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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之间，到底该将彼此视作什么呢？”

“小叔，侄女，这是以前的你想要的，也是后来的我决定去做的。”

“但现在的你好像又不想要了，你想要跟我在一起吗？我不知道，如果你想，又怎么会问出我和祁承安什么时候结婚，你会准备礼物这种话？”

许晓晓说着说着，也觉得挺没意思的。

最后沉默的按下了呼叫铃。

医生和护士涌进来的那一刻，许晓晓听着他们激动的说病人要醒了，然后转身退了出去。

她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身份面对顾州，只能离开。

第30章

顾州从病房悠悠转醒，入眼是大片的白，混着消毒水的气息，他想开口说话，却发现喉咙沙哑什么也说不出来。

病房门被推开，顾州有些期待地看向门口，来人却是周昼。

周昼见他醒了，慌忙按下床头的按钮叫着医生护士，后面又是一大堆人围上来。

又是检查又是调整仪器，顾州看得头昏，下意识地想找寻许晓晓的身影。

一众人交代了各种事项就出去了，周昼将顾州的病床调成合适的角度，让他更舒服一些。

“晓晓呢？”顾州看着忙碌的周昼问道。

周昼手上动作一顿：“她啊，你昏迷的时候一直是她在照顾你，你那个律师也把遗嘱交给她看了。本来她也是在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知道你醒了她就走了。”

顾州垂下眼，神情有些黯淡。

晓晓这样是拒绝的意思吧……她甚至不愿意来看自己一眼。

周昼看他表情不对劲，歪着坐在床边：“顾州，你没事吧？”又指了指心脏的位置，“你的心脏还好吧？”

顾州苦笑一声：“心脏没事了。”

他捂住胸口：“只是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晓晓，她是拒绝我了吧……”

周昼见他这样，也不好说什么，摸了摸鼻子：“那什么，你好好吃药，这些事之后再说。”

顾州点了点头，只是还是阴沉着脸。

周昼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剩下顾州一个人。

他只是呆坐着，无意识地抚摸着手腕上的绳结。

在医院的几天，周昼来看过他几次，但是许晓晓一直没来。

顾州心沉了大半，药照常吃，饭也照常吃，可是整个人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憔悴了不少。

周昼知道他的心结，本来想着让许晓晓来一趟，又觉得这是他们俩之间的事，也就没再提。

而此时，许家。

许晓晓看着顾州主治医生发过来的消息——

【菉栦顾先生身体没什么大碍了，只是精神状态还是不好。】

许晓晓叹了一口气，将手机锁上，将目光又重新投向面前摆着的遗嘱。

沈溪在一旁，撞了撞许晓晓：“要不，你再好好和顾州谈一谈，他都这样了，这可是遗嘱啊！”

许晓晓将这份遗嘱谨慎地收好，有些无奈：“我该怎么和他谈……他现在是比谁都喜欢我。”

“可是万一哪一天他不喜欢我了，他退缩了，又变成那个长辈，然后又和我说‘我只是你的小叔’……”

“沈溪，我是真的害怕，我不清楚如果他最后又变回我的小叔，我会变成什么样……”

沈溪抿了抿嘴，还想再劝：“可是你就甘心你们俩的关系不清不楚地停在这？”

许晓晓摇了摇头，握紧了手：“就这样吧，这样也挺好的……”

话音刚落，就听见手机铃声响起。

来电显示是“顾州”，许晓晓愣了一下，握着迟迟不敢接听。

过了半天，她才迟疑又缓慢地按下接听键。

电话刚一接通就听见另一头传来一阵清晰且沉重的呼吸声。

紧接着传来顾州沙哑的声音：“晓晓。”

第31章

许晓晓握着手机的手一抖，突然感觉鼻头一阵酸涩，哽咽着答应一声：“嗯。”

沈溪比划着手，无声地询问：“你小叔？”

许晓晓看着沈溪点点头，重新清了清嗓子：“小叔。”

和沈溪示意后，许晓晓起身走到阳台。

电话那头的顾州没有说话，两人陷入很长时间的沉默。

随着一阵穿堂风，许晓晓被风吹的冷静下来，深呼吸几次，调整好了情绪，说：“小叔，身体还好吗？准备出院了吗？”

顾州的声音有些失真地传来：“还没，医生说后天再做个检查，确定心脏状态稳定，就可以出院。”

“嗯。”许晓晓应了声，也没再说话。

对面沉默了几秒，然后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顾州向来是这样，和别人说话的时候，如果没有话题，他就会轻轻叹一口气，等着别人继续开启一个新的话题或者结束交谈。

和顾州说话其实很没意思的，他很少会主动分享自己的事，感兴趣的话题也很少。

可是以前的许晓晓从来不会觉得这样的顾州无趣，他们之间永远不会有超过两秒的沉默。

顾州身体不好，不常出门。

所以许晓晓总是从走出门那一刻就开始搜索各种各样的话题告诉顾州。

今天的阳光，学校的饭菜，班主任的头发……然后一遍遍地问顾州在家做了什么，又吃了什么，今天的药有没有吃……

顾州会一条一条地回复她的话，不懂的话题也会说一句“晓晓做的真好。”“我知道了。”

但现在，他们好像都变了，变得疏远了，这样的沉默变得很常见。

“晓晓。”

电话那头，顾州的声音再度响起，混着电流钻进许晓晓耳廓：“遗嘱你都看到了。”

许晓晓脑子里闪过那天脸色煞白呼吸声微弱倒在她怀里的顾州，心里一紧。

“律师拿给我了。小叔，没必要的。”

“有必要。”

顾州语气认真，不容置疑：“晓晓，有必要。”

三个字，让许晓晓没办法再说出拒绝的话，只能沉默。

“时间不早了，小叔早点休息吧。”

许晓晓胡乱找了个理由，挂断电话。

火机点亮了烟头，明明灭灭，烟雾缭绕，风吹得许晓晓的眼睛有些发涩。

抽烟是在佛罗伦萨的三年学会的，她一个外国人在语言不通的佛罗伦萨开一家公司，太多烦心事。

当时公司的外务向她比划着抽烟的动作，用不熟练的中文叫她的名字：“晓晓，Ifyoufeelsick,maybesmokingacigarettewouldhelpyouout.”

之后许晓晓学会了抽烟，吞吐之间，好像一切烦心事都消失了，公司的事，顾州的事。

许晓晓比谁都清楚，自己一直都没有忘记过顾州，也没有放弃过喜欢顾州。

不然她也不会在顾州出现在佛罗伦萨的那一天就想着回国。

她其实从来都没有走出那个名为顾州的圈。

一夜无眠。

第二天起床，许晓晓才走到餐厅，就看见端坐着的顾州。

顾州抬头注意到她。

“晓晓。”

第32章

许晓晓听见他的声音，一时有点恍惚，思绪一下子被拉远。

在她和顾州的关系还没有变得这样不清不楚之前，顾州还住在家里的时候。

每次早上起床，都能看见在餐厅坐着的顾州，他总是将她喜欢的东西摆在她的位置上。

然后笑着对她说：“晓晓，过来吃早餐，今天有做你喜欢的。”

顾州心脏不好很多时候不用上早课，许晓晓会央着顾州给她买些糕点，最喜欢的是大顺斋的糖火烧。

“晓晓，别在那站着了，快来吃早饭。”许母从厨房出来招呼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