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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她自己的，她放下也就放下了，可这是这具身体的主人，苏璎诺的。

苏璎诺死了，她才能占据她的身体。

便是为这一份重生的恩情，她也要替她报仇。

反复数十次后，苏芊芊眼神终于恐惧起来，涕泗横流：“对不起，诺诺，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欺负你，更不该想要害死你，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们是姐妹啊……”

这话勾起了卫宁茗一些不好的回忆。

她漂亮的眉头蹙起：“既然她知道错了，便给她个痛快吧！”

因为苏璎诺被孟尧带走，苏芊芊回来后便将气发泄在小梅身上。

小梅本就是个小女孩，那经得住如此折磨，一次受不住，便投河了。

卫宁茗第一次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若是她早些清醒赶回来，或许还来得及救下小梅。

苏芊芊如此恶毒之人，死了也是罪有应得。

苏夫人面色大变，不住磕头：“都是我教的，苏璎诺你有什么冲我来，不要伤害我的女儿。”

祁十三面无表情再次将苏芊芊按下去，这次没再将她提起来。

苏芊芊挣扎的手脚渐渐不动，最后终于没了气息。

苏夫人面容扭曲，不住咒骂着卫宁茗。

卫宁茗冷笑一声：“她害死的那些人都是你给她清理干净的，你也逃不过。”

“最重要的是，我小娘的死，是你动的手脚吧？”

苏夫人一滞：“你……你怎么会知道？”

苏郡丞终于反应过来：“你这毒妇，诺诺，你要相信父亲，我真的不知情。”

卫宁茗看着这人，只觉得无趣。

她一挥手：“动手。”

半个时辰后，苏夫人七窍流血。

苏郡丞批头散发，不住痴笑，口水横流，竟是已经疯了。

卫宁茗看向那些小妾和孩子：“分了苏家的家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走出苏府，她心中最后一丝郁气散去。

看着明媚阳光。

从今往后，再无一丝阴霾。

第41章

三个月后，南越王城。

一辆低调的马车驶入，一个少年驾车，身旁还有两个骑马的年轻男子。

来到一辆客栈前，马车门打开，下来三个年轻姑娘。

一行六人仿若兄弟姐妹，最中间的那个气质淡然如风的女人似乎是他们的大姐。

这六人自然便是卫宁茗一行人。

这几个月，几人一边游玩一边顺路替人接活赚些盘缠，一路晃晃悠悠来到了南越。

年纪最小的墨灵看着大街上来往人群感慨：“诺姐，南越好繁华，看起来比京城还要有趣呢！”

一路过来，他们早已看得眼花缭乱。

或许是脱离之前的日子，众人的孩子心性便显露出来。

卫宁茗一边往客栈内走，一边温声道：“南越是大陆上最繁华的国家之一，民风开放，还有很多稀奇古怪又有趣的风俗。”

“而且，这是大陆上极少数的几个一夫一妻制的国家，据说南越太祖与皇后恩爱无比，后宫中一生只此一人，对于不尊重妻子的官员，太祖重罚甚至不录用，于是满朝上行下效，最后竟然成为了一条法律。”

几人听得津津有味：“果然是有趣，诺姐知道的好多，比起来我们真是土包子。”

卫宁茗：“没事，以后都会知道的，待我们走累了，便挑一个你们喜欢的国家，我们开个酒楼，或者做点别的什么生意。”

祁十三几个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好好好，都听诺姐的。”

他们一边傻乎乎笑，一边满脸露出向往之色。

就连最冰冷的冷冬脸上都露出希冀。

卫宁茗看着这几人，心内琢磨。

再过两年，等他们都彻底忘了以前的黑暗，变成正常人，也会遇见自己喜欢的姑娘少年，会娶妻嫁人生子，过上普通人的幸福生活。

不过在那之前，她得替他们几个攒嫁妆彩礼。

三个小子，两个姑娘。

卫宁茗身为大姐，顿感压力，心中紧迫感袭来。

做生意之事，得提上日程了。

想到此，她说：“我在客栈休息休息，你们替我送一封信给芷燕圣女后，便自己去城中逛逛吧！”

南越，圣女殿。

元芷燕看着面前孟尧和萧无心，深吸一口气，压下火：“我说了，璎诺没来南越，更没来找我。”

自从半月前，孟尧来到南越王城，便每天准时准点来圣女殿一问：“今日有我们家诺诺的消息了？”

“没有。”

“好的，那我明天再来。”

“……”

今日，元芷燕终于爆发：“将这两人给我tຊ撵出去，认准了，以后不许进我圣女殿的门。”

无辜躺枪的萧无心：“芷燕，关我什么事？”

