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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聿城抬起手来弹了下她的额头, 哑笑：“你脑子里成天在想些什么？”
　　“想你啊。”她脱口而出道。
　　沈聿城发现自己真的有点招架不住她，拎着手里的袋子就要往屋里走。
　　秦栖月跟在他身后，说：“你还没看我送给你的礼物呢。”
　　她花了这么多心思准备的礼物, 他怎么都不看一眼。
　　沈聿城：“你哥跟我说过了。”
　　秦栖月咬咬牙：“秦肆那个大嘴巴子……”
　　“谢谢。”沈聿城打断她，又重申了一遍那两个字。
　　“我很喜欢。”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看着她的, 漂亮的眼尾勾起，浅浅一笑。
　　却足以蛊惑人心。
　　秦栖月盯着他眼尾的那颗泪痣愣了愣神, 心情顿时好了起来，眯着眼也在笑，“你喜欢就好啦。”
　　她双手背在身后，一蹦一跳地往屋里走。
　　沈聿城看着她的背影, 又抬头望向夜空。
　　银白色的清辉洒满大地, 那一轮高挂的明月，世界仅此一个, 是让人无法忽略的存在。
　　*
　　沈聿城生日过后，很快就临近元旦，各大社团正在筹备着校园文化艺术节的活动。
　　这天周四, 全校下午没课，音乐社的人在排练着元旦晚会要表演的节目。
　　上周开会，指导老师让他们社团准备一个唱歌一个跳舞的节目。
　　社团内部商议时, 秦栖月选择了跳舞这一组。
　　大家都以为她会选唱歌, 毕竟之前招新的时候听她唱过, 觉得她的歌声很甜。
　　秦栖月却说自己不想待在舒适圈里, 想尝试一下新的事物，刚好舞蹈那一组也不够人, 就把她一起算上了。
　　而且他们选的这首歌主要讲究氛围, 舞蹈难度不大, 秦栖月也很有舞蹈天赋，很快就学会了。
　　排练中途休息时，武杰把秦栖月和她的男舞伴单独点了出来。
　　他们跳的是双人舞蹈，分了三个小组，一男一女组合在一起，但是对比很明显。
　　前面两组跳舞的时候能给人一种很甜的感觉，而秦栖月这一组，跳得很僵硬，基本上没有什么肢体接触。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武杰问。
　　跟秦栖月搭档的那个男生举起手，主动承担责任：“是我的问题。”
　　武杰：“你有什么问题。”
　　男生：“我女朋友知道我要在晚会上跟别的女生跳舞，她跟我闹脾气了……”
　　剩下的话不用说完，武杰就知道他这是要避嫌的意思。
　　另一组的女生忍不住出来说话：“不止是闹脾气这么简单吧。武杰学长你不知道，他女朋友前天还来练舞室找过栖月，让她不要勾引别人的男朋友。”
　　他们跳得本来就是双人舞蹈，有肢体接触是自然的。
　　而且南清大部分的学生都知道，秦栖月最近在追沈聿城，又怎么会看得上别的男生。
　　武杰皱眉：“真有这回事？”
　　男生一脸茫然：“我不知道，她没有跟我说过这件事。”
　　“她当然不会跟你说啊，是她无理在先。”
　　“你说什么呢，我女朋友不是那样的人。”
　　“那你知道她为什么跟你闹脾气吗，因为她之前追过沈聿城。”
　　女生之间的八卦消息流传得很容易，稍加一打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不可能，她从来没跟我说过。”男生的音量变大了些。
　　秦栖月看着着吵得不可开交的场面，觉得女生是因为帮自己说话才会被怼的，她走了过来，以一种保护的姿态站在女生面前。
　　“事实就是晶晶说的那样，你女朋友确实来找过我，还说了一些难听的话。”秦栖月说，“你看看要怎么解决。”
　　男生看着秦栖月，就想到她在追沈聿城的事情，又想到自己女朋友也追过他，一时间就很不是滋味。
　　“我退出吧，这舞蹈我不参加了。”男生让武杰重新找一个人来替他。
　　武杰拍拍秦栖月的肩膀安慰她，“别担心，哥再给你物色一个优质的单身男性。”
　　有了这个前车之鉴，武杰打算找个没有女朋友的来给秦栖月当舞伴，可以省点麻烦。
　　秦栖月的眼珠子转了转：“武杰哥，其实我心里有个人选。”
　　“嗯？你的那些同学吗？”武杰最先想到的是这个，又否决，“不行，要我们社团的。”
　　秦栖月：“他是我们社团的。”
　　“会跳舞?”
