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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宁终于还是回头，在看见晕倒在地上脸色苍白的人时，她立即冲了上去，“妈！”

第51章 他是我朋友

医院。

钟叔看了看病房中颤抖不已的橙宁，又看了看身侧的人，到底还是小心翼翼的开口，“少爷，这里我来看着就好了，您先回去吧。”

“无妨。”

陆离低头点了支烟，说道，“闹成这样我也有愧，还是在这里等着安心。”

有愧？

钟叔看着眼前人的样子，可真的是看不出有半分愧疚。

相反，他似乎……很满意这样的状况？

这想法刚上来钟叔都被自己吓了一跳——他们少爷心地善良，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人？

而且说到底，这次也的确是橙宁做错了。

就在那时，陆离的声音突然传来，“钟叔，我家里书房中有份文件很重要，不如您跑一趟去帮我取一下吧？”

钟叔连忙应了一声，“是，我这就过去，那这边……”

“我来看着就好。”

“是。”

钟叔再没有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开。

陆离依旧站在那里不急不忙的抽着烟，一直到钟叔的身影步入电梯后，他才慢慢将烟头掐灭，走入病房。

橙宁一直低着头坐在那里。

——黑色的皮鞋很快出现在她的眼前。

但她没有抬头，也没有动。

陆离轻笑的声音很快传来，“闹成这样，你可满意？”

橙宁的肩膀微微一抖，却依旧没有回答。

陆离又笑了一声后，直接抬手，将她的下巴扣住，强迫她抬起头来！

“说话。”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少爷您才对。”

面对陆离那仿佛要滴出水的脸色，橙宁只轻声问道，“这个结果，您可还满意？”

“桑橙宁，你现在是在质问我？”陆离的手指慢慢收紧了，手背的青筋一条条暴起，桑橙宁的脸色也逐渐变的苍白。

但她没有求饶，他也权当没有看见，只说道，“你做对了什么？向戚瑶出卖我的消息，擅自收下别人的礼物，昨天彻夜不归，又和萧与卿厮混在一起，桑橙宁，你自己说，这些事，你都做对了什么？”

他的声音越发阴沉，牙齿也一点点咬了起来，“桑橙宁，你做这些，想过后果吗？”

“你会害死你母亲的。”

橙宁的脸色原本是平静的。

在听见他这句话时，她的表情终于变了，眼睛也猛地看向他！

“还有萧与卿，你以为他能护着你？”

话说着，陆离轻笑了一声，“萧家的确不错，只可惜萧与卿是个废柴，他现在有的一切都是他爸给他的，你信不信，我明天就能让他消失在姜城？”

“你要做什么？这一切都跟他没关系！”

橙宁的声音都在颤抖，陆离笑，“你很紧张？所以，你之前都是在骗我的，对吗？”

橙宁没再回答。

陆离的眸色一沉，手指也扣得更紧了几分，“说话。”

“他是我朋友。”橙宁说道。

“朋友？”

嘴角的笑容一点点的消失，“桑橙宁，我之前是不是跟你说过，让你离他远一些？”

“昨晚，是他送我去的医院。”橙宁看着他，说道，“他还说，他相信我不会偷东西。”

“他甚至都不知道事情如何，只坚定相信我，我不会是一个小偷！但少爷您呢？您只会逼着我给人道歉！”

她的眼泪掉了下来。

砸在了陆离的手背上。

那捏着她下巴的手到底是松开了一些。

陆离慢慢的抿起了嘴唇，垂下眼睛。

她的眼睫毛在不断的颤抖，额头上的伤口早已裂开，纱布上的血迹甚至都已经干涸，湿漉漉的眼睛正盯着自己看。

——通红的一片。

他哑着声音，“你不道歉，是想被拖到院子里打吗？”

第52章 到不了牺牲品

“所以，您是为了我好？我还应该感谢您么？”橙宁笑了一声，“让我像条狗一样的跪在地上认错，让我咬着牙把委屈往自己的肚子里咽，您这样，就是为了我好？”

话说完，她也将他的手直接扬开！

“我不要！也无福消受！”

“啪”的一声。

陆离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推开的手，没再动。

橙宁狠狠的擦了一下眼睛，“明明那个时候，只要您说一句相信我就好了的，可连这两个字您都吝啬！因为你们只想牺牲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去平息这件事。”

“而我，就是那个牺牲品！”

她想要控制眼泪的，但那个时候，泪水却跟疯了一样的往下掉。

最后，她也放弃了，只扬起下巴看着眼前的人。

他的眉头一点点的皱了起来，仿佛在听见她的话后，他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

——哦，原来桑橙宁这个牺牲品，也会难过委屈的啊。

他可能还很惊讶吧？

毕竟之前的她，过得多麻木顺从？

但下一刻，他突然又笑了起来，“所以呢？你现在是想跟我说什么？因为不被信任，因为昨天没有为了你去戳穿戚瑶的谎言，你觉得委屈？”

“桑橙宁，你是不是忘了，没有容家的话，你和你妈现在连命都没有。”

他的话让橙宁脸上的表情全部消失。

眼泪也凝固在了原地。

“让你认错，让你道歉，你觉得委屈，没有尊严是吗？”

陆离的手又轻轻的覆在了她的脸上，将上面的泪水一点点的抹去，又厌恶的甩开。

最后，他的手重重的压在了她的肩膀上，“你要不要回到过去去问问你的大哥，是尊严重要，还是命重要？”

“我想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你正确的答案。”

话说完，他也将手松开，脸上的表情又变得冷漠且无情，“桑橙宁，是我对你太好了，以至于你都忘了当初你妈是怎么求着容家收留你们两个的，那个时候你怎么不跟我说，你觉得委屈，觉得没有尊严？”

橙宁的看着他的脸，喉咙间再说不出一句话。

——他的话，她听懂了。

不需要她以为，也上升不到牺牲品这几个字。

在他的眼里，她就是一只趴在他脚边苟且偷生的畜生。

陆离也没再说什么，丢下这几句话后，他便抬脚离开了病房。

橙宁刚才还挺直的背脊就那样一寸寸的软了下去，她紧紧的闭上眼睛，眼泪再一次汹涌而出！

静谧的病房中很快响起了那低沉的，咽呜的声音。

犹如一曲悲伤的乐章，独自奏响，无人倾听。

……

林君醒来时已经是当天晚上。

在看见床边双眼通红的橙宁时，她只抿了一下嘴唇，然后，转开了眼睛。

橙宁深吸口气，“你要吃点什么吗？”

林君没有说话。

“我买了粥，你吃……”

“不需要。”

她的话被打断。

“你不是要走吗？走吧，你早就可以走了。”

“妈……”

林君没再回答她的话，只紧紧的闭上眼睛。

橙宁想要将她的手握住，但又很快被甩开！

“滚！”

第53章 我认罚

入夜。

钟叔再一次出去的时候，发现橙宁依旧跪在院子里。

她身边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雪，脸色苍白的如同被水泡过一样，整个人看上去摇摇欲坠……

叹了口气后，他终于还是上前，“橙宁，你还是回去吧。”

橙宁摇了摇头。

“你这要是出什么事……”

“对不起钟叔，让您为难了。”橙宁抬起头，努力朝他笑了一下，“是我做错了，我不应该得罪戚小姐，我不应该顶撞太太和少爷，我不应该……出卖少爷的信息，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太太要怎么惩罚我都是应该的，我认罚。”

她的声音嘶哑，双眼红的就好像要滴出血来般。

钟叔看着都忍不住红了眼眶，最后，他也只摇摇头，转身往宅子里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