元芷燕皮笑肉不笑：“你俩不是好兄弟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还未说完，小侍女来报：“圣女，有人给您送信，说是北境故人！”

元芷燕一怔，孟尧已经露出激动神色：“一定是诺诺到了。”

说完他就想冲出去，没被冲昏头脑的萧无心一把将人拉住：“王城这么大，你知道去哪儿找吗？”

孟尧停住，眼巴巴看向元芷燕，元芷燕冷嗤一声：“看我也没用，我是不会出卖姐妹的。”

第42章

孟尧又看向萧无心，萧无心一摊手：“看我就有用了？我也没话语权啊！”

元芷燕漂亮的眉梢一挑，嘴角露出一个浅淡的笑。

见萧无心如此识时务，她心气儿顺了，终于大发慈悲道：“孟尧，我就问你一句，见到璎诺之后，你要怎么办？”

孟尧愣了一下，他还没认真想过这问题，他只想着见到卫宁茗，然后将她追回来。

元芷燕见状，嘲讽道：“怎么，又打算死缠烂打，用伤害自己身体那一套，以求璎诺心软怜悯？”

孟尧手握成拳，郑重道：“不会了，我只想确认她过得好，就算她不原谅我也没关系，我守她一辈子。”

元芷燕定定看他片刻，对侍女道：“将信给我吧！”

看完信，她对上一双满含期待的眼。

“璎诺的确来了南越王城，我现在就去见她，但在确认她自己想见你之前，我不会透露她在哪里，也别想着跟踪我，不然我永远不会再帮你。”

孟尧干脆地点头：“好，我不会让你难做。”

南越湖边一艘画舫内。

元芷燕踏入，看见那个相貌如花一般娇艳，气质如淡雅似山水的女子，笑道：“还算你有良心，一来南越便知道找我。”

卫宁茗莞尔失笑：“当然，毕竟我们是朋友，最好的朋友。”

两人虽然认识相处的时间极短，却有种相见恨晚之感。

元芷燕坐下，卫宁茗一边给她倒酒一边道：“严格来说，你元芷燕算是我卫宁茗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朋友。”

“你知道吗，我以前真的很羡慕那些与我与同龄的女孩们，都有自己的闺中密友，手帕交，只是我，一个人孤孤单单长大。”

元芷燕一怔，抬起酒杯：“以后你也有了。”

清脆的碰杯声响起。

白首如新，倾盖如故，莫不如是。

卫宁茗感慨：“我现在有了自己的朋友，也有了以命相护的弟弟妹妹，这真是我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人生。”

元芷燕惊诧道：“你们大宋是什么人间地狱，一个个都瞎了吗？”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笑声传出画舫。

笑闹完，元芷燕又道：“孟尧也来南越了，半个月前便到了，还每天都来我的圣女殿询问你。”

看见卫宁茗微微惊诧的眼眸，元芷燕忙解释：“不过我可没有透露你的消息。”

卫宁茗颔首轻笑：“我自然是相信你。”

元芷燕心中一暖，想起那两个死皮赖脸的东西，又嫌弃道：“萧无心带着他，两人每天跟来我这上朝一样，准时准点的。”

卫宁茗想象到那画面，失笑道：“是挺烦的。”

又干下一杯酒，元芷燕问道：“璎诺，你要跟他见一面吗？”

卫宁茗脑海中闪过孟尧那张绝望颓然的眼。

画舫窗户外面，一个红衣少年策马而过。

卫宁茗看见，恍惚间便想起了当年的孟尧，也是这般热烈肆意。

其实说起来，他也没做错什么。

他只是不爱她。

又或者，他的爱来晚了一些。

卫宁茗饮下杯中酒。

“那便，见一面吧！”

第43章

半个时辰后，依旧是那艘画舫上。

卫宁茗看着拘谨地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的孟尧，不知为何，被逗得蓦然失笑。

孟尧一时看得怔愣，半晌后，他才哑然道：“诺诺，我有好久没有看见过你笑了。”

久到，好像已经过尽了一生。

萧无心与元芷燕见状，悄无声息退出。

卫宁茗淡然道：“是吗？”

她已经不再是那个为孟尧一言一语而牵动心脏的女孩了。

孟尧苦涩一笑：“诺诺，我一直欠你一句对不起。”

“当我用你爱我的方式去爱你，我才知道你有多痛苦。”

卫宁茗没说话，受下了。

孟尧的确欠她一个道歉，既要说清楚，那便该一样一样算清。

于是卫宁茗道：“我也要谢谢你，谢谢你当年在灯会上将我救下。”

“尽管结果不尽如意，我却还是要说，那是我少女时期最美的一场梦，也是我支撑我活下去的理由。”

孟尧握住酒杯的指节都泛白，终于还是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