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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晓凝自信说道：“风雨楼的人，背上都有标志，是真是假，扒开衣服看一眼便知了。”

殷棠紧了紧手：“大庭广众……”

莫父却不等她说完，厉声道：“拿下！”

侍卫闻声立即冲上前来，殷棠眼神一冷，在侍卫即将靠近时一抬腿便将人踹飞了出去。

莫晓凝顺势质问：“你若不是，怎么不敢？！”

殷棠看着她，到了如此地步也不必再隐藏了，直问道：“即便我是，你又能如何？”

莫父向前一步，将莫晓凝拦至身后，目露凶光：“你来我尚书府究竟意欲何为？”

殷棠冷声道：“本是为了寻亲，如今我也不知晓了。”

她看了眼一旁不敢说话却眼中却满是憎恶的莫母，心彻底冷了下去。

早知莫父莫母是这模样，当初便不该回来，至少还能有个念想。

莫父厉声道：“狡辩！你一贼人，潜伏在尚书府中，必图谋不轨，来人！将她压去大理寺审问。”

门外侍卫顿时蜂拥而至，殷棠侧身躲过抓捕。

满府侍卫竟无一人能近其身。1

就在这时，却听韩岑道：“你先顺从他意，我会去大理寺救你。”

殷棠看着他真诚的眼，却冷笑一声：“我还不需要你救。”

韩岑微怔，还未反应过来，下一瞬，一支暗器便破空像他袭来，韩岑迅速躲开。

再抬头，只见四周不知何时已经被风雨楼的人团团围住。

不过呼吸之间，尚书府的侍卫便被尽数制服，局势瞬间逆转！

殷棠揉了揉被抓疼的手腕，冷声道：“这个局，是你设的。”

韩岑眸中闪过一丝惊诧，随即迅速平静下来：“不愧是风雨楼楼主，这么快便猜到了。”

殷棠直直的望进他的眼底：“为什么？”

韩岑面上情绪莫幻，叹道：“我只是想让你脱离风雨楼，能正大光明的嫁入墨府罢了。”

这套说辞实在太假，殷棠冷哼一声：“你以为我会信？”

韩岑脸色一僵，看着殷棠冰冷的双眸，只觉自己之前的推断完全错误。

殷棠不是为他回来的，她回来必然有别的目的。

但无论什么目的都已经不重要了，局势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们之间已经没了任何能调解的机会，不如干脆点。

思及此，韩岑徒然笑了：“信不信已经不由你了。”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阵阵刀兵声，夹杂着脚步声，来势汹汹。

风雨楼的人迅速立于殷棠身后，手中匕首寒光乍现。

霎时间似乎尚书府的天都暗了下去，连风都开始喧嚣起来。

韩岑随即冷声道：“来之前，我已派人通知锦衣卫。”

“你若听话，我会去救你。”

殷棠冷哼一声，不做回答。

韩岑眼神一冷，门被大力踹开。

来的，果真是锦衣卫！

领头者身着洒金飞鱼服，手中绣春刀投射出的冷冽杀意，一眼看去，便令人心惊胆寒。

韩岑眸光一顿，不曾想竟出动了副指挥使。

他上前道：“副指挥使，此人便是风雨楼楼主，请迅速押去大理寺审问。”

莫晓凝忙道：“我可以作证。”

她得意的看向殷棠，幸灾乐祸至极。

副指挥使冷冷的扫了一眼周围，竟是无视了在场所有人，径直走向了殷棠。

下一瞬，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陡然跪了下去。

“属下参见指挥使！”

第10章

“指挥使？！”韩岑愣在了原地。

莫父和莫母亦是不可置信：“是否弄错了？她是风雨楼楼主啊！”

她少有的耐心解释：“这是陛下的机密，之前还从未有人知晓。”

“或者说……”殷棠扫过心怀各异的众人，眼眸冰冷，“知晓的人都已经死了。”

屋中众人顿时脸色煞白。

副指挥使适当开口：“这些人，该怎么处置？”

殷棠环视四周：“杀……”

“且慢！”

莫父紧急出声，冷汗机会浸湿了后背。

传闻风雨楼楼主商人如麻，锦衣卫首领更是冷血无情，况且此等秘密，他毫不怀疑殷棠会当场让锦衣卫直接灭了莫府只为不泄露出去。

他看了眼脸色不好，却依旧能站如劲松却不出声的韩岑，暗自咬牙：“得罪之处，多有见谅，只是这么轻易便斩杀命官，是否逾矩了？”

韩岑手握兵权，殷棠不会动他，只会带他入宫去面见圣上。

可他虽位高权重，却并不是无可替代。

丞相手下有诸多官员对这个位置虎视眈眈，若是栽在这里，必然是死路一条。9

殷棠看了他一眼，眼底尽是冰霜：“你若当真觉得我逾矩，便不会说出这些话了。”

