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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水壶紧张地看着她：“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唐梓晴眼睫颤了颤，发干的嘴唇嚅动着：“秦臻年……”

　　听见她嘶哑的呼唤，秦臻年眼眶一酸：“我在这儿。”

　　恍然间，被注射可卡因的画面像是利箭，在唐梓晴脑子里闪过，心瞬间就慌了。

　　她目光慢慢无措：“我……迟晓雯她……她给我……”

　　秦臻年轻轻捂住她的嘴，竭力放轻声音安慰：“量很少，你可以扛过去。”

　　眼泪瞬间滚出唐梓晴的眼眶，她看着眼前的男人，整颗心都在颤抖：“可我……不能继续当兵了……”

　　秦臻年欲言又止，想再安慰几句，可唐梓晴的泪眼让他难以开口，只能默默握住她的手。

　　之后，唐父、许少聪还有谭燕他们都来看她。

　　唐梓晴总是撑着笑脸说自己没事，可只有陪在她身边的秦臻年知道她有多害怕。

　　每天晚上她都在怕自己毒瘾发作，尽管这两天没什么异样，但她始终很担心。

　　又下了场大雨，正值中午，天却阴的跟傍晚似的。

　　唐梓晴看着身边细细剥着橘子的秦臻年，终于忍不住说：“其实你不用这样陪着，我应该……没事了。”

　　秦臻年动作顿了瞬：“是我没照顾好你，在你康复前，我都会陪着你。”

　　唐梓晴苦笑：“说起来，其实是我自己蠢，轻信了迟晓雯。”

　　秦臻年将剥好的橘子递给她，她却摇摇头，不太想吃。

　　这几天，她每分每秒都担心自己像那些瘾君子一样毒瘾发作，她不敢去想，那样的自己会是什么样……

　　突然间，唐梓晴眼神一变，本就苍白的脸肉眼可见的青了下来。

　　秦臻年一怔：“梓晴？”

第36章

　　许少聪跟谭燕拎着水果来看唐梓晴，刚走到病房外，就看见门口站着满脸心疼的护士，病房里还传出唐梓晴痛苦的嘶吼。

　　两人心一沉，连忙跑过去冲进病房。

　　里面一片狼藉，被子、枕头散落在地，椅子和桌子被推倒，满地都是药片和药水。

　　秦臻年红着双眼，死死抱着叫喊的唐梓晴。

　　“放开我！放开我！啊——！”

　　她脸色青白，头发凌乱，额角和脖颈的青筋暴起，整个人像是疯狂的困兽，拼命想挣脱秦臻年的束缚。

　　谭燕被这从没见过的一幕震的整个人都呆住了。

　　许少聪率先反应过来，紧张地喊道：“梓晴！”

　　唐梓晴大口喘息，只觉浑身的血管都好像在被蚂蚁啃食，身体一下像被火烧，一下像被冰冻，脑子没办法冷静思考，只能一遍遍去向迟晓雯手中的针管……

　　她痛苦地嘶喊，手臂胡乱挥着，像是挣扎，又像是在渴求什么。

　　理智彻底被吞没，她照着秦臻年的手臂咬了下去。

　　秦臻年闷哼一声，忍痛将人紧紧抱着，轻轻说着：“坚持，你能熬过去。”

　　谭燕红了眼：“唐教员……”

　　这一刻，她突然想起在打靶场的唐梓晴，那样英姿飒爽，那样骄傲。

　　许少聪也险些落了泪，却也庆幸唐父没看到这一幕，否则他该多痛心。

　　将近半小时，唐梓晴终于平静下来，她浑身无力，瘫在了秦臻年的怀里。

　　秦臻年小心翼翼把她放到病床上，谭燕跟许少聪立刻捡起被子盖在她身上。

　　看到秦臻年被咬的渗出血的手臂，谭燕赶忙说：“秦旅长，您赶紧处理下伤口吧，我来照顾唐教员。”

　　秦臻年却混不在意地摇摇头，轻轻抚平唐梓晴的乱发，擦掉她脸上的冷汗：“我得陪着她。”

　　许少聪看不下去了，便叫护士过来帮他处理伤口。

　　两人待了一会儿，见唐梓晴真是睡着了，才离开。

　　一出医院，谭燕就哭了。

　　许少聪这时候也说不出什么当兵流血不留泪的话了，只能于心不忍地拍了拍她的肩：“没事的，梓晴一定可以挺过去。”

　　谭燕含泪摇摇头，自责起来：“如果那天我跟唐教员一起走，或者等等她，她一定不会出事的……”

　　许少聪赶忙安慰：“这真的不是你的错……”

　　天渐黑，到了半夜，又飘起了雨。

　　唐梓晴悠悠转醒，眼中迷惘未褪。

　　缓过神，只觉得浑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走，身体仿佛也只是具空壳。

　　转过头，她眸色微滞。

　　秦臻年伏在床边，他下眼睑乌青，下巴也冒了不少胡渣，肉眼可见的憔悴了。

　　他像是跟她有感应似的，突然就睁开了眼。

　　“你醒了，不舒服吗？”他轻声问。

　　唐梓晴看着他，嚅动着干裂的唇：“……我想喝水。”

　　秦臻年立刻拿起热水壶，倒水时，露出手臂上一截绷带。

　　唐梓晴一怔：“你受伤了？”

　　秦臻年像是并不在意，把水小心喂给她：“不小心被烫了一下，没事。”

　　听了这话，唐梓晴心慢慢被揪紧。

　　她记得，自己毒瘾发作失去理智，咬伤了他。

　　“秦臻年。”

　　唐梓晴红了眼，声音哽咽：“对不起……”

第37章

　　看着唐梓晴通红又满怀歉意的双眼，秦臻年心如刀绞：“该说对不起的人一直都是我。”

　　唐梓晴垂下眼，竭力忍住眼泪。

　　好半晌，她才哑声说：“把我送戒毒所去吧。”

　　秦臻年怔住：“什么？”

　　“我在医院会添麻烦……而且我不想让你还有我爸他们看见我毒瘾发作的样子，我也……不想伤害你们……”

　　说到这儿，唐梓晴的泪水终究是没忍住掉了下来。

　　一字一句，就像往秦臻年心里扎着针，比伤口还要疼：“医生说了，你被注射的剂量不多，只要能熬过前几次，你会没事的。”

　　唐梓晴没说话，而是偏过头默默落泪。

　　那种感觉太可怕，她不知道下一次自己还忍不忍得住，更不想面对那样疯狂的自己。

　　次日。

　　在唐梓晴强烈的要求下，医生和秦臻年只能让她出院。

　　她也不肯回大院，哪怕父亲跟韩司令过来劝，她也不愿回去。

　　秦臻年知道她不想引起大院里其他军属的恐慌，便找了个离医院静又僻静的地方让她休息。

　　安顿好后，唐父忙赶来看唐梓晴。

　　而唐梓晴已经睡着了，看到女儿苍白消瘦的脸，他痛苦地捂着脸。

　　不过几天，他好像一下老了十岁。

　　现在他连去妻子墓前的勇气都没有了，他没有照顾好女儿，让她受了那么多苦……

　　“军长……”

　　听见秦臻年的声音，唐父放下手，见他也是一脸憔悴，沉沉叹了口气：“这几天的确辛苦你了。”

　　秦臻年忙摇头，刚想开口，便听见唐梓晴的痛苦的呻吟。

　　他脸色一变，连忙冲进房间里。

　　唐父心也霎时提到了嗓子眼，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