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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神情逐渐疯魔，两手趴在台子上，歇斯底里地咆哮：“祁连都快同意和我交往了，为什么突然和你表白？就是你！是你抢走了他！”

两边的执勤警察马上控制住她，拉着她离开了探问室。

夏瑶的嘶吼声还在耳边，肖筱仿佛碎成了一片一片的雪花，轻飘飘的，毫无生气。

从小交心的朋友，一直以来这样看待自己，就像绳索勒在脖颈上，一点点缩紧，到现在，终于咽了最后一口气。

祁连就是黑洞，一旦靠近，就会被吞噬进去。

然后迷失方向，渐渐死去。

从探问室出来，祁连背对着她，笔直的站在院子里。

仿佛预感一样，肖筱刚出来，祁连就转身看向她：“欢欢。”

“祁连，我想离开。你如果真觉得对我愧疚的话，就让傅瑾衍带我走吧。”

肖筱一瞬不移地看向他，说了这两天最长的一句话。

却是一把把寒冷刺骨的兵刃，一点点没进他的胸腔，将他满腔的热血冻得冰凉。

“我不答应。”垂放在身侧的手缓缓捏成拳。

祁连同样一动不动的看着她，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

肖筱无奈地叹气，又仿佛是嘲讽一般的说：“祁连，你让我家破人亡、终生残疾，我都到这个下场了，你还觉得不够吗？”

话音刚落，肖筱看到，祁连的身子明显晃了一下，语气瞬间放软：“欢欢，我可以照顾好你，绝不会再对不起你半分。”

“你愿意和你的仇人生活在一起吗？”

祁连身形一晃，眼中瞬间溢满了伤情，他向前走一步，肖筱就退一步，祁连看着，不敢再靠近。

两人僵持着，院里的树叶被风吹得簌簌响。

“……我能让你们见一面，但我要全程跟着。”祁连最后还是做了让步。

肖筱并不满意，可也知道这是祁连的底线了。

想想也是，自己老婆嚷着要见另一个男人，多少有点不舒服吧。

目光染上冰霜，肖筱讽刺一笑，明明是最亲密的关系，却是视若死敌的仇人。

一路前行，祁连约出傅瑾衍，带着肖筱和他见了一面。

咖啡厅里，三人各做在一方，肖筱看向傅瑾衍，问：“瑾哥哥，你最近还好吗？”

她故意寒暄，祁连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欢欢，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傅瑾衍的目光也落在祁连身上。

肖筱隐约有耳闻，那天祁连给她办出院，带着她进了现在的祁家。

傅瑾衍知道后，开着车就过来，想把她带走，可祁连我行我素，根本不在意他们的想法。

第二十六章：死都不会离婚

祁连自始至终沉默着，只是看着肖筱，不插入他们的谈话。

见状，肖筱也不避着了，直截了当的对傅瑾衍说：“瑾哥哥，我想拜托你帮我请一位经验丰富的律师，我要诉讼离婚。”

不到万不得已，谁会选择诉讼离婚呢？

肖筱提出来，说明她是一定要离了这婚的。可当着祁连的面说，也是向他表示自己的决心。

如果他不想一无所有，最好自己提出协议离婚，她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签字领离婚证。

祁连似是没想到肖筱会提这么一嘴，当下愣住。

良久之后，祁连才缓缓开口：“欢欢，你真的铁了心要和我离婚？”

“我不想到死，我的名字前还冠着你的姓。”

曾经和傅瑾衍说过的话，此时又原原本本地说给了祁连听。

“我不会同意离婚的，死也不会。”祁连双目如炬，直直盯着肖筱，不肯松口。

“祁连，你不想离婚，就会在这段时间丧妻，没有第三种选择。”

肖筱话音落下，祁连瞬间红了眼，眼眶升起了一团雾气，却狠狠忍着，不肯落泪。

心头忽地有了恶劣的想法，肖筱觉得，多说些伤人的话，让祁连自己离开，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祁连，想好了吗？要是下不去手，我可以自己动手。”

她的话，像死神夺命的镰刀，祁连额角一片青筋，他起身推起肖筱，径直往外走。

傅瑾衍也两步走来，拦住：“祁连，欢欢不想跟你走，你就不能放她离开吗？”

“不能。”

祁连偏执得像个孩子，肖筱就是他手上的一把糖果，不愿意分享给任何人的糖果。

肖筱嗤笑一声，不再说话。

肖筱被祁连推着快步离开，傅瑾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会找最好的律师，帮欢欢离婚。”

“除非法院的传票递到我手上。”祁连也不甘示弱地回道。

一路风尘仆仆，肖筱被祁连带到车上，看着坐在身边的男人，她只觉好笑：“祁连，你只是为了你自己的心安，从没考虑过我愿不愿意接受。”

男人没有回话，只字不语，眼中还有残余的受伤。

放在膝上的手突然被祁连拉起，肖筱挣扎着想松开，呼吸也不由得加重。

“放手！”

“不放。”

祁连俯下头，轻轻在她手上一吻，一滴热泪恍然落在肖筱手背，肖筱奋力地挣回手。

“祁连，你别装出这副深情的样子！”肖筱的泪意也顷刻涌上来，夹带的更有无限的委屈和心酸：

“你把我当什么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一句误会就想把你做的事、说的话遮掩掉？把我当成狗一样的羞辱，现在，又把我捧在手上！我永远不接受！”

祁连一怔，眼底的泪意汹涌漫出，他不顾肖筱的挣扎，紧紧抱住她：“欢欢，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可我真的不想失去你……你让我再补偿一些，否则……”

后面的话，全变成了哽咽。

肖筱红了眼，也发了狠，一口咬在他肩上，血腥味蔓延了整个口腔也不曾停下。

她好恨，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她也好恨，恨不得将自己挫骨扬灰。

可凭什么？凭什么他想伤她就伤她，想补偿就补偿？

凭什么，她的父母和妹妹，只能这样冷冰冰的长眠在地下？

“欢欢，要是你咬我能泄气，你咬多少口我都愿意。”

第二十七章：去墓地

肖筱还是被祁连强行带回了家，她坐在轮椅上，想要发泄，眼底升腾的怨恨几乎将她整个灼烧殆尽。

可望着陈姨，她却不忍心这样歇斯底里，陈姨会担心，也会心疼。

索性闭上了眼，任由毁天灭地的情绪传遍四肢百骸。

“欢……”

“我不想看到你，也不想听见你的声音。”

祁连的呼唤还没出口，就被肖筱悉数堵了回去。

沉默了许久，祁连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通往客厅的大门合上，肖筱才缓缓睁开眼睛。

那眸子里，除了深切的悲痛，没有半分生的欲望。

她不想活，一点也不想。

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了值得她留恋的人。

时间寂静万分，无声流淌，小心翼翼。似是害怕惊动到轮椅上的人。

阳光将影子拉长，窗边的她，显得这样寂寥。肖筱沉溺在自己的世界，仿佛与世界永远隔开。

夜深了，陈姨来叫过几次，让她回房间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