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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愣了一秒，楚澹不是在凤阳宫的宫道上吗，怎会在出宫的必经之路？

　　一瞬间我脑中浮现沈槿安的身影。

　　我转身看向阿月，语气笃定：“沈槿安也在，是吧。”

　　阿月低下头，恭谨回答：“是，那是出宫的必经之路，也不知为何质子会在此处……”

　　我暗暗给沈槿安一个白眼，就知道沈槿安不像表面那么君子，果然是只黑心狐狸。

　　这手段比我狠多了。

　　之后几日我都将自己关在宫中，现在宫中闹出两件这么大的事，我不要惹火上身便好。

　　探子每日都会将皇城中的消息送进来，我如愿看到清宁和楚澹不检点，荒淫无度的言论。

　　正笑得起劲，阿月传来一声通报：“公主，沈大人来了。”

　　我不以为然，挥手允了。

　　不过片刻，沈槿安神情有些焦急：“听说你旧伤复发，几日都不曾出门，我带了良药来——”

　　闻言我十分诧异，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打断道：“沈槿安，你这是在关心本宫吗？”

第十章

　　沈槿安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副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见状我也生了几分逗弄的心思：“怎么，被本宫说中了？沈大人难不成心悦本宫？”

　　沈槿安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女子出口调戏，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没想到自己的无心一问能见到沈槿安吃瘪，我掩面遮笑，心里十成十的得意了一把。

　　“沈大人为人体贴，将来一定是个好夫婿。”

　　虽然这句话听着像是玩笑，但我心中也是这般感叹。

　　沈槿安其实和我一样，两人多年并未见过一面，仅凭儿时的情谊怎么可能支撑起一门亲事。

　　但沈槿安今日进宫送药，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至少面子上是给足了。

　　心下一动，我正想说什么，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我起身，冷声质问：“何人敢在凤阳宫闹事？！”

　　阿月一路小跑到我身边，神情复杂：“公主，是清宁郡主。”

　　我不悦地皱起眉，宴会一事清宁肯定知道自己的酒杯对调，现在她还敢上门是想正式宣战还是报复？

　　下一秒清宁便哭啼啼地朝我跑来，我看到她的脸时还被吓了一跳。

　　清宁原本长得还算不错，但现在她双眼红肿，脸上也带着几个巴掌印。

　　她哭着跪在我脚边，一把抓住我的衣裙：“皇姐，你一定要帮我和皇上解释啊，皇上不仅要把我赶出皇宫，甚至还要我禁足和掌掴。”

　　听到这话我只觉得好笑，奸人所害？到底是奸人害她还是她就是那个奸人。

　　我更没想到的是，清宁居然死都不肯被赶出宫，终究她放不下宫中的荣华富贵。

　　我故作苦恼道：“你在宴席的失格之举让父皇母后丢了好大的脸，如今惩戒你也是给文武百官一个交代。兹事体大，本宫为你说话也是无用啊。”

第十一章

　　清宁闻言哭得更凶了，眼泪不停从那条缝中涌出。

　　我眼中满是嫌恶。

　　这好歹是我的新衣服，就这么被清宁抹眼泪，脏死了。

　　“你先起来，这像什么样子，还有外人在。”

　　这时候清宁才看到沈槿安正坐在客座，她赶紧起身整理皱起的衣服。

　　但很快我和沈槿安都坐不住了。

　　清宁似乎还没有认清自己的情况，顶着狼狈的脸还想着作往日楚楚可怜的模样。

　　我不悦地皱眉：“清宁，既然父皇要给你禁足，你现在就不该出现在凤阳宫。”

　　清宁慌了神，又挤出几滴眼泪：“皇姐，你就帮宁儿这回吧，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我实在没有耐心听她在这诉苦，但她还在不停倾诉自己这几天的委屈。

　　“皇姐你不知道，那些宫人如今都在背后笑我，之前与我亲密的几家小姐也不再和我来往，我只能待在院子里哪都去不了……”

　　我冷眼看着她哭得抽搐，没有生出丝毫怜悯。

　　如果那天宫宴喝下春药的是我，那被人嗤笑、成为别人谈资、陷入深渊的就会是我。

　　而那时候清宁会向我施以援手吗？

　　一时间我忘记沈槿安还在此处，我的眼中蒙上阴翳。

　　心中有一个声音愈发大声，它说：杀了她！杀了楚澹！他们死了你就不会遭遇那些事了！

　　我气得眼眶发红，就在即将沉溺于仇恨时，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殿下，莫要多想。”

　　我猛然回神，看着眼前的熟悉的凤阳宫，缓缓舒了口气。

　　沈槿安朝阿月说道：“将清宁郡主送回去，公主旧伤复发需要休养。”

　　阿月利落行礼，直接拖着清宁走出大殿。

　　我颤抖着声下令：“……其他人也退下。”

　　宫人们的脚步声逐渐消失。

　　此时，大殿内只有我和沈槿安。

第十二章

　　“云岚，你也记得上一世，是吗？”

　　沈槿安握住我的手，语气十分笃定。

　　我错愕地看着他，沈槿安这句话直接将自己重生的事实暴露在我面前。

　　对上那双漆黑的眼睛，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诉苦、怒骂、哭泣……我心中的只有恨，无尽的恨。

　　良久我才重新张嘴，声音沙哑：“你什么意思？”

　　沈槿安握着我的手用力了几分：“那天，我寻你寻了两个时辰，但那时候你已经——”

　　话戛然而止，回想起那天，我更是用力地将指甲掐进手心。

　　“……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槿安将头埋进我的颈窝，闷声道：“云岚，我这次是来保护你的。”

　　整个大殿十分寂静，我甚至有种错觉：刚刚自己患了癔症，什么都没听到。

　　肩上的呼吸打在我身上，我们两人就像一尊雕像般维持着这个动作。

　　沈槿安重新站立，我看到他微红的眼眶有些愣神。

　　他放轻声音向我解释：“我在中榜后便向皇帝求娶你，就是想让你趁早出宫，不被楚澹蒙蔽。”

　　我身躯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知道多少？”

　　沈槿安怎么会知道自己和楚澹他们最开始的起点？

　　他作为一个局外人又是如何知道这么多的？

　　沈槿安垂下眼，视线落在我的手上：“你所经历的一切，我都知晓。”

　　闻言我整个人像是卸了力，无力地靠在座椅上：“你都知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上辈子看起来特别蠢？”

　　上辈子自己被清宁随意摆布，云秦最尊贵的公主成了一个外姓郡主的利刃。

　　血污尽数沾在刀身却丝毫没有玷污操刀的人。

　　直到临死之前也成了别人的垫脚石。

　　沈槿安眼中的悲伤似是快溢出：“这是老天给予我们两人的机会，只要你想做的，我都会答应你。”

第十三章

　　这悲情的戏码在阿月回来后停住，我将脸上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