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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嘴巴不严实地透露了消息，险些就让厉老爷知道了，便诺诺道：“是我的错，没把底下人看严了，定会查出是谁胡乱造谣，耽误了老爷的正事。”

厉老爷点头，似是有些不耐，大太太知趣地退了出去。

王心蕊见厉老爷要久留的意思，心里着急，便挤出一点笑容提议道：“这里的花茶喝完了，不若老爷陪着二太太回月夕院，我把新做的木樨花茶送过去？”

“不必，”厉老爷漫不经心地走了几步，突然眼神一凛，迅速从床榻底下拖出一个人来，正是被打晕的聂睿羽：“这是怎么回事？”

王心蕊白了脸，用力掐住自己的大腿一下，红着眼道：“我和二太太正说着话，这人突然闯了进来，一边胡言乱语，一边对我拉拉扯扯的。我吓了一跳，就用茶壶把他打晕了……”

她指着床底下藏起来的茶壶，上面沾着一点血迹，双手还有些颤，面色惊慌，还能回想到刚才惊险的一幕。

“做得好，这人真是不知好歹，居然敢乱闯厉府。”厉老爷叫来外面的云岩，淡淡道：“绑了送去府衙，就说这位聂公子悄悄闯到我的书房要偷窃，被我当场抓住了。至于其他的，就交给你去办。”

云岩会意，这是让他随意编造些罪证，不让聂睿羽太好过了。

不过作为贴身小厮，他还是尽职地提醒道：“老爷，大太太正商议着让金小姐嫁给这位聂公子，若是送去府衙，不免有些失了名声。”

“那正好，就交给大太太来办。”厉老爷懒得再理会这个无耻之徒，挥挥手就让云岩把人拖下去了。

王心蕊瞧见云岩个子小小的，居然一只手就把聂睿羽轻轻松松地拖了出去，不由大吃一惊。看来厉老爷身边的从来没有无用之人，连一个小小的云岩也是有些腿脚功夫的。

“芸儿受惊了，先回去歇歇。”厉老爷不由分说就打发掉她，王心蕊担忧地看着华月喜，见华月喜朝自己点头，才不情不愿地带着春英走了。

王心蕊一走，房门一关，屋内陡然安静下来。

华月喜的神色很平静，仿佛刚才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

厉老爷盯着她，直到许久，眼睛变得赤红，烦躁地道：“你明明知道离开月夕院不安全，为何还出来？难道你就当我说过的话是耳边风，根本没听进去？”

华月喜抿唇笑笑，挑眉道：“老爷消消气，我也只是想知道，那人究竟想做什么？”

“能做什么？”厉老爷拿起她面前喝剩半杯的已经凉透的花茶，往嘴里一灌：“不外乎是把你赶出去，又让我难堪罢了。”

“那么老爷觉得难堪了吗？不高兴了吗？”华月喜侧身依偎到他怀里，厉老爷深深叹了口气，伸手圈住了她。

“我确实不高兴了，看见聂睿羽的脸更不高兴了！”

厉老爷愤愤不平的话，让华月喜不由好笑，眉眼弯弯道：“老爷真是，总是看聂公子不顺眼……”

“谁让他有几分长得像姓顾的，”厉老爷冷哼，又低头道：“你一再纵容姓聂的，是不是也因为聂睿羽长得像那顾……”

华月喜伸手点住厉老爷的唇，没让他继续说下去，眼神渐渐变得暗淡起来：“这么多年前的事，老爷还提来做什么？聂睿羽的娘亲是顾家旁支的表妹，有几分相似是难免的，老爷又何必介怀？”

厉老爷抓住她纤细的小手，感受着那滑腻的肌肤，心里止不住的疲惫和黯然：“我又怎能不介意，你的心里从来没忘记过姓顾的，是不是？”

不等华月喜回答，他摇头道：“不用骗我，我一直都是知道的。聂睿羽第一次上门来提亲，你看见他时有一瞬间的失神，可见即使有几分相似，你也忍不住从他的脸上怀念那个已经死去多年的人！”

