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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您一件事……”

……

谢小秋受了惊吓，程屿霖不敢离开，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很多时候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在意这个女孩。

只是一看到谢小秋出事，就会控制ɯd不住做出一些行为。

就好像，这是他大脑里的一道程序一样。

而谢小秋对他也从一开始的惧怕，到渐渐依赖他，甚至到如今，看着他已经会渐渐脸红。

深夜。

程屿霖在谢小秋的租房里照顾她，外面雷声阵阵，她睡得很不安稳。

他忙着安抚，没听到自己椅子上的手机一直在震动。

手机几乎震动了半个晚上。

但程屿霖浑然不知。

因为谢小秋发了高烧，程屿霖又照顾了她几天。

直到她终于康复，他才离开准备回公司。

下楼时才打开手机，一点开，上面竟然有六十多通Ӽɨռɢ未接来电！

全部都是三天前乔曦念打来的。

乔曦念虽然以前缠他缠得紧，但也绝不对打这么多通电话。

不知为何，程屿霖心头突然涌起一股猛烈的不安。

他一路翻到底，最后看到乔曦念最开始发来的短信，只有两个字。

【救我！】

程屿霖心头一跳，立刻反手拨了过去，连他自己都没意识道竟然如此担心乔曦念。

而且跟对谢小秋的担心，似乎有些不一样。

电话响了很久，在他心跳越来越快时，终于接通了。

但接听的却是乔曦念的父亲。

“怎么是您，乔曦念呢？她在哪儿！”

乔父的声音一片死寂：“你来一趟乔家吧。”

心头的不安越来越明显，程屿霖飞速开车赶去了乔家。

然而，一下车，他就看到乔家整栋别墅一片缟素，刺眼的白色挽联齐齐堆放在一起，看起来触目惊心！

为什么会有挽联，为什么会有缟素，这分明是葬礼才有的，谁去世了？！

程屿霖瞠目欲裂，脚底像生了铅一般，艰难地走进去。

走入大厅，他看到乔父怀里正抱着一个骨灰盒，脸色惨白，整个人似乎瘦弱了不少。

程屿霖呼吸发颤，开口才发现自己嗓子哑的不行。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乔父抱着骨灰盒颤颤巍巍的站起身，表情悲痛无比。

“三天前，合众董事长醒了，他要报复你，就潜入小念的病房放了把火，把小念，烧死了！”

第十章

程屿霖想起那些没有接听的电话，浑身一片冰冷。

他的手不自觉地发着抖，后退一步，冷声道：“不，不可能，伯父，你告诉我，乔曦念呢？！”

“乔曦念，你是不是想离婚装死骗我！”

整个乔宅都充斥着他的怒吼声，乔父眼中闪过一丝紧张，很快就变成悲痛。

他低叹一声，两行泪流淌在脸颊纵横的沟壑中：“屿霖，伯父怎么可能用生死之事骗你？我知道你难过，但是乔曦念已经走了……”

程屿霖看着乔父的眼神，嘴唇颤抖着，摇摇头：“不，肯定是乔曦念为了离婚编出来骗我的。”

“我不信！我不信！”

整个祠堂被他闹得天翻地覆，保安斗胆扑上去压住他，可是程屿霖就像被激怒的凶兽，怒吼着掀翻了那些素白的花圈和摆设。

他的眼角发红，恶狠狠地说：“乔曦念，你不要骗我，不然我会让乔家很难在这里生存下去！”

程屿霖怎么说也是小辈，被这么威胁，乔父脸色沉了沉，压抑住脾气：“屿霖，人死不能复生的事，难道还需要我教你吗？”

程屿霖头也不回地走了。

马路上，一辆梅赛德斯飞驰着，低吼的声浪昭示着主人的怒火。

合众集团的员工已经陆陆续续搬走了，程屿霖左顾右盼，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他大步流星地走过去，脸色阴沉，一把攥住了那人的衣领：“你们老总呢？！”

那人正是合从总裁的贴身助理，他胸前戴了一朵白花，脸色也不太好看。

他没有看清抓住自己的是谁，正准备骂出声时，定睛发现是程屿霖，吓得立刻住了嘴。

“我们、我们董事长，三天前出事了……”

他和乔曦念同归于尽了。

程屿霖瞳孔一缩，不可置信地看着男人。

乔曦念真的死了吗？他恍惚地想着，发现手机上发来好几条哀悼的消息。

全世界都知道乔曦念死了。

三天前，他在做什么？

他在谢小秋身边守着她，守着她微不足道的伤口。

程屿霖感到一阵眩晕，他松开攥着衣领的手，摇摇晃晃地后退几步，低声道：“你说清楚，说清楚什么事！”