　　“会。”
　　“还是单身？”
　　“嗯嗯，万年寡王。”
　　能满足这三个条件的在他们社团简直屈指可数。
　　“你说的不会是十六吧？”武杰总算猜出来了，可猜到后并没有什么开心的表情，“七七，你这就有点为难哥哥我了。”
　　这次参加元旦晚会都是大一大二的社员，大三的老干事下学期就要卸任了，这些机会自然是留给他们的。
　　沈聿城这个社长最近也不怎么管事了，晚会的事情都是交给武杰去管的。
　　他连事情都不管了，又这么会答应来参加节目表演。
　　秦栖月双手合十：“武杰哥你试试嘛～”
　　甜妹撒娇，这谁能顶得住。
　　反正武杰是顶不住：“行，哥去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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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排练结束后，武杰回到宿舍，把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声情并茂、添油加醋地说给了自己的三位舍友听。
　　“七七妹妹真惨，现在没了舞伴，没人跟她一起排练。”
　　武杰凑到正在看书的沈聿城那边，贴着他的耳朵说：“还要看着别人甜甜蜜蜜地在跳舞，而自己孤零零的……”
　　沈聿城一脸淡定地给书翻了一页，问：“那你怎么不去陪她？”
　　武杰：“人家不像你，不会跳舞啦。”
　　沈聿城：“不会就学。”
　　武杰：“人家学会了也跳得没你好啦。”
　　秦肆听到他那说话的腔调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能别恶心我了吗。”
　　武杰：“人家还要被嫌弃，我不活啦。”
　　这回连温奕清也忍不了了，帮腔道：“十六，为了我们宿舍的安宁，你答应他吧。”
　　沈聿城合上书本，就在武杰以为自己的撒娇攻势已经成功拿下他时——
　　他却学着刚才自己说话的句式，但语调还是平时的那种低沉，有种猛男撒娇的感觉：
　　“人家不想答应啦。”
　　武杰：“……”
　　对不起，他现在听了有点想吐。
　　*
　　“七七妹妹，哥尽力了。”
　　武杰把结果告诉秦栖月的时候其实是在她意料之中。
　　沈聿城除了唱歌以外很少在公众场合表演其他节目。
　　姜璃之前那个期末作业请他当个模特走下秀这么简单的事情他都没答应，如今又怎么会为了她上台去跳舞。
　　秦栖月：“没关系的，武杰哥你再找下别人吧。”
　　眼看元旦晚会的时间将近，他们排练的时间也不多了，不能再继续执着一个不会答应的人身上。
　　武杰又想到了一个人选：“这样吧，让你奕清哥上。”
　　其实宿舍里除了沈聿城，秦肆才是第二人选。但他跟秦栖月是兄妹，跳这种情侣的舞蹈太奇怪了。
　　而比起自己的四肢不协调和学习能力，温奕清总要好一些。
　　武杰向来是个行动派，说干就干，第二天就把温奕清拉来了练舞室。
　　温奕清平日里素来温和的脸上难得多了点窘迫：“你确定找我？我真的不会。”
　　武杰：“放心，有人教你的。”
　　温奕清学东西确实快，跟他们一起的男生教了他几遍动作后他就记住了。
　　但是他单人part的时候跳得好好的，跟秦栖月一起合跳的时候就不行，肢体僵硬，没有任何感情。
　　秦栖月自己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秦肆的宿舍里，其实她最不熟悉的人就是温奕清，他不像武杰那样话多又自来熟，总是安静地待在一旁看他们闹。
　　秦栖月跟他的交流仅限于平时的打招呼和朋友圈的点个赞这样的。
　　所以两人跳起舞来也没有任何的默契可言。
　　练舞练到一半，秦栖月喊停，毫无形象地瘫坐在地板上，轻轻喘着气。
　　温奕清额头上也出了点汗，他半蹲在她面前，略带歉意：“抱歉七七，是我的问题，我没跳好。”
　　秦栖月摆摆手，“没事没事，我也有问题。”
　　秦栖月觉得归根到底还是他们两个不太熟，要想办法让两人变得熟悉一点。
　　“奕清哥，待会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嗯？”
　　“就我们两个人。”
　　“啊？”
　　秦栖月噗呲一声笑了，“你怎么只会说语气词啊？”
　　“不是。”温奕清说，“我是怕被十六知道了，他会误会。”
