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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傅凌川忧虑的那个案子，一切都在进入正轨。

温漓感觉自己眼前时不时泛花的情况越来越严重。

但是好在律所的实习十分顺利，每天下班，傅凌川都开着宾利早早的等在外面。

同事们都艳羡道：“你男朋友这么有钱，你干嘛还苦哈哈的来当实习律师。”

温漓这时候总是笑笑：“再多钱也是他的，我有手有脚，当然要自己工作。”

因为是实习，温漓接手的案子都很小，但是每个案子她都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就好像她曾经处理过这些案子一样。

第三十七章

虽然不知道这种熟悉感从何而来，但因为这些熟悉感，温漓的工作难度降低了一大半。

时间一晃，离二人结婚的日子越来越近。

傅凌川不厌其烦的陪着温漓试婚纱，他甚至请来国外的婚纱设计师，只为温漓设计出一款独一无二的婚纱。

温漓对于试婚纱、挑婚戒都有些兴致缺缺。

她心中有一种强烈的不安，就好像童话马上接近尾声，公主和王子即将幸福的生活到了一起。

童话故事结尾之后，什么都不剩，她和傅凌川结婚之后，她也有同样的预感。

这种不安使她在最近的工作里犯了好几个小错。

“小温啊，我知道你最近要结婚，但是就算是结婚，也不能对工作不认真。”

看着眼前喋喋不休的老板，温漓早已神游天外。

直到傅凌川的车出现在律所外，老板才大发慈悲放他走。

“怎么垂头丧气的？”

一上车，傅凌川就察觉到温漓情绪不对。

“工作不认真，被老板骂了。”

温漓叹了口气，有些惆怅的看着窗外。

傅凌川趁机试探着问：“工作不顺心的话，不如先辞掉，等结了婚再找也不迟。”

温漓摇摇头：“这份工作我很喜欢。”

傅凌川见状不再劝她。

吃完饭，傅凌川开车载她去了定制珠宝店。

他想要给温漓上一世不一样的婚戒。

那些琳琅满目闪闪发光的钻戒在温漓看来大同小异。

她微微打了个呵欠：“我觉得都挺好看的。”

柜员见她兴致缺缺，又介绍起粉钻、蓝钻等天然有色钻石。

温漓忽然开口：“听说钻石的成分就是碳，人死后是不是也可以做成钻石。”

此话一出，柜员脸上的笑要挂不住了。

傅凌川闻言眉心一跳：“不喜欢钻石，我们可以看看铂金、黄金的。”

“没说不喜欢，只是想问问傅大法医是不是这样。”

温漓撒娇到。

傅凌川点点头：“人的头发可以做成钻石，我听说过这样的技术，但是人造钻石你会喜欢吗？”

温漓点点头：“用你的头发做成婚戒，你舍得吗？”

“古时候爱人便有互赠头发的习俗，我巴不得把整颗心都给你，一点头发何足挂齿。”

傅凌川说着，抚上温漓的长发，他的眼睛深情的可以溺死人。

温漓有些不适应这样的眼神，她扭过头去装作挑选珠宝。

离婚期越近，温漓心中不知所谓的不安便越来越强烈。

好似华美的泡泡一点点膨大，可最后的命运只是嘭得一下破掉。

她脑中琢磨着西藏时那个喇嘛的话，不知为何，那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喇嘛总让她觉得不简单。

婚期将近，傅凌川很夸张的请了好几个团队为温漓试妆。

温漓坐在化妆镜前，看着镜子里华美的人，总觉得不像自己。

她赶紧低下头，继续翻看手里的案宗。

“温小姐，这个妆您满意吗？”

化妆师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温漓下意识抬头，惊悚的一幕令她毛骨悚然——

镜子中的自己仍旧低着头在看卷宗！

第三十八章

温漓猛地站起身，身后的椅子发出一道刺耳的声音。

化妆师关切的问：“温小姐，您怎么了？”

温漓脸色苍白的摇摇头：“今天就先到这儿吧。”

不对劲！一切都不对劲！

温漓使劲掐了掐自己的胳膊，一点儿痛感都没有，青紫的掐痕却慢慢显现。

难道自己是在梦里？

温漓蹲下身，有些崩溃的把手指插进头发里。

就在此时，一双皮鞋出现在眼前。

温漓慢慢抬眼，逆着光，周青奎正站在她身前：“师妹，又遇到什么事了？”

周青奎的眉眼逆着光看不清楚，但他的声音神态都让温漓觉得万分熟悉。

“你是谁？”

温漓甩了甩头，总觉得此刻的场景有些不对。

理智告诉她，自己不认识什么周青奎，可记忆里却好像残存着关于这个人的记忆。

是什么时候呢？

什么时候认识周青奎的呢？

就在她混乱时，身前人忽然蹲下身，与她平齐视线。

“师妹，又和傅凌川吵架了？要不要跳槽来师兄这儿？”

