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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那群乞丐解开裤带，温热腥臊的液体淋在陆无焰身上，放肆地嘲讽：“一个狗都不如的阉人，怕不是平时还要像娘们儿一样蹲着尿！”

　　纵是被这样羞辱，陆无焰依旧死死将她的药护在怀里。

　　那时的白芯玥，比现在痛得多。

　　她眨了眨干涩的眼，意识渐渐混沌……

　　陆无焰忽然皱了皱眉，他沉脸下令：“住手。”

　　家丁们立刻停下。

　　陆无焰语气淡淡发话：“白尚书，本座近日信佛，不想见红。”

　　白尚书连连恭敬应“是。”

　　白芯玥艰难地掀起沉重的眼皮看向他。

　　陆无焰这是在……保她？

　　是不是他想起了他们从前的一切？

　　“无焰……”

　　白芯玥下意识低喃想要求证。

　　可下一瞬，白尚书便指着地上意识昏沉的白芯玥：“把这个不肖女逐出我白家大门，生死由命！”

　　话音落下的瞬间，白芯玥终于撑不住，两眼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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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醒来已是夜晚。

　　白芯玥稍一动弹，浑身上下的痛楚就将她裹挟了起来。

　　她缓了许久，撑着墙艰难地站起来，才发现自己被白家丢进了破庙里。

　　如今已经无处可去，白芯玥只有一个地方可以试试……

　　踉跄挪着步子走了两条街，她凭着前世的记忆找到了陆府。

　　看着大门上那气派的鎏金牌匾，她心里有些忐忑。

　　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凭上辈子了解到的事情，在陆无焰身边留下来……

　　正想着，一辆马车从皇城方向驶来，在大门口停下。

　　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掀开帘子，陆无焰一身玄衣自马车上下来。

　　一抬眸，便对上一双热切的视线。

　　陆无焰挑了挑眉：“白芯玥？”

　　白芯玥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上前，轻声哀求：“九千岁，就让我留在您身边吧，我保证，我会很有用。”

　　她有上辈子的记忆，知道那些朝廷的辛秘。

　　这辈子，她要尽自己所能，改写他的命运。

　　可陆无焰沉冷的眸子盯着她，打量了白芯玥片刻后，唇角缓缓勾起笑意。

　　“看在你无家可归的份上，本座倒是可以发发善心。”

　　白芯玥双眸登时亮了几分，心中又燃起希望。

　　他果然还是不会不管她！

　　只要她再努努力，陆无焰一定会想起一切！

　　但这念头刚冒出来，就听陆无焰懒懒地唤：“小顺子。”

　　他掀起眼皮，看向垂手候在一旁的小太监，眼中带着残忍的笑意。

　　“你不是想娶媳妇么？本座就将白小姐赏给你，做对食儿。”

第4章

　　吃对食？！

　　白芯玥难以置信地看向陆无焰。

　　第一次，她觉得这张脸看起来这么陌生！

　　明明顶着同样一张脸。

　　陆无焰上辈子将她如珍宝般捧在掌心呵护：“芯玥，我只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辈子却随意将她赏给别人！

　　他怎么能……

　　一旁的小顺子面露喜色上前，恭敬地答：“多谢干爹！”

　　骇人的寒意自足底上涌。

　　白芯玥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慌乱地跌倒在地：“不……我不要……我不要……”

　　见她如此，陆无焰下意识上前半步，锦袍中的手芯玥抬起。

　　可转瞬，那丝情绪波动便风过无痕。

　　他止住脚步，垂眼俯视着她：“你不是喜欢跟着太监么？小顺子性子温顺，是个良配。”

　　白芯玥心头的痛楚无以复加：“我只是喜欢你，和你是什么样子、什么身份，都没有关系！”

　　她声音哽咽得厉害：“你明明说过，就算上刀山下油锅也要向阎王讨个下辈子继续和我做夫妻的命，为什么重活一世，你却这样对我……”

　　可陆无焰只是不冷不热地丢下一句：“演得倒是真。”

　　话落，他径直迈步进了府中。

　　白芯玥眨了眨眼，忍住又一次上涌的泪意。

　　她恍然发觉，这一世的自己，总是在看他远去的背影……

　　陆无焰的命令无人敢违抗。

　　小顺子强行将她架起，在府上一间下人房安顿下来。

　　就在白芯玥焦急的想尽办法，不想嫁给小顺子时，宫中传来了一个消息——

　　皇帝驾崩了。

　　天下守孝，陆无焰这几日都在宫中，鲜少回府，无人能顾的上她和小顺子。

　　白芯玥站在廊下，看着沉沉夜色，心有隐忧。

　　上一世，皇帝在半年后才会驾崩，陆无焰追随的四皇子成功上位，却也在帝位稳固之后，赐了陆无焰一杯毒酒。

　　这一世，皇帝提前驾崩了，那陆无焰的死……会不会也提前？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白芯玥转过头，就见陆无焰披着斗篷站在不远处。

　　恍然看去，一如当年。

　　她垂眸敛了思绪，朝他福了福身，问：“九千岁今日怎么这么早回来？”

　　陆无焰语气淡淡：“先皇明日出殡，本座回来做些准备。”

　　人走近了，她才看清陆无焰眉眼间难掩的倦色。

　　她心中一紧，下意识就想说些关切的话。

　　话到嘴边才反应过来，她没资格。

　　正有些伤神，忽听陆无焰吩咐：“去温壶酒来，陪本座喝两杯。”

　　说着，他解了斗篷，随手丢给白芯玥，一身玄衣走向庭中石桌。

　　白芯玥抱紧了带着体温与淡香的衣物，心头泛起点点涟漪……

　　直到坐下，白芯玥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切。

　　和陆无焰这般月夜对酌，前世她唾手可得。

　　可这辈子，她还是第一次。

　　白芯玥温了陆无汗最爱的贡酒，静静的陪着他，又想找机会提醒他小心。

　　但陆无焰却先一步开口：“你嫡姐入宫五日，先皇点名要她也陪葬。”

　　白芯玥一愣。

　　才反应过来白忆卿还是进宫了，如今还要被拉去陪葬。

　　所以陆无焰这是为了白忆卿在借酒消愁……

　　她心尖发酸，抬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后干巴巴的安慰：“嫡姐吉人自有天相。”

　　陆无焰定定地看她片刻，破天荒地给她倒了杯酒：“你说的对。”

　　白芯玥诧异地看向他，眼中仿佛盛着点点星光。

　　可还不等她欢喜的久一点。

　　陆无焰的声音再次响起：“这等福分本就该是你的，你便再替她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