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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瑾之舌顶了下腮，带着些醉意道：“说不好，另外，这陈州知府可不是什么善茬儿，护她别嘴上说的山响，结果在这小小陈州失了信。”

谢遇安闻言，面色更是不耐，本就牵挂乔吟的心恨不得让他现在就以皇上的身份冲进府衙把乔吟带出来。

陆瑾之又让小二端了两壶酒过来，朝着谢遇安招招手：“你去寻她吧，走的时候把账结一结。”

“……”

虽然面子上有些觉得过不去，但谢遇安不断告诉自己陆瑾之是救了乔吟一命的人，不比与他在这些小事上计较。

陆瑾之往窗外望去，看见那谢遇安在人群中也格外显眼的匆匆背影，摇头一笑，呢喃着：“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啊……”

谢遇安刚走到府衙门口，乔吟就从里边儿走了出来。

见谢遇安站在府外，她脸上的怒气少了几分，眼中带着诧异看向走到她身边的谢遇安：“你不会在这儿等了一个时辰吧？”

谢遇安摇摇头，温声回道：“方才我去走了一会儿才回来，碰巧你出来了。”

乔吟狐疑的看着他，但他脸色如常，不像撒谎的模样，也就没说什么。

她紧了紧工具箱的背带：“走吧，回家。”

刚说完，乔吟自己都有些愣了，她与谢遇安相识还不到半天，怎的就用了这样熟悉的语气。

谢遇安却似是习惯了一样，无比自然的将她的工具箱卸下拿到他手中。

“我自己来就行了。”

乔吟慌忙想去拿回来，一是觉得谢遇安不能碰这些人人都觉得污秽的东西，还有就是怕谢遇安一个不小心把里头的东西给弄乱了。

“回去吧。”

谢遇安像是没听见一般，抬脚就走在了前面，手中的工具箱稳稳的提着，比乔吟背着还稳当。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有些别扭，却有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和谐。

等快到家时，谢遇安率先开口问了句：“你师父回来了。”

“啊？”呆了许久的乔吟抬起头，快步走上前与他并肩走着，“你见着他了？”

“嗯。”

乔吟才沉底的心好像又被捞了起来，既然师父回来，这事儿还是让他去办吧，她也好受些那狗官的气。

这么想着，脚步都轻快了些，她扭头看向身边的谢遇安：“你要走了吗？”

他说他来找师父，现在师父见着了，他也应该要走了吧。乔吟细细盘算了一番，谢遇安说他没有盘缠，陈州到京城不远，这点盘缠她还是拿得出的。

看见乔吟如释重负的表情，谢遇安心中不是滋味，他停了下来，直直的看着她：“你希望我走？”

嘴上虽然这么问，但心中早想若他要走，肯定也要把乔吟带上。

乔吟眨眨眼，这谢遇安是不是以为她在赶他走？

“不是，只是我觉得，你应该是大户人家的人，跟我这种身份的人在一块儿不合适。”

谢遇安手攥紧了几分，仵作这一身份早已刻在乔吟的骨子里，无论是从前和现在，在乔吟看来，自走了仵作这条路，她与他就很难走到一块儿了。

第二十三章 记忆

乔吟从不知道一个人可以在半天之内有这么多面孔。

初遇时，谢遇安冷若冰霜，差点把她撞倒，还粗暴的抓着她下巴。

然后，他能把没盘缠求收留说的那么从容，看起来只是像个淡漠的贵公子。

现在，她居然从他那低垂的眼帘和紧抿的唇中看出几丝多愁善感的感觉，与天未亮时的他简直大相径庭。

乔吟不知怎么的觉得有些尴尬，只能摸摸鼻子含糊道：“当我没说吧。”

谢遇安也不言，心虽还是隐隐的疼着，但他还有时间，等乔吟伤好了以后，陪着她慢慢想起以前的事。

两人回到家已经是快过巳时了，早上没吃几口饭就被叫走的乔吟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她直接扎进厨房里开始做午饭。

