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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皮鞋踱步朝一旁走去的声音，她才狠狠松了口气，随即手机发出了收到消息的提示音。

乔曦念甚至来不及看是谁发的，先将房门打开了一道缝隙，把梁彦放了进来。

对方也是出于好心，她甚至没办法责怪，只能叹气道：“我得走了。”

梁彦知道她的房子订到了三天后，一时惊讶至极：“去哪儿？”

“这个旅馆，住进来一个我得罪过的人，”乔曦念想了想，编了个借口说，“我得赶紧走，不然他看见我了。”

梁彦瞬间脑补出一个可怕的故事，紧张地说：“那我和你一起走，我帮你掩护着。”

房间里的行李不少，要一点动静都没有的离开太难了，乔曦念没有拒绝：“那你的房费我补贴给你。”

她火速买了机票，梁彦回自己房间收拾行李了，这会才有时间看短信。

乔曦念不知道回复什么好，抿了抿唇。

【西南很美，祝你玩得开心。】

事情的发展和她预料得相差甚远，她以为在自己离开后，程屿霖就会和女主顺利和美的生活在一起，可是现在看这个趋势，难不成她要躲程屿霖一辈子？

这不可能。

乔曦念果断地拉黑了他的号码，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西南。

程屿霖发现自己被拉黑后没有试图再去加回来这个号码。

他知道自己这样一心把对乔曦念的愧疚和爱寄托在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身上，是一件很不理智的事情。

窗外雪山绵延，看着阳光爬上峰顶，大片大片璀璨的金色和白色交织，程屿霖感到眼眶一阵发烫。

他却固执地盯着那个地方看，不愿瞥开眼。

乔曦念早在一个月前就下葬了，从不可置信到逐渐接受，程屿霖明白了什么叫做心如死灰。

这就是上天给自己最严厉的惩罚吧。

惩罚他那么多年都没有将目光投向身边的人。

这间客栈的店主很负责，看着孤身一人前来旅行的程屿霖，热心地给他介绍了很多值得去的地方。

风中扬起颜色鲜艳的经幡和藏纸，风马旗被吹得猎猎作响，他跪在佛前，喇嘛问他有什么心愿。

程屿霖说：“我爱的人因我而死，我对不起她。”

喇嘛眼含慈悲，告诉程屿霖，他们会将经文放进转经筒，转过一圈就算是为心中所想之人祈愿一次。

那天晨钟暮鼓，太阳从升起到落下，大殿内人来人往，程屿霖垂着眼，将转经筒转了一圈又一圈。

他希望乔曦念能开心幸福，也为自己祈愿，下辈子能再次碰见她。

心理医生问程屿霖：“你觉得你自己真的放下了吗？程先生，如果有需要随时找我，我会为您进行一个更加详细的检测。”

程屿霖摇摇头，他的神色比从前平静了许多。

“我不能再这样颓废下去了，”他笑了笑，“只有积攒更多的福祉，才能让我更快地遇见乔曦念。”

“我还是很想她，希望她能偶尔来我的梦里看看我。”

第十九章

乔曦念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问父亲有没有把合众的那些人安排妥当，对方给予肯定的回答后才放下心来。

她从眼线口中得知程屿霖已经回公司了，这会儿想必又重新和谢小秋碰面了吧？

他们男女主角间的故事要开场了，而程屿霖也会将注意力从她身上转移。

本来应该松一口气，乔曦念却轻轻地叹息一声。

曾经的乔曦念或许还会对爱情有一丝期待，但是现在她真的没有过多的余裕去思考这些了。

她只希望自己家的生意不要成为他们的牺牲品。

乔父看着女儿，愁容满面地说：“你总没办法在家一辈子都躲着的，如果程屿霖哪天反应过来，去查一查结婚证件，他就会知道你没有死。”

乔曦念说：“走一步算一步吧。”

难道真的要躲出国不可？

但是千防万防，乔曦念没有防住的人却是谢小秋。

她只是在回家路上嘴馋买了个蛋糕，看到店员那张清纯恬淡的脸时瞬间瞪大了眼。

谢小秋不是已经进程氏集团了吗？

乔曦念想起谢小秋可悲的身世，立刻反应过来她是在这儿做周末的兼职，一时间只能压低声音戴好口罩，假装自己只是个过路的人。

“客人，您的蛋糕……”

啪得一声，她的栗子奶油蛋糕掉落在了地面上，女孩的嘴唇发着抖，眼眶通红，下一秒就要掉出眼泪的样子。

“ḺẔ夫、夫人……”她又惊又喜，扑过来握住乔曦念的手臂，“夫人，你没死！”

动静太大，蛋糕店的店长看见谢小秋搞掉了客人的蛋糕还胡言乱语，瞬间皱紧了眉：“谢小秋，你干不了就快滚，打扰客人干什么？”

乔曦念看见女孩猛地瑟缩了一下，怯生生地松开了手，不忍心道：“一个蛋糕而已，别骂她，不要紧。”

