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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男人朝自己走来的身影里，她喉咙动了动，缓缓开口：“不认识。”

第5章

扔下这话，赵清欢径直回了休息室。

一直到晚饭后，她才去找了陆明泽。

单人宿舍里。

天花板上灯光昏黄，打在陆明泽精致的面容上，平添了几分温暖。

赵清欢看在眼里，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陆明泽，等演习结束，我们去离婚吧。”

静谧在房间里蔓延。

陆明泽皱眉看着赵清欢，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

但这念头只一瞬，就没再在意：“好。还有其他事吗？”

赵清欢心里空落落的，一场以为会坚持一辈子的婚姻，没熬过七年就戛然而止。

她唏嘘，也无力。

但还是想多问一句：“和我离婚后，你会娶鹿芸，对吗？”

赵清欢还记得男人说过：“鹿芸怀孕了，我要给她和孩子一个家。”

“当然。”陆明泽没有丝毫犹豫。

赵清欢说不出此刻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只在临走时回头看向屋内的男人。

“那个女孩的事，鹿芸知道吗？”

陆明泽眸色微微泛沉：“赵清欢，别做多余的事。”

男人的警惕和告诫如寒风骤雨。

赵清欢咽下苦涩，没辩白一句，沉默出门。

关上门的那刻，她深吸了口气。

冷冽的空气如刀割过喉咙，她猛烈咳嗽起来，大片鲜血从喉间涌出！

身后，房门也被打开。

陆明泽眉心紧皱，刚要问赵清欢搞什么名堂，就瞧见地上的那滩鲜红。

以及赵清欢直直朝地倒去的身影——

京海安雅肿瘤医院急救室。

赵清欢还在手术。

陆明泽坐在外面，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她呕血的画面。

这时，急救室的灯光熄灭，医生疲惫的走出来：“陆主任，赵小姐已经是喉……”

话没说完就被陆明泽的手机铃声打断。

他接起电话，就听鹿芸虚弱的声音传来：“明泽，我和宝宝好像有点不舒服，你能过来机场接我去医院看看吗？”

“我现在过去。”

陆明泽扫过敞开的急救室，头也不回朝外走去。

急救室内。

医生走进来，就对上赵清欢痛到恍惚的眼。

她也才刚清醒，昏迷前的种种辉映在脑海，她忍不住想陆明泽如果知道了自己的病，会有什么反应。

“他……知道了？”

医生摇了摇头：“陆主任接了个电话，就走了。”

赵清欢一愣，后知后觉自嘲苦笑。

陆明泽不爱她，自然也不会在乎她的病，怎么到现在还看不明白呢？

她喉间蔓延着苦涩，浑身上下都在疼，连呼吸都痛。

赵清欢实在挨不住了，哑声请求：“麻烦你给我打一针止痛药吧。”

医生没有拒绝。

时间慢慢过去。

随着止痛药药效升起，赵清欢身体没那么痛了。

之后，她一个人交了费，办理了出院手续。

华航机场。

因为突然的飞行任务，演习计划被搁置。

会议室里。

赵清欢正在召开机组会：“这次也是凌晨飞瑞士伯尔尼，咳咳……我们走蒙古航线，换班的时候记得抓紧时间休息。”

机组同事纷纷回复：“收到！”

结束后，副机长萧扬忽然拦住她：“机长，你是不是病了？”

赵清欢愣了愣，不想让他担心，干脆隐瞒：“没有。”

萧扬不信，还想再说些什么。

机场广播在此时响起：“请华航5736机组登机。”

萧扬只能暂时作罢。

之后两人一同登机，飞往瑞士……

七天后，华航5736返航。

刚下飞机，赵清欢连登机箱都来不及拿，直接冲进了卫生间。

干呕声一阵阵传出来，萧扬站在门口，忧心不已。

直至她出来，忍不住劝说：“机长，我们去医院看看吧。”

没人比她更清楚自己的状况，赵清欢开口想拒绝：“不……”

萧扬却没给她机会：“你这样驾驶5736，是对乘客安全的不负责。”

话落，直接拉着人去了医院做检查。

萧扬等在办公室外。

屋内，医生拿着结果，面色沉重的通知：“赵小姐，你怀孕了。”

赵清欢一怔，下意识摸向腹部。

她一直期待着和陆明泽有一个孩子，但是没想到会是在这种要离婚的时候。

愣神间，医生的声音再度响起：“可你的身体状况你也清楚，你和孩子只能保一个。”

