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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旭尧在军区医院待了一个上午就准备办理出院手续。
他还想去漠河边寻找程采芸的踪迹，尽管希望渺茫。
但彼时的政委和领导却纷纷不批准他的出院手续，医院里更是派了人进行看守。
等到殷旭尧终于被批准出院的时候，日子已经过去整整三天了。
而这三天里，军区派人在漠河边进行了地毯式的搜查，得到的却都是让他无比失望和绝望的消息。
出院后，殷旭尧却不顾任何人的劝阻，日日前往漠河，放弃了ⓝⓜⓩⓛ一切工作。
直到有人看不下去，将他强行带到了姥姥的病房里，指着里面的老人怒斥他。
“殷旭尧，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程采芸死了，可她的姥姥还活着！难道你要一直这样颓废下去，直到程采芸的最后一个亲人也死去吗！？”
听到这话，殷旭尧才算勉强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他藏起了自己的颓废，联系人将姥姥转去了首都最好的医院。
离开漠河的那一日，姥姥颤颤巍巍地抓着殷旭尧的手，轻声问。
“战骁，清念呢？怎么好几日不见她了？”
乍一听到这个名字，殷旭尧眼中的痛苦一闪而过，他强笑道：“姥姥，清念病了，我把她送到国外治病了，等她以后病好了，也等您病好了，我就带着她和陆寄安来看您，我们一家团聚。”
听到这话，姥姥苍老的脸上才有了笑容。
她坐上了前往首都的车，嘴里不断念叨着：“好，好，我好好治病，等以后清念带着安安和你回家，团聚，我们团聚。”1
殷旭尧听着只觉得眼眶酸涩，也在心里打定主意。
他决不能让姥姥知道真相。
况且，他相信，程采芸一定没有死！
从此，殷旭尧只要有了时间，就会去漠河边走一走。
他始终不放弃寻找程采芸的希望，他始终觉得，程采芸一定是躲起来了。
可他的疯魔终究还是被首都的家人知道了。
于是没过多久，他就被一纸调令调离了漠河，去了南城军区。
从那以后，他便驻扎在了南城，只有每年的节日，他会雷打不动回到漠河。
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到程采芸落水的那篇水域里待上许久。
也孤独挺拔的声音在河边被拉得很长。
他会自言自语般倾诉许多，仿佛要将那些过去没能告诉程采芸的话全部宣泄出来。
他说：“程采芸，马上要到中秋节了，漠河又要下雪了，今年姥姥又说想念你了，问起你的近况，我只能打哈哈混过去。”
“你到底在哪里，你不肯见我吗？如果你不想见我，难道姥姥你也不在乎了吗？你的心真狠……”
他说，想把过去缺失的都补上来。
可说出这话后，他自己却自嘲般的笑了。
他想，殷旭尧，你还真是个虚伪的人。
从前程采芸在的时候，自己不肯跟她过一个年，好好吃一顿饭。
如今程采芸不在了，弥补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自那以后，殷旭尧几乎自虐般的工作。
他在南城军区不要命般的工作状态，就连远在首都的陆老爷子都看不过眼。
老爷子大寿那日，殷旭尧赶回首都，却将老爷子气了个仰倒，他拄着拐杖大吼。
“你到底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你身边这些姑娘哪个不如她！？如惠和你青梅竹马，你不看看别人，看看如惠也好啊！”
但无论是训诫还是体罚，殷旭尧始终不肯改变自己。
落在他的嘴边，永远只有一句话：“程采芸，没有死。”
这一日后，矍铄的陆老爷子仿佛彻底苍老了很多。
他发现，他再也管不住自己的孙子了。
也是这一日后，殷旭尧再也没有回过首都。
他疏远了陆娇斓，也疏远了孙如惠。
尽管她们几次三番跑来南城军区，他却再也没有见过她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