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涧月晏知裶)云涧月晏知裶小说全文免费云涧月晏知裶读最新章节列表笔趣阁(云涧月晏知裶
那人又高又瘦,一双桃花眼,嘴角浅浅酒窝,正焦急地向桥上望来。
沈杜若轻轻推了推女儿。
晏知裶不肯撒手,不是死死的抱着,抱得更用力。
沈杜若笑了:“傻孩子,终有一天,娘会来接你回家的。”
“不要。”
“乖!”
“不要!”
“他在等你呢!”
“不要!”
晏知裶固执的说着这两个字。
这两个字真好听啊,她漫长的十八年,从来没有这么痛快、任性的说出来过。
然而就在这时,她的双手一空,抱着的人不见了,桥也不见了。
她双腿踏空,身子急速的往下坠,往下坠。
“娘——”
晏知裶大叫一声,猛的睁开了眼睛。
“咚——”
“咚——”
四九城的钟声在这一瞬间响起。
一声;
两声;
无数声……
————
久等了,这两章近五千字。
早在设计晏知裶心魔的时候,最后这一幕的告别,就在我脑子里了。
不悲情,是温暖的,人生,再苦也总是有希望的。
第九百二十五章钟响
悠远的钟声中,晏知裶睁开了眼睛。
尚还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一张消瘦而悲伤的脸,脸上的那双眼红通通的,里面……
“啪——”
有什么东西凉凉的,落在她的鼻尖。
是泪。
怎么还哭鼻子了呢?
多大的人了?
她伸出手,想替这人擦擦泪,手被一把握住。
他握得很紧,像抓着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谁也甭想再从他手里抢走。
晏知裶觉得自己的心,也被什么东西填满了,踏实了,而且有了归处。
她的手是暖的——云涧月察觉到掌心的温度,那泪落得更凶了,也不去擦,就这么泪眼朦胧的看着她,一眼一眼地看。
说点什么好呢?
先说什么好呢?
云涧月的唇动了动。
淮右,你终于活过来了?
丫头,受委屈了?
晏知裶,欢迎回到人间?
都不好。
都落了潦草。
“晏神婆啊,亏得小爷我皮糙肉厚啊,否则现在躺棺材里的人,就是我!”
“瞅瞅,皱纹都多了几条,将来嫁不出去,你要对我后半生负责,负全责。”
朱青:“晏姑娘,你终于醒了。”
丁一:“我们都被你吓死了。”
黄芪:“吓得我……好几天都没拉屎了呢!”
一记毛栗子狠狠敲上来。
“你个蠢货,怎么回回都跟屎杠上了?”
“爷,拉屎和吃饭一样,是人生头等大事,难道我说错了吗?”
他家爷:“……”
边上另一位爷彻底暴怒:“都给我滚出去!”
堂屋里,沉寂片刻。
片刻后。
小裴爷手指指云涧月,“有了媳妇,忘了兄弟,你,你,你……畜生不如!”
李不言抱着胸冷哼一声:“一会哭,一会怒的,一看就是情绪不稳定,晏知裶,你的终身大事,看来还得好好考虑考虑。”
小裴爷:“大侠,咱们滚。”
李不言一点头:“小裴爷,你带路。”
两人头也不回地走出院子,朱青几个一对眼,也纷纷跟出去。
滚还用带路吗?
显然是有事啊!
果然,小裴爷走到外头,朝所有人招招手。
五个脑袋凑到一起。
裴笑脸上哪有恨,只有急:“刚刚我没听错吧,钟声响了。”
李不言:“没有听错,还一下子响了很多下。”
朱青:“但每一响都不一样,很奇怪。”
丁一:“难道是一个钟敲一下,一个钟敲一下?”
黄芪看看天色:“这个点,谁会敲的?”
裴笑思忖片刻:“黄芪,你去几个寺庙里走一趟,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是!”
裴笑:“朱青,你去锦衣卫那头问问。”
“是!”
裴笑:“丁一,你去朱家找朱大哥,听听他的说法。”
“是!”
五个脑袋,瞬间变成两个。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把视线挪向别处。
小裴爷:奇怪,搅屎棍最近怎么这么和我有默契的?
李不言:奇怪,小裴爷最近怎么越看越顺眼的?
……
堂屋里。
云涧月一把把晏知裶从棺材里抱出来,刚要开口说话,晏知裶冲他一摇头,转身,跪倒在禅月大师的面前。
“大师,多谢救命之恩,我……”
“他已经听不见了。”
晏知裶猛的抬起头,只见老和尚盘腿而坐,面色安详,嘴角带着一抹淡笑,很是满足。
“他……”
“功德圆满,坐化而去。”
虚云伏下身子,冲老和尚深深三拜,“施主不必自责,这是我师夫的归处,这归处早在十年前,就安排好了。”
晏知裶以为自己会哭,不想,一滴眼泪都没有。
是的,人找到了回家的路,只有喜,没有悲。
身边有人跪下来。
云涧月磕完三个头,问道:“虚云师傅,棺材是现成的,我们……”
“不必,劳施主将他背在我身上即可。”
云涧月:“你要带他去哪里?”
虚云:“回五台山,东台台顶。”
云涧月:“我这就去准备马车……”
“我一路步行即可。”
虚云双手合拾,“他这人最喜欢游山玩水,回家的路,我就带他再看一看山山水水,扶来吧!”
云涧月与晏知裶一对眼,两人一个左,一个右,同时将禅月大师扶到虚云背上。
虚云直起身,目光浅浅地看了晏知裶一眼。
“有空来东台顶坐坐,我师傅他不修行的时候,喜欢和人斗斗嘴,我这人太闷,他很是嫌弃,”
晏知裶含笑:“我棋也下得不错,得我晏祖父的真传。”
虚云嘴角勾起了一点弧度:“那还是别来了,他输了棋,嘴要撅三天呢。”
说罢,他转过身,大步走向夜色中。
晏知裶看着他孤寂的背影,心中一梗,追过去,大喊道:“你好好钻研棋谱,替他下赢我,赢了,我让三爷陪你喝酒。”
背影微微一顿。
一句轻得不能再轻的话,随着夜风飘过来——“我只喝烈酒。”
李不言朝小裴爷递了个眼色:“我们去送他一程如何?”
“好啊,我正想给大师多磕几个头呢!”
顺便再套套虚云的话,那钟莫名其妙的响了,是不是和晏知裶有关?
裴笑:“走!”
李不言走到院门口,顿足,扭头:“晏知裶,你那个梦境是怎么回事?”
晏知裶:“哪个梦境?”
李不言:“被人捂着嘴,钻进地道的那个。”
“那是我的魂魄飞出院子,看到的景象,老将军为了我……”
晏知裶:“……预备下了一条秘道,张天行是从那条秘道里,带我离开郑家的。”
原来如此。
“回头老将军坟上,我们也得去多磕几个头,小裴爷,你说是不是?”
“你说是就是。”
“这么听话的?”
“哪敢反驳呢!”
脚步声远去,四周猛的静下去,只剩下两个人,面对面,眼对眼,反倒不知道说什么好。
云涧月大步上前,一把将晏知裶紧紧搂在怀里。
和娘的怀抱不一样。
他的怀抱是宽阔的,温暖的,是箍得紧紧的失而复得。
人的心,像一座四四方方院子,里面的走不出去,外面的进不来。
奈何桥上遇到的人,推倒了一面墙;
娘身上淡淡的草药味,推倒了另一面墙;
李不言、小裴爷他们的插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