谢遇安将工具箱放进她房里，房间有股淡淡的馨香，其中还夹杂这些许药味。

他扫视了一圈，桌上一个香囊将他的视线紧紧锁住。

他走了过去，轻轻将香囊拿了起来。

艾绿色的绸面料上绣着几朵小小巧巧的桃花，但看似还没有做好，只是虚虚的做了个大概。

这是要送给谁？

谢遇安眉头一皱，女子送男子香囊的意思乔吟不可能不知道，她现在不记得他，却又绣这个香囊，是要送给陆瑾之吗？

想到陆瑾之，谢遇安又觉得不可能，陆瑾之比乔吟年长十六岁，又是她师父。

不是他，难道是早上那个拿烧鸡来的蠢货吗？

乔吟端着水走出厨房，刚把水倒了瞥见自己房门开着的，谢遇安不见踪影，她心一惊，扔下盆就跑了进去。

果然，谢遇安不仅在她房里，还拿着她那没做好的香囊袋发呆。

她面色一红，连忙走过去把香囊袋夺了过来：“这是我房间，你房间在对面。”

她知道谢遇安不像府衙那些草包，他一定看的出她是女儿身，可也是因为这样，她才更加窘迫。

乔吟这点女儿家的小心思若是放在别的女子身上倒也没什么，但她却不同，别人会说她痴想妄想，做了仵作还想着那个男子会要她。

见乔吟手忙脚乱的将香囊袋往袖子里塞，脸色红的像要滴血，谢遇安心里却堵得慌。

“你要送给谁？”他压着有些沙哑的声音问道。

谢遇安觉得，若是从乔吟嘴里听见其他男人的名字，他保不准会去砍了那男人的脑袋。

乔吟被他这么一问，脸颊滚烫的想被烈日晒了一般：“没，没打算送给谁，我只是自己做着玩玩的。”

嘲她的人已经够多了，她虽然也不在乎多一个，但她却莫名的不想谢遇安是其中之一。

谢遇安看她一脸扯谎的样子，心里更觉有块石头压着一样闷得慌。

“你有心仪之人？”

他觉得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带着一根刺，扎的他说话都觉难受。

乔吟一怔，心仪之人……

她有心仪之人吗？

头又开始隐隐作痛，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不断的在脑中闪过。

湖边正在放风筝的男女、冰天雪地中跪着一个瑟瑟发抖女子，她面前站着一个玄袍男子、皑皑白雪中的一片血迹……

乔吟捂着头痛苦的呜咽了几声：“我想不起来了……”

第二十四章 醉话

这每一幕好像都是乔吟亲身经历一样，但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谢遇安慌忙扶住她颤抖的身子，心中有些后悔，方才那句话许是刺激了她不断的想从前的事，虽然他想让乔吟记起来，但也绝不想让她受到伤害。

乔吟已经在他面前“死”过一次了，他不敢再想这种事若是再有一次，他不知道他会怎么办。

待乔吟稳住身子，才发现自己被谢遇安搂着。

脸上好不容易褪下的红晕又爬了上来，从未与男子这么亲密过的她面红耳赤的挣开谢遇安：“多谢，失礼了……”

谢遇安怀抱一空，眼底尽是隐忍：“是我冒昧了。”

一时间，两人都默默无言，若此时一根针落在地上恐怕都能的一清二楚。

突然，院门被打开的声音打破了这宁静。

“徒弟！”

陆瑾之这一嗓子直接把乔吟给吼的吓了一跳。

她连忙跑了出去，看见陆瑾之一手里提着两个酒壶，一手还提着一个食盒，没有一点风尘仆仆的模样，若不是她半月都不曾回来了，乔吟还以为他只是出去喝了顿酒。

“师父，你可回来了！”

乔吟才说完，谢遇安就缓缓从她房内出来。

有些醉的陆瑾之打了个酒嗝儿，瞪大了眼睛看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乔吟，而后他又看向谢遇安：“你够快。”

谢遇安瞥了他一眼，陆瑾之正经起来是正经，但一放纵起来比混混还没规矩。

乔吟一愣，反应过来以后差点想把陆瑾之脑袋按水里清醒清醒。

她气哼哼的奔进厨房，懒得再理他们。

陆瑾之摇摇晃晃的走到桌边，将食盒和酒壶放在桌上，招招手让谢遇安坐。

谢遇安看了眼厨房，才慢慢走过去坐了下来。

一股浓郁的酒气冲的谢遇安直蹙眉，他放缓呼吸，不满的看着陆瑾之。

“那什么，以后，以后我徒弟就交给你了。”陆瑾之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