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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叶老师，我们今天来，其实还有件事要求你呢！”宋欢挣脱了男人的手，笑着说，“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帮忙。”

“你说。”

叶正文立刻应道。

宋欢说：“你看，那些科学饲养的书，我都看不懂。前几天有你帮忙教我，我才学到了不少。村里人好些还来问我，可我也一知半解的，讲不清楚。我就想着，叶老师给孩子们上完课，能不能再办个班，也教教我们这些大人？”

叶正文答应的很痛快，“可以呀！只要你们愿意学，我当然愿意教。”

他当知青下乡，一方面是上头要求，另一方面，他也有自己的理想，就是用他的文化知识，给农村带来改变。

只是，来到羊口坡后，他一直没有啥机会。

现在宋欢带来了机会，他当然求之不得。

宋欢立马笑了，她开心地说：“我们可以去找陈主任申请一下，看你教课，能不能也算工分！不能让你白忙活！”

叶正文笑着点点头。

他们分开后，宋欢和傅辰年立马去找了陈天明。

陈天明也是一心为羊场发展考虑，他思索着点头说：“咱们这一片羊场，土地好，草质也好，本来应该有更好的发展。吃亏就吃亏在，羊口坡的老百姓文化程度都低，很多科学饲养的方法，推广不下去。”

“难得小甜有这份心啊！要是叶老师这个培训班真能办起来，小甜你可以替我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哪有，我就随口说说。”

宋欢被夸的不好意思了，直往傅辰年身后躲。

陈天明很喜欢这个小姑娘，摇头笑笑，但又严肃地说：“给叶老师开工分这个事，我同意，也支持你们办班。不过小甜，我得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

宋欢一听，态度也严肃了许多，摆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陈天明这才说：“咱们羊口坡的老百姓啊，觉悟都一般。当年上学的年纪，都没人愿意好好读书。现在都是成年人了，很多人对学习这件事，很排斥。所以啊，这个培训班要是效果不好，你们也别太介意啊。”

宋欢听完，缓缓点了点头。

她很明白这些村民，因为就连傅辰年也是这样的。

都离开学堂多少年了？谁愿意再回去学习呢？

不过，总得试试才甘心。

有了陈天明给工分的承诺，当天晚上，宋欢就去找了叶正文。

他们在第二天，用村里公社的大喇叭发出通知，说晚上七点以后，在羊口坡小学，有叶老师免费给大家讲课，教授科学养殖的技术。

村民们听了，都在街头巷尾议论起来

“讲课？当年上学，我就当天书听的，现在好容易不上学了，还回去听课？那不是闹着玩呢吗？”

“对呀！叶正文一个书生，写文章啊，画画啊，兴许还行。让他教咱们养羊养牛？那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么！我家里祖祖辈辈，喂了多少年羊了！”

“谁爱去上课谁去，反正我不去！”

“……”

这些话，宋欢和傅辰年有意无意的，也都听见了一两句。

不过，宋欢还是怀着期待。

可没想到……

晚上七点到了，她准时来到羊口坡小学，发现偌大的教室里，除了讲台上的叶正文，就她一个来听课的人。

她怕叶正文尴尬，闷闷地说：“叶老师，对不起啊。都怪我，想一出是一出的，不然这班，咱们不办了。”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这又不是你的错。”叶正文温和笑着说，“一个学生也是学生，我这个当老师的，怎么能因为人数少，就不教了呢？来，那就咱们两个人，正式上课！”

宋欢两眼亮晶晶的，用力点了点头。

这个年代，广袤的农村地区，都还没有通电。

但为了保证孩子们的学习，羊口坡公社集体买了一台发电机，所以小学里面是有电的。

宋欢坐在电灯下头，仔仔细细听着叶正文讲的内容。

现在是正式上课，比她自己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乱问，效率高多了。

叶正文从一些她不懂的名词讲起，说的深入浅出，让她听得津津有味。

当天下课后，她回到家，就和傅辰年说起上课的事：“我想到人会不多，可咋也没想到，就我一个人！虽然叶老师不在意，可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为我一个学生，耗着村里的电，这也不值呀。”

她想到培训班要解散，就忍不住唉声叹气：“你是不知道，叶老师讲的真挺好的。没了这个班，我也不好单独缠着人家给讲课啊。”

傅辰年把胳膊给她枕着，听着她在耳边絮絮叨叨的，心里逐渐有了想法。

第二天晚上七点，宋欢还是提前来到教室。

七点一到，他们这一个老师一个学生的课堂，正要开始，就听教室的门被人敲响了。

第一百零九章 同桌的你

宋欢一时好奇，叶正文也面露欣喜，连忙过去开门。

谁知门一开，外头站着的竟然是一群大男人。

傅辰年打头，带着连大根，还有赵胜，以及赵胜车队里那几个司机。

面对这么几张粗糙十足的脸，叶正文一时愣怔，宋欢也张大了嘴巴，惊讶地看向傅辰年一行人。

“怎么？这个班，不是说全村人都能免费来？叶老师不欢迎我们？”

