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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将至未至。
乌云像一团团高密度的灰棉花裹着未落的雨，簇在傍晚的残光之下。
一辆普通的马自达suv停在半醒酒吧门口。
应莺从驾驶室跳下车，顺道骂了句“什么鬼天气，刚下过雪，竟然又下雨”。
对面静了几秒。
没人接话。
陌淮眉眼弯弯，目光缱绻地在屏幕里的一张照片上定格了很久。
亮如白昼的办公室里，男人伏案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身后万家灯火成为他的背景。
照片下面紧挨着三个字：在干嘛？
稀松平常的一句话，陌淮看着看着心里就放起了烟花，
笑意蔓延到整个面部，压不下去，陌淮忽然觉得阴沉的空气里多了几分栀子花的味道，甜丝丝的。
将照片小心翼翼地点击保存，这才熄掉手机，朝应莺说了句：“你穿成这样，就不怕徐彻等会来捉奸？”
应莺身材本就火爆，此时外面的羽绒服已经脱了，露出一身黑色紧身皮裙。
皮裙下摆明明不过才堪堪遮住臀部，却偏偏还在右侧开了道叉，弯弯绕绕一直延伸到胯部，春色无边。
再配上一头嚣张的高马尾和黑色马丁靴，看人的头发一甩，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透着一副“玩夜店老娘就没输过”的姿态。
紫色霓虹灯下，应莺停住脚步回头打量了她一眼，轻啧了声：
“我的容大美人，来酒吧就是来寻欢作乐的，也就你穿的这么……”
说到这，她忽然顿了顿，手托着下巴眼眸流转，像是在思考合适的形容词。
末了，嘴一撇，幽幽吐出两个字：“处、女……”
陌淮：“……！”
什么时候开始，这两个字竟成了“贬义词”了？
酒吧实施的是高级会员制，因为极其注重客人隐私，因此明星和达官贵人出入得不少。
南恬恬定的包厢在二楼，VVIP，整个酒吧也就三间。
包厢的光调得很暗，重金属音乐躁动，团团光雾虚朦中，陌淮看见南恬恬和那个帅气的年轻老外jeck抱在一起，身体紧贴相互喂酒。
往里的角落里似乎还坐着两人。
一人在自顾自地喝酒，一人背对着门手指正划拉着屏幕，在点歌。
走得近了，陌淮才发现点歌的那人自己认识，叫姜锐。
应莺把包往沙发上一甩，朝那个独自喝酒的帅哥大喊了声：“嗨，crush！好久不见！”
动静太大，不止crush，南恬恬、混血帅哥以及姜锐同时朝门口望了过来。
隔着昏暗的视线，陌淮的目光和姜锐对视了两秒，缓缓颔首。
南恬恬撇下怀里的jeck，走到陌淮身侧，挤了挤眼附耳悄声道：
“怎么样，妞？两个都够帅吧，随你挑？你要是没看上的话呢，我再叫一打过来。”
她抛了抛媚眼，掐了一把陌淮的细腰，语气透着几丝暧昧：“包你今晚销魂。”
陌淮拿眼尾斜她，也附耳，慢悠悠地回道：“抱歉啊，姐姐我眼界高，只睡…想睡的男人。”
想睡的男人？
南恬恬打开手机，手指着正在热搜第一的＃陆总好欲＃话题。
将手机递到陌淮面前，目光玩味地看着她，咯咯地笑：
“想睡他？要不要我帮你叫啊。”
“滚。”陌淮越过她径直往沙发那走，低声说了句，“玩够了没，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在国内混得久了，jeck能说一口流利的中文。
他倒了杯红酒放到陌淮桌前，长臂一揽让南恬恬坐在他腿上，耸了耸肩：
“结婚？”
语气夸张的仿佛听到了什么非常不能理解的事。
听到这话，一丝落寞飞快地从南恬恬眸底闪过，她怔了不过半秒，转瞬间又恢复成不在意的模样。
一手蔓藤似的勾着jeck的脖子，一手拿起桌上的红酒仰头灌了下去，大大咧咧地喊：
“姐才二十七，肤白貌美、金枝玉叶，丫的可不想这么早在一棵树上吊死。”
jeck掰过她的下巴，用力亲了一口：“宝贝，你说的太对了。中国有句话说得好，今朝有酒今朝醉。”
“……”
陌淮和坐在crush旁的应莺对视了一眼，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恰在这时，手机嗡嗡振动了一下，是姜九柒发来的消息。
【怎么不说话，嗯？】
陌淮勾了勾唇，正打算敲字回过去的时候，一道挺拔的身影在她身侧坐了下来。
“在给谁回信息？”
语气温柔，带着淡淡的笑意。
陌淮收了手机，一抬眸就看见了姜锐。
“你的那个恋综节目我看了，很火。”
姜锐神色自然地拿开陌淮面前的红酒，将一杯倒好的白开水放了上去，侧眸凝视着她，微笑着说，
“怎么突然想起接综艺了？”
“嗯，公司安排的。”陌淮随口糊弄了句，没接那杯水。
到底不想把关系闹的太难堪，她拿了个新杯子倒了半杯果酒和姜锐碰了碰，又问了句：
“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包厢里，头顶的彩色转盘灯咿咿呀呀地转动着，在姜锐脸上晕过几道晦暗不明的痕迹。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陌淮，沉默片刻后，说：“几个小时前。”
“噢。”陌淮不以为意，抬眸看向ktv的屏幕。
音乐响起，是一首张歌神的老歌——《忘记你我做不到》。
姜锐的目光也跟了过去，虚浮地定格在电视上，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
“洛洛，我看了你的恋综。”
陌淮知道他什么意思，因为看了她的综艺，特意回国来看她。
“有爱就有恨，
或多或少；
有幸福就有烦恼，
除非你都不要。
跟你的温柔比较，
一切变得不重要……”
低磁又缱绻的歌声像是带了5D环绕在豪华包厢里回荡，陌淮没看他，转过身按了按身后墙上的触摸屏，果断切换到下一首。
淡淡出声提醒：“姜先生，你已经出国五年了。”
无论两人之间以前有过什么样的情愫，都已经翻篇了。
再说，这些年来她身边不乏追求者，根本不需要什么白月光来顾影自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