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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看着他，她就会发觉更多事，也更难受。

……

第二日，傅怀远坐上马车出了宫，直奔感应寺。

车厢内，陆婉婷看着换下龙袍，一身常服的傅怀远，有些陌生。

嫁给他三年，她几乎没见过这样的他。

这一刻，傅怀远好像不是九五之尊的陛下，只是俗世红尘中的普通百姓。

陆婉婷望着，渐渐的有些出神。

这时，马车猛烈地摇晃了下，停了下来。

车厢外，传来赵公公的声音：“陛下，感应寺到了。”

“嗯。”

傅怀远应了声，就起身走了出去。

陆婉婷跟在他身后，突然有些紧张。

傅怀远很快就要知道她的死讯了！

跟着傅怀远不急不缓的来到殿前。

一抬眼，几人都愣在了原地，

只见感应寺里，竟挂上了白事才会用到的绸帐。

傅怀远眼神微沉，叫住了其中一个僧人：“这位师傅，请问这里是在祭奠谁？”

僧人轻念阿弥陀佛：“有一位高人长眠于此，我们在为她诵往生经。”

“施主您可要祭拜一二？”

傅怀远没拒绝，取了香，站在中间拜了拜。

做完这一切，他才开口：“有一名叫陆婉婷的女子，这段时间在这儿礼佛。”

孰料僧人听后却摇了摇头：“施主记错了吧？我们这儿里没有女子。”

第3章

没有女子？

陆婉婷一怔。

怎么会没有呢？难道是怕惹出事端，才撒谎的吗？

傅怀远也微微拧眉。

一旁，赵公公低声询问：“皇上，需不需奴才去打听打听？”

傅怀远却摆了摆手：“皇后自小性子跳脱，喜欢人多热闹，这些年在宫里憋太久了，放她出去走走看看，不用去寻。”

赵公公了然于心，应声退下。

傅怀远又看了眼漫天飞舞的白幡，收回视线：“回宫。”

“是。”

一行人又浩浩汤汤的出了感应寺。

踏出寺门的那刻，陆婉婷忍不住回头看了眼。

却正好和回答傅怀远问题的僧人对上了视线。

他……能看到自己？

陆婉婷心脏一跳，下意识想要往回走，下一秒却被神秘的力量扯回到了傅怀远身边。

马车里。

陆婉婷回忆着僧人那晦暗的眼神，心不在焉。

……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到一旁傅怀远已经阖目休憩了。

她凝望着男人俊秀的面容，蓦然想起了新婚夜。

那不是他们的初见，却是陆婉婷彻底栽在傅怀远身上的时间。

那晚，红烛囍字。

傅怀远拿着秤杆挑起了红盖头，他的笑容温柔：“婉婷，以后你就是我的妻子，乾国的皇后。”

或许被嫁给心悦之人的喜悦冲昏了头脑，陆婉婷竟没有发觉，傅怀远话语里的克制，疏离。

后来，傅怀远又纳了妃嫔，充盈后宫，用她们的婚嫁来牵制朝堂局势……

再到陆春盈的入宫。

陆婉婷终于后知后觉——

傅怀远从来都没爱过她。

苦涩在心中翻腾，陆婉婷不受控制的伸出手，想要去触碰他。

就在这时，马车突然停了。

傅怀远也睁开了眼。

他自然的起身穿过陆婉婷的身体，下了马车。

陆婉婷站在原地，悬空的手掌慢慢攥紧。

宫门处。

傅怀远刚走进去，身前就冲出一个太监，直直的跪在地上，神情急切。

“陛下，陆婕妤生了病想要见您，您就去看看吧！”

一旁，陆婉婷听得直皱眉。

陆春盈生病生得还挺巧，专挑傅怀远出宫去感应寺找她的这段时间！

而傅怀远冷眸看着太监，没有丝毫波动。

“生病了就让她召太医，朕忙。”

说完，便径直越过，朝承乾殿走去。

承乾宫内。

傅怀远换回了龙袍，坐在书案前批阅着奏折。

陆婉婷站在一旁看着，竟觉得有些岁月静好。

还活着时，她从没有机会能这样陪在他身边，好好的，静静的看着他。

却没想到，死了死了，却能做到了。

陆婉婷轻嘲了声，下一秒，却见傅怀远放下了狼毫，食指捏了捏眉心。

她知道，傅怀远这是头疾又犯了。

陆婉婷刚想伸手帮他去揉，却顿住了。

她触不到。

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

不知站了多久，直到傅怀远睡着，直到她不想再这么远远的看下去。

陆婉婷缓缓凑近到他面前：“阿远……”

她以为他听不见。

孰料傅怀远竟突然睁开了眼睛，喊了声：“婉婷……”

第4章

傅怀远看见她了？

陆婉婷的心脏忽然不受控制的跳动了。

一双眼紧紧盯着傅怀远，却怎么都不曾从他黝黑的瞳孔中，望见自己。

下一秒，傅怀远坐直了身体。

“原来是梦。”

原来，是梦。

陆婉婷眼里的光慢慢黯淡。

可心里却无端升起股愤怒，不甘。

“不是梦！傅怀远你看看！我就在这里！你看看我！”

可傅怀远什么都听不见。

不一会儿，殿内传来赵公公的通传：“启禀皇上，太傅大人求见。”

太傅大人？

她父亲来了？

陆婉婷听见这个消息的第一个反应居然是惊慌，而不是高兴。

她不知道父亲进宫是为了什么，只是怕他问起自己……

失神间，只听傅怀远道：“让他进来。”

话音落下，承乾殿的大门被打开。

一个有些佝偻的身影缓缓走进。

陆太傅躬身行礼：“微臣拜见皇上。”

傅怀远脸上没什么表情：“国丈请起。”

陆婉婷看着父亲鬓间花白的发，眼泪氤氲。

她连忙走上前，伸手想将老人扶起。

可却落了个空。

只能眼睁睁看着父亲一个人撑着腿，缓慢又艰难的站直身子。

“皇上，微臣此来就是想求个恩典，可否……让皇后娘娘回家省亲？”

傅怀远嗓音淡淡：“皇后此时还在感应寺礼佛，等她回来再议。”

陆太傅却不让：“可我听说，感应寺的僧人说那里没有女施主。”

“也许是她耍小性子，故意骗人的。”

傅怀远说着，不知想到了什么，掀眸看着陆太傅。

“若太傅思女过度，也可前去感应寺将人接回来。”

这话一出，陆太傅顿时激动跪地谢恩。

陆婉婷却一下子慌了。

“不！不要”

她已经死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