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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行川本人都愣了好几秒，脸色唰地阴沉下去。

“好，你说姜渺无辜，那你说她人呢？宫宴上她就不知道去哪儿了，检查也并未查到她。离玉珠最近的是她，让玉珠去找子丹公主赔罪的人也是她，难道不是她蓄意陷害，事后又躲藏起来吗！”

“人都见不到，说在偏殿睡着了，如此站不住脚的理由太荒唐了！”

孟知栀冷静问：“夫君推断得这么好，当时为何不告诉皇上？”

推断得再好又有什么用，证据也没有，皇帝会信就是傻子。

而且那样的情况下，他替顾玉珠开脱，说不定还会牵连皇上对顾家生出不满。

顾行川气急败坏道：“不管怎样，这件事与姜渺脱不开干系！我一定会继续查，还玉珠一个交代！”

姜渺冷笑着从影壁后走了出来，快步往堂屋内走去。

守在门口的管家揉揉眼，惊呼：“三小姐！三小姐回来了！”

叶氏大喜，顾不得生气迎了出去。

母女俩一搭上手，姜渺的披风掀开一条缝，叶氏看见她的衣裳，瞳孔一缩。

一个跨步阻止了身后的视线。

她心跳加速，直觉告诉她，姜渺消失的这一段时间，定也发生了什么事！

叶氏强作镇定，拉着姜渺想要离开，“娘领你回去休息。”

沈姨娘走上前，拦住了二人。

“三小姐回来得好晚，妾身和夫人老爷，都特别担心三小姐。夫人为何这么急叫三小姐回去休息？”

顾臣烨追出来，大声问道：“你今天晚上哪里去了？！”

叶氏护着姜渺退后，面不改色地吩咐嬷嬷，“晚上凉，先去取一件裘衣来给三小姐披上。”

紧接着，顾行川也出来了，他目光灼灼盯着姜渺，“今晚玉珠出事了，你跑到哪里去了？为何现在才回来！别说你在偏殿睡过去了，你也不是第一次进宫，这点规矩都不知道？”

叶氏忍无可忍，一声低喝：“怎么跟你妹妹说话的！顾行川，这里是家，不是大理寺！姣姣是你亲妹妹！不是你的犯人！”

她一动怒，顾行川的表情略有松动，心虚地躲开了叶氏的视线。

叶氏挡着姜渺，说道：“有什么事都明天再说，今晚荒唐的事太多了，已经够了！”

叶氏拉着姜渺要走，这时，姜渺的披风一角忽然扯开，露出了她里面的衣裳。

姜渺伸手去拉，一双绣花鞋立马挪开。

沈姨娘一脸慌张，“三小姐，妾身不是故意踩到您披风的，您的披风太长了一点……”

叶氏瞳孔震颤。

顾臣烨当即想到，面色铁青的指着姜渺，“你……你究竟做什么去了！你离府前穿的那件衣裳呢！”

姜渺安抚的半抱着叶氏拍了拍，冷静的看着咄咄逼人的父子俩。

轻笑声说：“顾玉珠的事，确实是与我有些关系……”

叶氏惊讶的看她。

“我就知道是你——”

“不过我没有再踩她一脚，站出来戳穿她给我下药的事，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顾行川的话哽在了嗓子里，半晌变了调子的问：“玉珠给你下药？！”

叶氏身形摇晃，姜渺忙带她进屋扶她坐下，斟了杯茶给她。

她一脸温顺蹲在叶氏面前，轻声说：“娘要是不想听，我让玉壶先送您回去……”

叶氏哆嗦着手握紧了茶盏，拉住她的胳膊。

“不，娘要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你没……”叶氏眼冒泪花。

姜渺站起身，看向顾臣烨等人，冷笑声道：

“我半途离席，一直未归，就是因为被顾玉珠下了药，我没法动弹，被她的人往偏殿里拖的时候，撞上了镇北王。王爷将我救了，找太医解了我的药性，为了不叫我名声受损，才不曾戳穿此事。我也没想到，我竟会因此被误会成‘陷害’大姐的人。”

“你说的是实话吗？”

顾行川冷声质问：“就算药是玉珠下的，你应当中的是催情药。那子丹公主需得在冰水泡上一夜才能解的药性，你现在这样完好站在这里——你分明是说谎！”

“顾玉珠的拇指指缝有药粉，你猜是为什么？”

姜渺哼笑声说：“她借从母亲那里给我端盘子的机会，将指缝里的药粉撒在盘子里。太医说了，有几碟糕点里，查出的药粉不是催情药，那是麻痹的药，就是她给我下的。”

麻痹的药是裴荀给的，为的是她老老实实，也为防着祁寒出现。

顾玉珠听话的给她下了这个药，也怕是催情药的药效不够，她不一定能从了子丹王子。

而她动弹不得，自然就能任对方为所欲为。

孟知栀不可置信的嘟囔，“竟然会是这样……难怪她当时、执意要去帮三妹你，去跟子丹公主赔罪……”