什么叫“又”？

温漓迷茫的抬起头，脑中好像有什么即将破土而出。

周青奎的身影一闪一闪，好像一个即将没电的全息投影。

“离她远点！”

傅凌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温漓发现，身前的周青奎闪动得更快了。

他漫不经心的朝傅凌川挥挥手，转身离开。

温漓呆呆看着周青奎剧烈闪动的背影，生出一丝疑惑：周青奎到底是谁？自己是怎么认识周青奎的？

这一切的疑惑就好像一艘船，在翻腾的大海里飘荡，漂浮无依。

就在此时，傅凌川一把将她拉起，满脸关切：“周青奎没欺负你吧？”

傅凌川温暖的手触及她的一瞬，她忽然感觉自己浑身一暖，好像续上电的灯泡。

“周青奎是？”

温漓喃喃问道。

“他是你的同门师兄。”

傅凌川说着，习以为常的解下西装外套披在温漓身上。

此时的气温还不算冷，温暖的外套就好像一个温暖的拥抱。

“傅凌川，你是真实的吗？世界是真实的吗？”

回去的路上，酝酿许久，温漓终于开口问道。

傅凌川开车的手一顿：“小漓，我觉得你最近状态很不对劲，要不明天请假去检查检查？我听说现在年轻人很多人都有婚前焦虑症。”

温漓咬着唇摇摇头，她不觉得这是所谓婚前焦虑，在这个世界里，她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一切都完美的不可思议，就连她和傅凌川约会时，都能在大雨倾盆后看见难得一见的圆环彩虹。

她有一种，整个世界都是围着他们两人转的诡异感。

律师的洞察力使她一点点发现这个世界的不合理，从喜欢的咖啡厅在她想喝时任意时间都会出现在最近的街道，到一切行人看起来都有相似的陌生面孔。

这么想着，温漓忽然暴起，捡起一块石头往旁边商店狠狠一掷。

就在此时，她看见自己的身影狠狠一晃，一道强烈的失重感使她宛如坠落云端，

第三十九章

温漓终于感到一丝慌乱，她环顾四周一切都好似如常。

被打碎玻璃的商店照旧经营，那个漏风的玻璃窗里，来来往往的行人、客人恍若未闻，只是身影闪了闪片刻便恢复正常。

她不信邪的又捡起一个酒瓶子，狠狠往一家店面门口扔去。

玻璃四散飞溅，刮过行人的脸，像是一场盛大的水晶飞屑。

温漓恐怖的往后退了几步，忽然撞上一个温暖的身子。

她扭头，傅凌川正神色复杂的看着她：“小漓，你要是不想结婚，我们可以延后婚期，没必要这样伤害自己。”

温漓脸色苍白，她指着自己破坏的一切：“你没看见吗？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人！”

“不是人，是什么呢？”

傅凌川凝视着温漓，眼神那么温柔。

“我不知道，但我们得离开这儿！”

温漓使劲拉着傅凌川的手，疯狂的向前跑，也不知跑了多久，连天都黑了，周围的行人渐渐少了，可她仍旧没有摆脱掉一切。

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冷的，只有傅凌川的手心是温热的。

“小漓，我们的婚戒做好了。”

傅凌川看着慢下步伐的温漓，从怀中掏出用两人头发做的婚戒。

那是一对很大的钻石对戒，翻转过来，两枚戒指能嵌在一处。

“明天就要举办婚礼了，小漓，我发誓，我会给你一个最盛大的婚礼。”

傅凌川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他捏着温漓的手，将婚戒轻轻带进她的无名指。

严丝合缝，就好像这戒指是她的一部分。

温漓看着手上的钻戒，忽然觉得自己感觉不到它的重量。

她抬起手，手上恍若无物。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她喃喃念着，慢慢抬起头。

视野里，除了朝她微笑的傅凌川，一切都好像在慢慢融化。

她使劲摆了摆头，视野好像又恢复了正常。

“回家吧。”

傅凌川朝她伸出手，眼里的温柔像一潭湖水。

温漓把手递过去，她回头，地上本该成双的影子，只有傅凌川孤零零的一个。

第二天，凌晨四点钟，温漓被一群化妆师拥簇着坐在化妆间。

温漓换上最华美的衣裙，画着惊艳的妆，等待着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

她淡然走进舞台正中央，台下高朋满座，却都是同样相似的脸。

那些看不出长相的脸上流露出欢腾的喜悦，让人不寒而栗。

对面，傅凌川一身合体的西装，本就英朗的脸此刻更是洋溢着藏不住的喜悦。

“傅凌川，你是否愿意温漓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