“老爷——”华月喜的声音不由拔高了一些，又似是有些无奈道：“以前的事，不要再提了。如今我是厉府的贵妾，不再是顾家的人，老爷何必跟一个死去多年的人较劲？”

“因为他即使死了这么多年，还在你的心里。根本没挪出位置，来让我进去。”厉老爷指着华月喜的胸口，叹息道：“六年了，我假装自己不知道，到如今却是再也忍耐不下了！你的心真是石头做的吗？要不是我换掉了香包，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肯为我生儿育女，只为那个人继续守着芸儿？”

华月喜一惊，她想过香包或许是厉老爷换掉的，却没有足够的证据。没料到，真是他做的，只为了让自己生下厉家的孩子，彻彻底底成为厉家人。

她不由惨笑道：“我年纪不小了，又只是一个妾。厉府的少爷们已经足够多了，又何必再生下一个孩子来让大太太堵心？我得了老爷百般的宠爱，已经很满足了，没必要再锦上添花。”

厉老爷摆摆手，打断了华月喜的话：“你总是有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拒绝我，我只问你，能不能让心里仅仅有我一个人？”

华月喜张了张口，陡然沉默下来，厉老爷背过身叹道：“我以前最喜欢你的实诚，如今却有些讨厌了。你总是知道，怎样才会让我难过……”

说罢，他再没看华月喜，直接大步离开了。仿佛多留一刻，都是极其难忍受的事。

华月喜看着厉老爷颓然的背影渐渐远去，蓦地红了眼圈。她何曾不知道，忘掉那个人，对厉老爷才公平，自己也能过得更好？

可是不管如何刻意去忘记，总会在夜里梦回中，忆起那个人的音容笑貌来……

第七十二章彷徨

王心蕊满脸担忧，走出偏院的时候险些摔倒，被来人扶住了。

她抬头一看，见是易平洲，便知道被惊动的人不止厉老爷一个。

原本以为自己已经镇定下来，不想双腿绵软，几乎要站立不住。王心蕊仰头看着易平洲，彷徨地小声道：“大少爷，我用茶壶狠狠打了聂公子，有很多血……”

她的衣袖上也沾了几滴，王心蕊怔怔地看着，这会儿才开始后怕起来。

易平洲满目怜惜地看着依靠在自己臂弯里的纤弱身影，轻柔地拍了拍她的后背，低声安抚道：“别怕，你做得很好，要不是你，二太太可能会被伤了，还有腹中的胎儿也是你保住的。”

他柔声安抚着，王心蕊这才渐渐平静下来，却忍不住红了眼圈：“是了，娘亲没事，她没事就好……”

她当时很害怕，茫然无措，但是看见华月喜，自己就忍不住鼓起勇气推开了聂睿羽，甚至用茶壶狠狠揍了那人。

要不是如此，受伤的便是华月喜和那还没出生的孩子了！

“对，我做得是对的……”

她喃喃自语着，似是告诉易平洲，又仿佛在说服自己。

春英在旁边看得落下泪来，怪她吓得几次没爬进窗台，才让姑娘一个人扛着，对付一个年轻男子。

要不是聂睿羽是个文弱书生，稍微有些功夫，只怕受伤的便是王心蕊了。

端砚拍了拍她的肩膀，轻轻叹气。大太太这回为了金琳的事真是糊涂了，居然把聂睿羽弄进府里来。

想到刚才云岩告诉自己，把聂睿羽送去大太太那里时，大太太的面色实在不怎么好看，只怕心里也明白，这回是彻底激怒了厉老爷。

“对，没事的，我们先回去。”易平洲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王心蕊喃喃自语，泪珠子却一直沿着脸颊往下掉，怎么也止不住。

他伸手拂过王心蕊的脸颊，沾上了湿润的泪珠，滚烫得令人心疼。

只能用力的，紧紧的把王心蕊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