那时她便觉得奇怪，因为顾玉珠此行就是去讨骂的，孟知栀只当她是太担心妹妹了。

没想到顾玉珠的心思竟然这么重……

孟知栀心有余悸的往顾行川看去。

心说夫君这回不会再误会三妹了。

却不成想看见顾行川一脸扭曲，偏执的样子十分吓人。

“你胡说！”

孟知栀连退数步摔坐在椅子上。

顾行川直奔姜渺，“你的话没有人能证明！你又如何说是玉珠害了你！”

“大哥真是会断案。你无凭无据说我害大姐就可以，我反过来说便不行。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姜渺警告的看着他，挑眉示意孟知栀，“而且大嫂被你吓到了，大哥担心大姐，也不必这么着急。大嫂还有孕呢。”

孟知栀满心不解，她不懂夫君为何那么信顾玉珠。

她拍拍胸脯起身，走向顾行川，拉住他的胳膊。

温声劝道：“夫君，玉珠的事ᴊsɢ已经是板上钉钉了，你何必再替她开脱。而且如今皇上也并未严惩，说不定从皇后娘娘宫里回来，玉珠就已经醒悟了。不管如何，这件事三妹是无辜的。”

沈姨娘默不作声的耷拉下眼皮。

第52章她是我的！祁寒算什么东西！

叶氏站了起来，冷着脸说道：“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该罚的皇上都做主罚了，此事涉及子丹皇族，再闹对谁都没有好处。”

她拉了姜渺离开了堂屋，独留顾老太太等人气得无处发泄。

“也不知做娘的心肠怎么能偏成这个样子！”

沈姨娘目光柔柔看向顾臣烨，走到他身后替他按压着颞颥，轻声说：

“老爷别生气，今夜的确发生太多事了。如今大小姐身陷囹圄，夫人为了保全三小姐选择放弃大小姐，也是人之常情……”

她叹息一声，“只是可怜大小姐，不知要在宫中受多少欺辱……大小姐素来是最温顺的，怎会被逼成这样……”

顾臣烨闻着沈氏身上的暗香，烦躁的心情舒缓许多。

“玉珠一向懂事，也是自幼跟秦王青梅竹马的，若没有姜渺，玉珠早已是秦王妃了。此事哪有这么简单，秦王中药如何解释？这其中必有秦王手笔，玉珠这傻子是被当成枪使了。”

顾行川满眼急迫，“父亲，玉珠在宫内一定不好过！您要想想办法！”

顾臣烨揉了揉山根，“改日我去找秦王说一说情。不好过倒是不至于，皇后毕竟会看着沛国公府和尚书府的面子。”

“那大小姐在宫中做什么呢？不会是宫女吧……”沈氏道。

“不至于。皇后身为一国之母，多了是的想要让皇后指教女儿的，玉珠待在那里也好。如今城中也有几个官员家的女子，在宫内跟皇后学规矩，只是讲教女学，没什么旁地。”

沈氏问：“这么说起来倒也是一件好事了。”

“宫内教规矩的嬷嬷不似家里的温和，玉珠又是被皇上钦点去的，岂不是要受更多的苦！”

孟知栀看着顾行川的侧脸，这时才发现她夫君对这个妹妹，真的是十分上心。

“若是有人帮衬，会不会好些？”

沈氏看向顾臣烨，“老爷，荻儿也快要嫁人了，如果能得到宫内教养嬷嬷的指点，是极大的殊荣。大小姐无法出宫，荻儿每日回府也好给大小姐递信什么的。”

“这倒是个好法子！”顾行川拊掌一拍！

叶氏送姜渺回到鹿鸣阁，遣散了下人，她满眼认真地问姜渺，“姣姣，方才你是不是还有隐瞒？”

姜渺看着母亲，轻声说道：“我方才说镇北王是在半路救下我的，是说谎了。他是在秦王手里把我救出来的。”

叶氏眼睛本就红，听了落下泪来，颤抖着手也不敢去碰她的披风。

“那……那……”

“母亲放心，他还未得逞，皇叔就把我救下来了。秦王身上的伤是皇叔打的，胳膊上的是被我用烛柄刺伤的。”

叶氏长舒了一口气，趔趄坐下，颤声说：“这么说……玉珠是听了秦王的命令，才……”

“可她为何又要去给子丹的人下药呢……”

姜渺道：“秦王见我时说了，他不会完全信任长姐。大概是长姐答应秦王，要下药将我送去，后来又改变心意，想把我送去子丹王子那里，但秦王留了心眼，长姐的目的才并未得逞。”

叶氏捂着脸，手肘撑着桌子，好半晌没有动静，安静得像是一尊雕像。

许久，她缓缓起身，温柔地安抚姜渺：“你好好休息，把今夜的事都忘掉。”

……

宫内，夜色虽然深，但不少人今夜都无法安眠。

太医院使就差哭给裴荀看了。

“王爷，下官让人把附近都搜查遍了，真的没有您说的贼人！这附近也都有皇上派重兵把守，怎会有人闯进来行凶呢！”

裴荀躺在床上表情扭曲，“你是说本王说谎！”

他胳膊不能动，一脚踹在床沿，“本王这一身伤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臣已经给您检查过了，您刚解了药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