谢小秋眼睛一亮，噙着泪的脸颊好不可怜：“夫人，你等等我。”

乔曦念知道自己瞒不过去了，只好说：“嗯，没事，你先去忙。”

谢小秋却没打算继续工作，她解了围裙，对老板说：“您好，结一下我之前的工资吧，我以后不来了。”

乔曦念微微吃惊。

她们找了个安静的咖啡馆包厢，谢小秋脸上还残余着泪痕，小声说：“之前听说夫人出事了，我真的很抱歉……那天陈董刺伤了您，我就想来跟你表达歉意，可是没想到后面就传出你出事的事情。”

似乎只要不和程屿霖待在一起，他俩看上去就再正常不过了。

想到作为女主，谢小秋根本无权决定自己爱谁、和谁在一起，乔曦念叹息一声。

“不要叫我夫人了，”她淡淡地说，“我和程屿霖迟早会离婚的。”

谢小秋猛地一抬头，惊声道：“不、不，夫人，我和程总真的什么也没有！我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程总每次和我在一起的时候，都会变得很奇怪。”

乔曦念若有所思。

为什么好像谢小秋和程屿霖的行为轨迹都因为她的改变而改变了？

这到底是好是坏，还不得而知，看着眼前卑微地低下头的女孩，乔曦念安慰道：“不是你的原因。”

“我追了程屿霖快十年，他却始终不愿意将眼神施舍给我，哪怕一点。我已经累了。”

第二十章

泪水将那双小鹿般的眼眸洗得清亮，谢小秋嗫嚅着说：“可、可是，程总已经把我调离办公室了，他说他不想再看到我……”

这倒是乔曦念不清楚的事情，她看着谢小秋明显失落的神色，心底郁结无比，强笑着说：“你喜欢他，对吗？不要顾虑我，勇敢去追吧。”

谢小秋脸色涨得通红，一时记得说不出话来，她意识到自己的言语或许给乔曦念造成了一些误会，急忙道：“乔小姐，不是这样的，我不喜欢程总！”

“我，从前确实他有一点好感，”谢小秋鼓起勇气，“特别是，我的成长过程中，除了奶奶，从来没有任何人会对我这么好。但是自从知道了程先生已经和您结为伴侣，您又是这么温柔、善良的人，我突然反应过来。”

“这样无缘无故接受程先生的好，和被人人唾弃的插足者有什么区别？现在我已经单纯地把程先生看做我的目标，我也要和他一眼开大公司、赚大钱……”

她的年纪很小，刚从大学里出来，说这等稚嫩的豪言壮语时却一点都不惹人厌烦。

乔曦念看着她，心中生出一些柔软，又听到她说：“我被调走失落，是因为没有人认为我可以做好一些重要的工作岗位……我的学历在公司里算不上高，可能这就是原因吧。”

是啊，女主之所以是女主，自然因为她除去美丽漂亮之外，还拥有着极强的韧劲和努力向上攀爬，不服输的决心。

乔曦念深吸一口气，心中腾生出一个极为冒险的决定。

“我可以送你出国深造，”她看着谢小秋，认真地说，“如果你想的话。”

她不知道自己做出这个决定有几分私心，扪心自问，十年的爱意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全然磨灭的。

谢小秋不可能出国一辈子，命运终究会把注定的两个人推到同一个舞台上。

谢小秋激动得手有些颤抖，她哽咽着说：“乔小姐，真的很感谢您，其实我也不愿意一辈子就这样平平无奇的度过。等我赚到钱了，我会把钱还给你！”

乔曦念笑了笑：“不用还，以后你要是真的做出成绩了，来乔氏工作好吗？我们也很需要你这个人才。”

在程氏，人人都将她视作程屿霖迟早会潜规则的花瓶。

被程屿霖调走后，她又成为了被嘲讽的对象。

程屿霖的帮助充斥着让她说不清道不明的胆怯，她似乎能从男人那双深沉的黑色眼眸中看出什么。

可这温暖灯光下，乔曦念期待的目光看着谢小秋时，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奶奶。

她哭着飞快点头：“好，乔小姐，我明天就去程氏办离职……”

乔曦念说：“如果程屿霖为难你，就打电话给我，我来帮你。”

虽然不知道程屿霖为什么会为难一个离职的小员工，但谢小秋还是乖乖点头，存了乔曦念的电话号码。

“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乔曦念握了握她的手，鼓励道，“往前走，不要害怕。”

风马旗会保佑世间温柔却饱尝苦难的孩子们一切顺利。

她想起自己在西南许下的愿望，默默心想。

第二十一章

“程总，”助理拿着一份辞职报告，低声说，“之前您亲自带上来的职员谢小秋今天递交了离职申请。”

程屿霖一怔，立刻站了起来：“什么？她有写离职理由吗，是不是有人为难她了？”

“没有，她的岗位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