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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口中从未听过的东西，见他从未见过的玩具，她就像是天使，逆光来到他面前，将他带出黑暗。

可惜，这天使并不属于他。

他曾亲眼见证她走向另一个人，无能为力。

现在，他有了能保护她的能力，却还是要眼睁睁的看着她走向另一个人，他做不到。

“艾斯。”一声轻叹打断了他的思绪。

艾斯回过神来，顾梦莹的眼神淡漠如水：“我只是将你当做弟弟。”

在小时候，第一次见到这个男孩，她心疼他的遭遇，想要为他做点什么。

全然只是因为一点良知。

她没长佛陀心也没有菩提骨，她只是想让自己身边的人，自己能看见的人，不那么痛苦。

所以，那些让艾斯悸动的感情，她不能回应。

艾斯呼吸一岔，眼中迅速碎开了满片星光，他垂下眸，小心翼翼而又轻声问道：“只有这样？”

顾梦莹坚定道：“只有这样。”

快到斩乱麻，她从来都认为长通不如短痛，痛过就放手，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那他呢？”艾斯不甘心地问道，“程言风呢？他就不一样吗？”

顾梦莹愣了片刻，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艾斯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陡然笑了：“我明白了。”

他手上的力气松了下来，缓缓起身往后退了几步，恰好是在碰不到顾梦莹的安全距离。

他头垂了下去，金色的碎发遮住了眼睛，顾梦莹看不清他的情绪。

只听见他说：“父亲还是希望我能在美国，他会重新安排中华地区代表，我明天回美国。”

顾梦莹心中莫名有些闷，她不想见到艾斯这个样子：“抱歉，我没有……”

“不要解释。”艾斯打断她，碧绿的眸子里尽是水光碎影，“或许你之后会改变主意。”

“如果你有一天，想回来了，我还是会等你，顾。”

他转身，手轻轻握在门把手上，在开门的瞬间，又顿了顿，轻声说道：“Sonodietroditeinognimomento。”

这是上次在美国他曾说过的话，言出法随，终身有效。

我随时在你身后。

第28章

艾斯走的时候不希望任何一个人来送他。

可顾梦莹还是站在了机场外的草坪上。

她看着飞机从平缓的跑道上蓄力，穿透蓝天白天，飞向天际。

心中希望艾斯能回去拥有一段正常的感情，而同时又希望他留下别再回去那个牢笼。

说不出的复杂情绪，牵扯着她的思绪，都随着这架飞机，飞远了。

……

一切好像全部回到了正轨，和程言风之间的合作进展地十分顺利。两人之间对事态上的默契度，越来越高。

期间去过几次盛鼎，也见过程聿几面，他曾经脸上的意气风发，似乎变得有些沧桑了起来，在见到她时，似乎总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又什么也没说。

顾梦莹也并不想分一点精力在他身上，每次来就径直往程言风的办公室里去。

项目接近尾声，程言风又拟了份最终方案。

“大概一个月后收尾，宣传部可以再营造一次小高潮，我知道你不喜欢人多，庆功宴就不办了，不过这次合作的这么顺利，单独吃个饭还是可以的吧……”

程言风一双看什么都深情的桃花眼中，满满的柔情。

顾梦莹合上文件：“确实比预计中快，你想吃什么？我请。”

程言风道：“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谁吃，如果是和你吃的话，什么都可以，看你喜欢。”

“哪来的土味情话？”顾梦莹哭笑不得。

认识久了，两人之间的关系渐渐熟悉，久而久之，程言风身上的那股风流的劲渐渐浮现了出来。

但怎么说总是皮囊占优势，如果别人在她面前说这样油腻的话，顾梦莹只会觉得难受，可程言风的嗓音很有磁性，不谈工作时总是带着玩味的蛊惑。

就像是，天生该说这样轻浮的话，一点也不会维和，倒是平白会添几分暧昧。

程言风笑道：“网上看到的，他们说年轻人就爱这样，我也很年轻，说这些是合理的。”

“你后年三十了，不年轻了。”

“年轻不全然指代年龄。”程言风说道，“如果我老了之后能像尤纪那样，让人看不出年龄，那也是一种年轻。”

顾梦莹笑着看他：“你似乎很喜欢她啊？”

“当然。”程言风打开手机，划了几下屏幕，“只是不是你心中的喜欢。”

他将手机放到顾梦莹面前，笑道：“明天JGIWEH音乐剧剧团来上海，还有票。”