第6章

一盆冰水从头顶倒下，浇的赵清欢透心凉。

“赵小姐，放弃这个孩子，你或许可以撑到明年夏天。”

医生的劝说言犹在耳，赵清欢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理智告诉她，放弃这个孩子，是最正确的选择。

可感情上，她舍不得。

许久后，赵清欢垂眸敛下眼里的犹豫挣扎：“我再想想。”

医生摇头叹息：“尽快做决定，越拖对你的身体影响越大。”

“谢谢。”赵清欢起身出门。

萧扬见她出来，忙问：“医生怎么说？”

赵清欢眉头紧皱，心事重重：“没事。”

话音未落，就看见陆明泽站在不远处，眼神冰冷的望着自己。

赵清欢下意识握紧孕检单，语气急切：“我们走吧。”

萧扬不免疑惑：“不是还没拿药？”

赵清欢不想多说，抬脚要走，却听陆明泽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赵清欢。”

赵清欢脚步一顿，下一刻，男人的身影就已经拦在身前。

他视线在她和萧扬之间扫过，压着情绪：“你和他什么关系？”

近乎吃醋的语气，令赵清欢一怔。

片刻后，她才压下根本不可能成真的想法：“与你无关。”

陆明泽眼神冷了冷：“赵清欢，我们还没离婚。”

一旁，萧扬惊讶的张大了嘴。

赵清欢也没想到陆明泽会在这种情况挑明两人的关系。

她不解的看着眼前男人：“所以呢？”

陆明泽被问的一噎，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如何。

他眉眼间是阴鸷的烦躁：“跟我过来。”

说着，陆明泽转身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赵清欢却没动。

她只是看着他一步一步远离自己。

直到陆明泽发觉身后没有脚步声，回头看来时。

赵清欢才说：“机场还有事要忙，离婚的事手机上联系吧。”

话落，转身就走。

萧扬站在原地，尴尬的看了眼陆明泽，转头追上了赵清欢的脚步。

院外，阳光明媚。

赵清欢却浑身发冷。

萧扬跟在她身后：“赵机长，没想到你和陆医生是夫妻，我们还以为他和那个鹿护士是一对呢……”

听到鹿芸的名字，赵清欢慢慢冷静了下来。

她看向满眼歉意的萧扬，摇了摇头：“你们……也不算看错。”

“等我和陆明泽离婚后，他就会娶鹿芸了。”

赵清欢语气里透着浓浓的疲惫，等看到萧扬惊讶的眼神时，又忍不住问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

她抿了抿唇：“你先回航司吧，我还有别的事。”

说完，没等萧扬答应，赵清欢就转身上楼，去了爷爷病房。

老人的精神好了很多，却还是难长时间的保持清醒。

“清欢，是爷爷拖累了你。”

赵清欢握住他苍老的手：“爷爷，一家人不要说这些。”

老人点头，强撑着叮嘱她几句就又睡了过去。

赵清欢静静陪着，掌心覆在小腹上，感受这片刻的宁静。

这时，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

赵清欢打开门，和鹿芸四目相对。

“你来做什么？”赵清欢走出病房，将门带上，不想吵醒爷爷。

鹿芸笑脸莹莹：“我刚才去查了病例，你也怀孕了。”

赵清欢不想和她纠缠：“你到底想说什么？”

鹿芸拿出一份大红请柬，摔在她身上：“我和明泽下月末办婚礼，还请赵小姐赏脸。”

第7章

鹿芸趾高气扬的来，满脸得意的走。

赵清欢的双眸都被那张请柬染红。

她指尖拂过上面鎏金的陆明泽三个字，他们还没离婚，他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赵清欢静伫良久，给爷爷缴完费之后，久违的回了家。

一进门，就看见鹿芸的照片取代了她和陆明泽的婚纱照。

赵清欢强逼自己挪开视线，去到卧室。

衣柜的衣服和床单被褥都换成了鹿芸的，她曾经的生活痕迹都被尽数抹去。

赵清欢心底满是涩意，连带着嘴里都泛苦。

她拉开床头柜，入目是两人的结婚证。

看着证件上的陆明泽，赵清欢思绪被拉回到领证那天。

天晴日朗，陆明泽清早就拉着她在门口等。

工作人员还调侃：“很久没看见这么早就来排队的了。”

陆明泽笑着紧握赵清欢：“早一点是好兆头，寓意着长长久久，白头到老。”

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