　　“误会什么？”秦栖月反应了几秒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嘀咕着，“他才不会呢。”
　　“奕清哥，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秦栖月还想着刚才的事。
　　温奕清：“好，正好我也有点饿了。”
　　秦栖月：“那我现在就去吧，不练了。”
　　温奕清点了下头，刚站起身来，衣服下摆被人在后面扯了下，他回头：“怎么了。”
　　秦栖月皱着眉：“腿麻了，起不来。”
　　温奕清笑了笑，朝她伸出一只手：“我拉你。”
　　“谢谢奕清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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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栖月在这顿晚饭中充分发挥了自己的话痨属性，问了温奕清很多问题，类似于你平时喜欢干什么、吃什么、有什么爱好之类的。
　　“喜欢看书，写论文。”
　　“喜欢吃苦的东西，比如苦瓜、苦麦菜。”
　　“爱好是爬山。”
　　“……”
　　没有一个跟秦栖月喜欢的对得上的，她根本没有话题可以继续。
　　温奕清：“你是不是觉得我挺无聊的？”
　　秦栖月摇头：“不是，我觉得你很厉害，是一个很自律的人。”
　　喜欢学习，能吃苦，又爱运动，这样的人自省又自律，真的很厉害，会把自己的人生过很有意义。
　　这样看来，她每天吃完就睡的，显得很颓废。
　　温奕清似乎看穿了她此刻的内心想法，说道：“每个人的人生是自己的，不一定要过得跟别人一样，你自己过得快乐就好，因为快乐才是最难得的。”
　　你羡慕别人的人生，别人也会羡慕你的人生。
　　“书读多了就是不一样。”秦栖月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三言两语的，就把她刚才的郁闷吹散了。
　　做人嘛，最重要就是开心。
　　“可是苦瓜真的很苦耶。”秦栖月还是不能理解这个。
　　温奕清：“其实苦瓜有另外一种别称叫君子菜，因为它不传己苦与他物……”
　　温奕清看着她脸上略带迷茫的表情，这次轮到他问她问题：“听过一首歌叫《苦瓜》吗？”
　　“好像有点印象。”秦栖月点头，又有点心虚，“我平时听歌不看歌名的。”
　　但那首歌一唱出来，她就会觉得很熟悉。
　　“我以前也不爱吃苦瓜，是后来才喜欢吃的。”温奕清说。
　　苦瓜无论和什么食物一起搭配都能保持自身的苦性，苦瓜的苦也从来没有变过，变的是人的心态。
　　一种苦中作乐的心态。
　　他从前只知苦，后来知乐。
　　但他感谢那些苦，让他有了现在的乐。
　　正如《苦瓜》那首歌的某句歌词。
　　——“开始时捱一些苦，栽种绝处的花，幸得艰辛的引路甜蜜不致太寡。”
　　秦栖月听不懂他说的话，大概是因为她暂时没经历过他说的那些“苦”。
　　这么无忧无虑的长大，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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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突然对奕清感兴趣了？”
　　秦肆接到秦栖月打来的电话时正跟沈聿城待在一起。
　　他看了身旁的人，揶揄道：“你不是喜欢某人的吗，怎么，打算换目标了？”
　　沈聿城低头在看手机，打着字的手顿了顿。
　　他听到秦肆对着电话说：“他的事一时半会跟你说不清楚。”
　　“请我吃饭？这么好啊，就为了奕清？你追沈十六的时候都没有请过我吃饭呢。”
　　沈聿城按熄屏幕，没由来的心情烦闷，消息也没回完，脚步加快往前走。
　　身后的秦肆一边打电话，跟上他的步伐，还非常恶劣在他耳边继续说道：
　　“奕清这人挺好的，当我的妹夫也不是不可以。”
　　沈聿城偏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很淡：“你还真会占便宜，人家明明比你大。”
　　“比我大怎么了。”秦肆一字一顿地说道，“年纪大，会疼人。”
　　“不像某人，年纪小，只会气人。”
　　沈聿城：“……”
　　作者有话说：
　　沈聿城：哦。（冷漠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