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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还是那张脸，可人怎么能完全变成另一个人？

听见动静，程向东抬眼看向门口，就见邹诗朝他走了过来。

他眼中划过一抹诧异，随即扯出一个无奈的笑。6

“糟了，被发现了……”

话还没说完，邹诗拿起桌上的酒，缓缓倒在了他头上。

酒液顺着程向东的脸流下，包厢内其余人都呆在当场。

“啪”一声，邹诗将酒杯放在桌上，哑声道：“这杯酒，敬给程医生。”

她转身就走。

身后，程向东缓缓抹去脸上的酒液，神情阴郁。

有人问：“程少，那不会就是方霖萧的前女友吧？你真不去追吗？”

程向东没回话，想着邹诗刚刚通红的眼眶，心中莫名烦乱。

另一个人笑道：“玩玩而已，程少怎么会放在心上……”

话还没说完，就见程向东大步出了包厢，那人的话卡在喉咙里，和其他人面面相觑。

邹诗没有去找赵曼，她直接冲出了酒吧，迎面的雨打在她脸上。

不知走了多久，周围几乎没了人，邹诗才清醒了一些。

她抿紧唇，自嘲一笑，拦下一辆出租准备回家。

上车后，她说了地址就闭着眼休息，等到四周越来越安静，她才意识到不对。

“师傅，你这是走了哪条路？”

邹诗一边说一边按下报警电话，就在这时，车一个猛刹！

司机转过头，神情暴虐：“贱女人，你敢喊我老婆离婚，今天我就搞死你！”

邹诗这才认出，他是前些天那个家暴援助官司里的丈夫。

她的心一抖，立刻打开车门就跑。

可还没跑几步，就被人从后面扯住头发，一下踢在了肚子上！

“那女人说得对，你这种破坏别人家庭的人都该下地狱！”

司机拿着刀，但看着邹诗漂亮的脸，又改变了主意，狞笑着拿出手机，解开了皮带……

方霖萧赶到警察局时，看见的是披着毯子缩在椅子上的邹诗，目光呆滞，狼狈脆弱。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邹诗。

心，抽疼了一瞬。

可接着，他便看见了她身边正在递热水的程向东，方霖萧眼神骤冷，走到邹诗面前问：“怎么回事？”

邹诗紧紧抿着唇，没有抬头。

程向东皱眉挡在她面前：“等等再问吧。”

方霖萧却冷冷开口：“有些事不是逃避就可以解决的，你自己也是律师，应该很清楚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留存证据。”

邹诗死死攥紧了手，抬头看着方霖萧，苍白着脸哑声道：“不劳方律提醒。”

方霖萧这才看清她露出的肌肤上触目惊心的伤痕，想说的话都堵在喉咙。

这时，一个女警走了过来，柔声带着邹诗前去做笔录。

方霖萧想跟上去，程向东拦住了他：“看到那些伤，你还不懂她身上发生了什么吗？”

方霖萧大脑一片空白，回过神来，攥紧了拳。

赵曼最后才赶到，看了眼这两个男人后，直接将邹诗带回了家。

邹诗回到家后，整夜做着噩梦，时不时惊醒。

赵曼一直陪在她身边，无比自责，邹诗没哭，她倒哭了好几回。

邹诗并不怪她，坏人做坏事难道还要去责怪好人不小心吗？

在家休息了几天，她觉得做好了心理建设，回到律所上班。

一走进去，邹诗就发现原本吵闹的律所同事们纷纷止住了声音，只是还在用各异的视线打量她。

就连站在她办公室门口的方霖萧，看她的眼神更是无比复杂。

邹诗心口莫名的缓缓缩紧了，这时，一名同事叫住了她。

邹诗接过对方手机，浑身血液几乎在这一瞬凝结。

本地头条上，热搜第一是——“律师邹诗被qb无码片。”

第11章

邹诗看着那条热搜，几乎没有勇气点开它。

女律师握住她冰凉的手，语气同情：“邹律师，这不是你的错……”

邹诗脸上血色全消，这一瞬，觉得自己已经死去。

她知道，迄今为止自己前二十几年的所有努力都被这个视频碾碎，而今后的人生，她会被人一遍遍的用这个视频践踏。

甚至整个邹家，都会抬不起头做人。

这个社会，没人会管她是不是受害者，有没有真的被qb。

即便邹诗再坚强，浑身仍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医院的电话。

邹诗心中忽的一沉，急忙接通电话，就听那边护士焦急道：“邹小姐，您母亲刚刚看了新闻，心脏病发，现在正在抢救！”

邹诗好像被人当头打了一棒。

十几公里的路，她从没觉得有这么远过，等她匆匆赶到医院，见到的却是面色沉重的护士：“邹小姐，您母亲现在陷入昏迷，我们要立即将她转入ICU……”

邹诗大脑一片空白地跟在病床后，直到看着病床推入重症病房。

隔着病房玻璃看了许久，她才恢复了神志，脚却软得站不住。

眼看就要摔倒，一只手拉住了她。

邹诗看着程向东，面色苍白地说了句：“谢谢。”0

程向东却看着她，低声说了句：“抱歉。”

不知道是因为没有抢救回邹母而道歉，还是在为之前的事道歉。

邹诗摇摇头：“谢谢你救了我。”

要不是程向东那天适时赶到，她只怕真的要被侮辱后杀害。

程向东有些异样的沉默，半响才缓缓开口：“我看到了那个热搜。”

邹诗一瞬僵住，霎时面无血色。

程向东又道：“我已经安排人压下去了。”

“我是来告诉你，这件事有可能是夏莉安做的。”

邹诗因为这两句话，浑身发冷：“怎么可能？就因为我是方霖萧……”

说着，她的话忽的顿住了。

那个犯人曾说过的一句话忽的响在她脑海中：“那女人说得对，你这种破坏别人家庭的人都该下地狱！”

程向东看着她，语气古怪：“你知道吗？在你之前和方霖萧交往的两个女孩，都自杀了。”

“那个女人的手段不是你能对付的，我劝你，带你母亲离开这座城市吧。”

邹诗在病房门口又坐了很久，径直去了警局。

她从司机的口供中知道，是真的有这么个女人，只是司机也不记得是谁说的了。

邹诗指尖泛凉，沉默了很久，她要了份口供的复印件。

出了警局，天色已黑，她直奔方霖萧的公寓。

按响门铃后，等了许久方霖萧才来开门。

他靠在门边，并没有请她进去的意思：“有事？”

这份冷淡，扼住了邹诗强撑的勇气。

她抿紧唇，将复印件递了过去：“这是那个人的口供。”

方霖萧接过去认真的看完，琢磨了一会才问：“你想表达什么？”

“方霖萧，我觉得那个挑唆司机的女人是夏莉安。”

邹诗攥紧手，直直看着他，方霖萧和她对视了一会儿，声音淡淡：“这就是你的证据？一句犯人莫须有的‘那个女人’？”

不等邹诗说话，方霖萧皱起眉：“你为什么总要跟她过不去？连这种事也非得扯上她？”

邹诗张了张嘴，刚想把程向东告诉她的事说出来，就听见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在方霖萧身后响起。

“霖萧，谁啊？”

夏莉安穿着浴袍从浴室走出，看见门口的邹诗，随即笑道：“是邹小姐啊。”

她笑得羞涩，可眼中的得意，邹诗看得清清楚楚。

第12章

像是被雷劈了一下，邹诗怔怔站在那里。

心口在她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已经开始抽痛，邹诗扯出一个讥讽的笑：“抱歉，是我打扰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

方霖萧看着她离去的方向，紧紧皱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