顾梦莹看向手机，JGIWEH恰好是她最爱的音乐剧剧团，曾经在美国，经常去看。

只是回了国内，已经近十年没有关注了，尤纪给的信息未免太落后了。

她结果婚也离过婚，在感情方面并不是傻子，程言风的心，她自然能明白。

很难说她对程言风有什么特殊感情，毕竟曾经的那次果断动心，让她白白浪费了近十年的光阴，这次自然要谨慎。

她将手机推了回去：“我现在没精力了。”

程言风有些失望的收回手，却在看到屏幕的下一刻，又说道：“如果我现在让你开心起来，你会同意吗？”

顾梦莹有些意外：“得看开心的分量。”

程言风重新将手机放在她面前，这次却不是音乐剧团，而是一张辞职报表。

“程聿从盛鼎辞职了，够不够分量？”

第29章

顾梦莹一顿，出乎意料的并没有多大意外。

她太了解程聿了，她知道程聿的自尊心不会允许他屈居在程言风脚下。

这段时间金融界动荡，建筑业自然也动荡，远在英国的一家企业从去五年前就开始接触程聿，一个月前将分公司开到了国内。

盛鼎得不到他想要的，程聿自然是想另寻出路，这家企业就是最好的选择。

程言风叹了口气：“你的反应我不太满意。”

“是吗？那我该是什么反应？”顾梦莹挑眉道，“我该说，我好吃惊啊，天呐，他辞职了简直太快人心啊，这样吗？”

她学着电视剧中的反应说了一通，又不免被自己逗笑了。

程言风笑着看她：“这样我更有成就感，所以，你同意了吗？”

“什么时间，我安排一下工作。”

他这么坚持，顾梦莹怎么也不好拒绝，事实上，她也并不想拒绝。

她确实有点怀念这个剧团了，尤纪说的信息确实过时了，可那时她儿时喜欢的，最纯粹的不掺杂任何杂质的喜欢。

人越长大喜欢的东西就越复杂，如果能够找寻到一点点当时喜欢的模样，已经是天赐了。

……

“神说，要有光，于是世界便有了光……”

舞台上，灯光昏暗，演员深情饱满地念着台词，他们适时的安排了本土化，一样的剧情，却用的国内的演员，甚至说的中文。

是人性化的创新，却也丢失了曾经的味道。

顾梦莹有些跟不上现代流量的潮流，她百无聊赖的看着周围过多的青春面孔，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与别人之间的差别，可明明她也才二十八岁。

“不喜欢？”程言风看出她的不感兴趣，低声问道。

顾梦莹摇摇头：“不，只是有些不习惯。”

程言风低低看了她一眼，不再说话了。

一场音乐剧结束，顾梦莹刚出大厅，就听一个身影在走廊上响起。

“顾梦莹？”

她一愣，转过头去，只见一个五官俊朗，身材高挑的男生站在她身后，剪着寸头，穿着随意，看起来十分干练阳刚。

“真的是你，我刚刚还以为我看错了。”

程言风皱眉看了一眼那个男生：“你认识？”

顾梦莹思考了半天，终于在记忆尘封的深处找到了一丝关于这个男生的片段记忆。

“林阮？”

那男生几句话只见已经走到了她面前：“我还以为你不记得我了。”

顾梦莹失笑一声：“怎么可能？不过你现在变化太大，我认不出来了。”

记忆里，在十五年前，他们在美国时关系十分要好，在西方人身形占优的校园里，林阮却能独霸一校，每天脸上都贴着ok棒，嘴唇始终撅着一副不服气的模样。

但又十分神奇的喜欢听音乐剧，在那段年少时光里，给她的人生留下过十分浓墨重彩的一笔。

林阮摸了摸头发，咧嘴一笑：“我爸说我每天吊儿郎当的，把我带回国，送去当兵了，说要培养我的男子气概，是不是男人味爆棚了？”

顾梦莹笑道：“是比以前壮了不少。”

程言风看着他们之间的眼神，心沉了沉：“这位是？”

林阮像是才看见他一般，十分自然地伸出手：“太激动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林阮，顾梦莹的同学。”

“也是她的初恋男友。”

第30章

程言风从来没想到，顾梦莹刚刚离婚，前脚自称弟弟的家伙刚走，转眼就又来了个初恋男友。

而此刻，他正坐在桌前和所谓的“初恋男友”一起共进晚餐。

饶是再好的修养也忍不住龟裂了，他切着盘里的牛排，握着刀叉的指骨都泛着用力的白。

林阮问道：“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顾梦莹在林阮身边似乎放松了不少，毫无察觉地说道：“几个月前刚离婚了……”

“这样啊……”林阮有些惋惜，张了张嘴刚想说话，顾梦莹却又说道：“不过，我爸在华人区的分公司，我现在是总裁。”

“嚯！”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