傅辰年比叶正文高出小半个头，有点居高临下地睨着叶正文，吊儿郎当地说。虽然他也称呼“叶老师”，可似乎又带点调侃的意思。

叶正文抿了抿唇，倒是一本正经地说：“那进来吧，自己找位置坐。”

傅辰年带着七八个高大的男人走进来，教室一下子就被填满了。

他理所当然地坐在了宋欢旁边，坐好了，也不说话，就偏头望着宋欢，挑眉笑了那么一下。

宋欢没绷住，也莫名觉得好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谁能想到呢？

她都过了二十岁，却和自家男人成了同桌。

想想在家里在炕上那些事……

宋欢有种古怪的羞赧。

这教室是给小孩子们准备的，桌椅都偏小偏矮。

宋欢身量娇小，坐着倒也还正常，可傅辰年……

他那魁梧的身形往小小的座位里一塞，胳膊蜷缩着，大长腿支起来，怎么看怎么憋屈。

而且，他为了学习，还带了笔和本子。两样文具往书桌上一放，配上他那张带着刀疤的黑老大一样的脸，格外不和谐。

宋欢看着他，觉得哪哪都有趣，叶正文讲课也一时忘了听，光顾着开小差了。

“好好听课！看我干什么？”

傅辰年被小媳妇儿注视着，心里早乐开花，却还故作正经地敲了敲她的桌子，跟个好学生一样，严肃地提醒一句。

宋欢的脸“刷”一下子红了，马上正襟危坐，开始仔细听课。

瞧着她羞红的小脸，傅辰年勾唇一笑，也转着笔，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始听课。

虽然是个成人培训班，可叶正文备课还是很认真，准备了每晚两节课，中间还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

休息时间一到，一群大男人顿时聊了起来。

连大根就坐在宋欢身后，他笑嘻嘻地说：“哥，嫂子，你说咱们一把年纪了，还跑来扮学生，咋那么别扭呢？”

“学文化嘛，多大年纪都不算大，有啥别扭的？”

宋欢脆声说。

连大根笑着直点头，又去戳傅辰年的肩膀问：“哥，你还记得咱小时候上学那些事不？”

人坐在教室里，当然会勾起相似的回忆。

傅辰年不喜欢这些婆婆妈妈的闲聊，可他偏头一看，宋欢正巴巴地望着他，似乎很感兴趣，这才点头说：“咋不记得？咱们那时候有个老师，姓周，爱抽烟，一嘴大黄牙。那课讲的，能让人睡着。”

宋欢托腮认真听着，眼睛里露出几分向往。

她从没正式上过学，也没有过同学和老师。

小时候，看着别的孩子背着书包进学堂，她只能眼巴巴看着。有时候，在校园外头经过，赶上人家下课，就看到草场上孩子们三三两两凑到一起。有玩跳皮筋的，有玩丢沙包的，有玩老鹰捉小鸡的……嘻嘻哈哈，快快乐乐，让她羡慕极了。

可没想到，过去十几年，她却因为一个培训班，感受到了有同学的滋味。

虽然……

这同学是自家男人。

连大根看宋欢爱听，也很来劲，继续巴巴地说：“是啊，那个老周，我现在也记得。哥，当时咱俩同桌，前排那女生你还记得不？叫什么红的，你那时候可爱扯人家头发了，老把人女生逗哭。”

傅辰年原本优哉游哉听着他说，一提到前排女同学，他立刻变了脸色，凶巴巴地骂：“就你多嘴！”

骂完了连大根，他转头看向宋欢，生怕媳妇儿为此不高兴。

宋欢勾唇，浅浅地笑着，可眼睛却没笑，只扬眉说：“看不出来呀，傅辰年同学小时候，还挺招女孩子待见呢。”

“那可不！我哥长得多俊，别说那时候了，就现在也好多女的待见我哥啊！”

连大根完全听不出宋欢的话外音，还在不停地夸耀着傅辰年的魅力。

傅辰年使了好几个眼色，没能拦住他这张嘴，干脆一脚踹过去，立刻把连大根摔了个四仰八叉。

“哎呦！哥，你这是干啥？”

连大哥揉着屁股坐起来，冤屈到了极点。

休息时间正好结束，叶正文回到了讲台上，教室也恢复了安静。

宋欢不再搭理傅辰年，这回是真的全心全意去听课。

傅辰年倒是偷瞄她的脸色一整节课，最后实在忍不住，撕了一张小纸条，写字给她看：媳妇儿，正生气了？

宋欢扫一眼，没理。

傅辰年用他的狗爬字继续写：别听连大根胡扯！那女生叫啥我都忘了！

宋欢还是不理。

傅辰年抿抿唇，只好接着写：我也没招过别的女的，从头到尾，就你一个。

宋欢这回终于白了他一眼，拿自己的笔，在字条上补上一句：好好上课！

就这样，小两口第一次当同桌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虽然闹了点小别扭，但两人都很开心，觉得十分有趣。

一开始，傅辰年去上课，纯粹为了给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