男人战战兢兢地说：“合众倒了之后，董事长接到了一通电话，就去、去纵火，把您夫人的病房烧了……”

“但是他也没活着出来……”

短短两句话，程屿霖天旋地转，喉口好像哽着一口鲜血，他的声音嘶哑。

“他也死了？”他短促古怪地笑了一声，“他凭什么死。”

助理已经被他扭曲的神色吓得不敢说话了。

看着程屿霖沉默地僵在原地，他快步走开，忍不住低声嘀咕说：“当时不来现在事后缅怀有什么用……要不是你，也不会搞得两家人家破人亡……”

程屿霖听在耳中，悲哀地发现自己无法反驳。

如果不是他要为了谢小秋搞垮合众，合众董事就不会杀了乔曦念。

头顶的阳光明明足以晒得人汗流浃背，程屿霖却感到遍体生寒，他倚靠在车身上，手指发着抖，连烟都夹不住。

乔曦念死了，乔曦念死了。

他脑海中翻来覆去想着这几个字，却没什么实感。

那个明亮的、恣意的女孩怎么会死呢？

第十一章

程屿霖漫无目的地游荡在街上，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

一个小时后，车辆停在了婚房门口。

他兜了很多圈，可还是想回到这里。

大红的喜字还没来得及扯下，客厅还摆放着乔曦念没吃完的薯片。

程屿霖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的零食，莫名红了眼眶。

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这栋房子永远失去了女主人，他新婚的妻子，就这样死在了自己的错误中。

为什么，为什么一遇到谢小秋的事情，他就无法做到理智？

可当手机上出现那个女孩的名字，程屿霖还是下意识地接听了电话。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怯懦而悲伤地说：“程总，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夫人才会出事的……”

程屿霖说：“不关你的事，是那个挑衅你的女人该死。”

他心烦意乱，听到谢小秋的啜泣时还是忍不住安慰，好不容易哄着她挂断了电话。

忙音响起时，程屿霖身体一阵阵的发冷。

他说不出来这样的话。

程屿霖自认为自己是一个理智的人，从小到大，他的优点就是冷静、聪慧。

为什么三番四次面对谢小秋时都会那么不受控制？

可当他那天在车里吻上乔曦念的唇时，那种失控和现在这种感觉截然不同。

想到乔曦念，程屿霖的心口一阵撕裂的痛楚。

乔曦念会有多疼，那一道刺伤了她的心肺，她面对疯狂的、蓄意报复的火焰，连下床逃跑都是奢求。

她就那样活生生葬在一场大火里。

程屿霖感觉手心传来星星点点的湿意，他就像是呆滞了一般，看着源源不断滴落的泪水。

他哭了。

这是程屿霖成年后第一次流下眼泪，卧室中还散发着他曾经闻到过的，乔曦念身上浅淡的玫瑰香气，他将脸埋进那烟粉色的长裙，就像被女人温柔地拥进怀里。

他无法自控地大哭了起来，哭得哽咽，撕心裂肺。

“乔曦念……”

只是再也不会有一个眼睛亮亮的女人，用那么可爱和柔软的语气问他。

“程屿霖，你要不要和我离婚啊？”

“程先生，您在描述中说，因为妻子的逝世而食不下咽、寝不安眠，就算用心完成了工作，也没办法好好回忆自己都做了什么事情对吗？”

程屿霖点点头。

这几天只要躺在那张床上，他就会想起乔曦念，无论是梦里还是现实，都时常情不自禁地流泪，眼皮已经因为频繁地擦拭浮起一层薄红。

医生温和地说：“程先生，我知道，爱人的死亡是非常难以接受和面对的事情，您没有生病，只是暂时无法从过去的回忆中走出来。我推荐您暂时放下工作，既能够暂时避免出现误差，又可以顺道散散心。”

“请您节哀顺变。”

爱人？程屿霖心想，我爱她吗？

他这辈子还不明白爱人是什么滋味，就先知道什么叫做失去挚爱的痛苦。

程屿霖狼狈地擦了擦脸，低声说：“谢谢，稍后我的助理会为你结清账款。”

第十二章

玻璃一般透明清亮的海面倒映着粼粼的波光，傍晚的太阳温柔地披拂在身体上。

女人身材姣好，被比基尼勾勒出完美的线条，她一边听着电话中喋喋不休的声音，一边朝前来搭讪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