”

他说着，伸手就要将结婚证拿过来。

“不要！”李慧兰顿时警惕，慌张收回手，使劲一拽。

刺啦！

结婚证被撕成了两半！

第6章

房间里的空气顿时凝固，安静得落针可闻。

李慧兰捏着只剩一半的结婚证，眼睫一颤，泪珠滚落在地。

这结婚证，就跟她和陈楷元的关系一样，破裂两半。

大概是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要告诉她——

这就是不肯放手的下场！

陈楷元的目光从手中破碎的结婚证移到李慧兰泪水满溢的一双眼上。

“李慧兰……”他冷峻的脸上有些不自然，“结婚证损坏可以补……”

李慧兰双眼发红，轻声打断：“不必了。”

结婚证损坏了可以补办，感情呢？心呢？

她转身颓然将那半张结婚证放回原处，不再理会他。

陈楷元喉结滚了滚，终究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大门关上的那刻，李慧兰脱力地靠着门板蜷坐在地上，痛哭呜咽。

不知坐了多久，身后的门板忽然被人敲响。

会有谁来找她？陈楷元吗？

敲门声仍在继续，李慧兰站起身，打开门：“你还有什么……”

她的话音都堵在喉头。

乔知滟勾了勾唇，大摇大摆地进了屋，四下打量片刻笑道：“原来世界上真的有不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夫妻啊。”

语气里的嘲讽如刀刺进李慧兰的心。

她紧紧捏着门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