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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道友？”王守一见到他，如同好友久别重逢般欣喜，眼眸都亮上几分，“这真是许久未见了，得有好几年了吧？”
　　说罢，他朝顾若明身后探了探，只见到一位五官妖冶，神色紧张的女子。
　　“这位是……？”
　　顾若明垂下眼睑，淡淡回道：“江婉儿。”
　　“江婉儿？”王守一听见这名字，细细看了她一眼，似是看出了点江瑶的影子。
　　只是她的气质比江瑶差上太多，几近云泥之别。
　　想到江瑶，王守一心中一阵温暖，他犹豫着问道：“那……另一位江姑娘呢？”
　　顾若明心中一窒，疼入肺腑。一时气氛陷入死寂，他才如找回意识般堪堪开口：“……她死了。”
　　“死、死了？”王守一冲上前去，神色震动，“什么意思？怎么死的？江姑娘武功那么厉害，什么东西能要了她的命？！”
　　他越说越激动，双手都抓紧了顾若明的肩膀。
　　暖融的日光落在顾若明身上，也依然挡不住顾若明颓然失神的的面色，他缓缓攥紧了指节，好像有什么东西搅着他的五脏六腑，连带着脸颊肌肉都在微微抽搐。
　　再次直面自己杀了江瑶的事实，那些尖锐的疼痛不期而至，像是尖啸着的幽魂在胸膛里咆哮。
　　顾若明张张嘴，气息浮若游丝：“是我……我杀了她。”
　　王守一身形遽然僵硬，面目逐渐变得愤慨。
　　他一拳朝顾若明挥了过去！
　　“你……你居然杀了她！”王守一抬手又是一拳，“她为了救你背着你爬上天梯，你居然杀了她！”
　　顾若明不可置信地缓缓转动了一下脖颈，王守一的话恍若一记重锤砸在心里，砸得他目眦欲裂，死死地盯着王守一的脸。
　　“背着我的人……是瑶瑶？”
　　江婉儿也一副被雷劈中的模样，恐惧地连连往后倒退好几步。她感到了一阵强烈的不安，想和之前一样扯顾若明的袖口，然而却迎来了冷冽的一剑。
　　只差一寸，这一剑就能将她手腕砍断。
　　“滚开。”顾若明半垂着眼，眼圈通红，眼里却冷得像冰。
　　太阳穴突突直跳，内心里的心魔似是在扭曲地狂笑——
　　“连所爱之人都能搞错，你真是愚蠢又自私！”
　　“痛苦吗？绝望吗？那就杀了他们吧！把挡在你面前的所有人通通杀死！”
　　顾若明如遭雷击，双目猩红，浑身抖如筛糠，面如白纸。
　　王守一作为一个普通人都感受到了顾若明那周身凛然的杀气，吓得松开了手。
　　江婉儿还不死心，甚至抱了点侥幸的意思，颤巍巍地又想去扯顾若明的袖口：“若明哥哥，我不是故意撒谎的……”
　　她笃定，顾若明不会伤害她。
　　但她似乎高估了自己在顾若明心中的地位。
　　起初，她只看到那飞溅上空的血珠，继而那血滴溅落在了她的脸上，温热而滚烫。
　　一阵钻心的疼痛猛然袭来，江婉儿木然地看过去，一只白嫩俏丽的手掌掉到了地上。
　　“啊——！”
　　江婉儿高声惨叫，大口喘着粗气，泪眼模糊，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顾若明，砍下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