她走到莫父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我本不想以此身份现身，你们却穷追不舍不依不饶，这样的结局，你可还满意？”

莫父脸上已然布满了冷汗：“我保证，这件事，今天过后不会有外人知晓。”

殷棠冷哼一声：“我要如何信你？”

“这……”

莫父慌乱的想着，却怎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殷棠看向一旁瑟瑟发抖的莫晓凝：“你若是将你女儿送入宫中为质，还有转机。”

莫晓凝骤然一惊，脸色惨白慌乱哭道：“不要，爹爹，我不要……她如此恨我，我若去了宫中，必然会被她报复至死的。”

莫母含泪抱着莫晓凝：“你怎么可以这么恶毒，你……”

话还未说完，一把冷冽的剑便横在了她的脖间，副指挥使眼眸寒冰，一眼望过去，杀意便铺面而来：“舌头若不想要了，可以继续说。”

莫母哪里见过这样的杀意，顿时闭上了嘴。

殷棠看着这出戏，有些乏味：“我的耐心不多。”

莫父纠结了片刻，擦了擦额角的冷汗，似是下定了决心，终是答道：“我……同意！”

“爹！”莫晓凝不可置信的看着莫父，眼泪花了满脸，最终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锦衣卫立即从哭得撕心裂肺的莫母怀里将莫晓凝拖走。

殷棠转身，看向始终未发一言的韩岑：“墨将军，还请跟我入宫面圣。”

她声音冰冷，韩岑看着面前的殷棠，只觉似乎从未认识过她一般。

“你究竟是谁？”

他说完，摇了摇头，眼睛墨色冷冽到像是洒了一层寒霜。

“或者说，你这次回来又是为了什么？”

他方才对峙时，有诸多不懂，现在想来，一切都有了解释。

殷棠确实走了，并且不打算回来。

那么这次回来一定夹杂着一些目的。

这么短的时间里，只有吏部尚书的案子值得锦衣卫去查，殷棠回来的太是时候。

她一定，知道了些什么。

第11章

殷棠脚步一顿，她看向韩岑，黑如点漆般的眼眸深处，满是冰冷：“怎么？墨将军身上，有什么是需要我特意回来找的吗？”

她紧紧盯着韩岑的眼睛，韩岑隐去所有情绪：“面圣。”

皇宫，武英殿。

皇帝看着大殿之上跪着的殷棠与韩岑，脸色有些沉：“怎么回事？速速说来。”

殷棠道：“臣潜伏于尚书府，搜查有关卖官一案是否与尚书有关，却不曾想墨将军阻拦，以至于身份暴露。”

她将吏部尚书叛国之嫌与去将军府查案一事混起赖，三分真七分假，饶是韩岑也不免恍惚，几乎信以为真。

这句话不止是在骗韩岑，亦是在提醒皇帝进程。

皇帝心领意会，看向韩岑：“耽误锦衣卫办案，你该当何罪？”

这一句不仅在问耽误办案，亦是在问撞破风雨楼与皇帝之间的联系，该当何罪。

韩岑道：“请皇上责罚。”

他说的诚恳，可皇帝却犯了难。

他就任后，皇室依旧震荡，封地的极为王爷蠢蠢欲动，一点动作便能让皇室震荡。

他亲手建立风雨楼，便是为了组织皇权之外的势力。6

其实并不是完全不会败露，只是越晚败露便越安全。

韩岑此举着实出乎了他的意料，若是为了保险，必然是杀光当时的所有人。

可他偏偏不能拿韩岑如何。

韩岑刚打胜仗凯旋回朝，正是民心所在，贸然处罚只会让这件事越闹越大。

皇帝看了眼殷棠，殷棠垂着眸，轻轻摇了摇头。

他沉吟了片刻，说道：“无心之失，禁足三月，罚俸一年，以儆效尤。”

这便是以判误案的最大惩罚，殷棠的意思十分明显，韩岑身上还有需要查证的东西，先不能打草惊蛇，对比叛国的臣子，和风雨楼的暴露来说，显然前者，更为重要。

韩岑道：“是。”

皇帝有些疲倦的挥手：“下去吧。”

“微臣告退。”韩岑答道，起身再看了一眼殷棠，往外走去。

待到结束后，皇帝看着韩岑离开的背影，眼底晦暗不明：“进展如何了？”

殷棠一顿：“尚未查清，只是查到了一些线索。”

“吏部尚书被查前一天去了墨府，并查到墨夫人并非国人，只怕这两者之间，有千丝万缕的关联。”

皇帝沉吟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