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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什么时候能摒弃这个陌生的称呼？”

　　“小念，其实你不必跟我道歉，也不必道谢，我从没觉得你在麻烦我。”

　　“你什么时候才会习惯，对我不那么客气？”

　　眼泪一颗颗无声地滑落，滴在蓝白条纹的病号服上。

　　任由沈小念怎么擦拭，脸上的泪水却依旧擦不干净。

　　抢救过后，霍非渝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却陷入了昏迷。

　　“病人的情况不容乐观，颅内淤血堵塞了毛细血管。”

　　“目前的临床医学暂未掌握此番领域，只能依靠病人自身的修复能力清理。”

　　“在恢复前，病人醒过来的概率微乎其微。”

　　沈小念心中一团乱麻。

　　霍父霍母都在国外，一时赶不回来，目前的事情只能由沈小念帮忙处理。

　　“那是什么意思？”

　　“通俗来讲，病人现在是植物人的状态。”

　　“家属可以多和病人说说话，激起他的求生欲望。”

　　拿着报告单，沈小念失神地回到了病房里。

　　霍非渝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落下一片阴影，仿佛只是安稳地睡着。

　　但心率仪器滴滴作响，消毒水的味道十分刺鼻，一旁的呼吸机也发出机械的低鸣音。

　　他的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巨大的呼吸机覆盖住他的下半张脸。

　　他很可能醒不过来，很可能下一秒就危在旦夕。

　　沈小念俯身坐到床边，再也抑制不住鼻尖的酸涩，落下眼泪。

　　“非渝，对不起……”

　　“非渝，我喜欢你……”

第42章

　　这天晚上，沈小念第一次见到了霍非渝的父母。

　　两人都保养得当，举手投足间都是贵气，此刻却因为霍非渝的事显得很是憔悴。

　　在知道霍非渝脱离了生命危险后，二人稍稍松了口气。

　　霍父跟着医生去了解情况，霍母则坐到了沈小念的身边。

　　“你就是小念吧？”

　　霍母拉过沈小念的手，掌心传来丝丝暖意。

　　“小渝之前经常跟我们提起你。”

　　“阿姨，对不起。”

　　沈小念忍不住又红了眼圈，被自责的情绪吞没彻底。

　　“孩子，不怪你。”

　　霍母的眼角也溢出眼泪。

　　“车祸是意外，小渝能够有舍身为人的勇气，我很为他骄傲。”

　　“能够保护喜欢的人，我想小渝也跟高兴。”

　　“孩子，不怪你。”

　　霍母连连摇头，但声音却忍不住哽咽。

　　“小渝很久之前就认识你了。”

　　“当时他在准备今年年底的凤还巢的选角。”

　　“看了你之前的演出视频，他一下就认准了你。”

　　“当时你还有一场霸王别姬，他就想着看完再决定。”

　　“但是你没去。”

　　“后来听说你要上什么综艺，他也跟着去。”

　　“他跟我说他一定要追到你。”

　　“小念，你知道吗？小渝对你的心意？”

　　沈小念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她从未想过，霍非渝会在这么久以前就喜欢上自己。

　　她还记得，霍非渝初次来到节目的那个晚上。

　　自己失神地躲在阳台喝酒。

　　霍非渝走过来，和自己说话。

　　“今天主持人问我为什么会参加节目，我说这里有东西很有意思。”

　　“你知道是什么吗？”

　　霍非渝来道这个节目，是因为她。

　　“早点休息，花衫小姐。”

　　霸王别姬中的虞姬，就是花衫。

　　怪不得霍非渝什么都知道。

　　而沈小念，却像个傻子一样，后知后觉地直到现在才明白自己的心意。

　　甚至都没来得及告诉他。

　　沈小念忽然觉得很难过，后悔莫及，巨大的悲伤几乎要将她吞噬殆尽。

　　“小念！”

　　沈小念抬头望去，只见纪琛站在自己五米开外。

　　向霍母示意后，沈小念起身跟着纪琛离开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直到远离了病房后，沈小念才停下了脚步。

　　“纪琛，你有什么事？”

　　沈小念问道。

　　“小念，我不是来纠缠你的。”

　　看着沈小念憔悴虚弱的样子，纪琛眼中满是心疼，但还是将一份文件交到了沈小念手中。

　　“这是法院的传票，你作为受害方必须要到场。”

　　“这次的车祸不是意外。”

　　“是庄泱泱的粉丝蓄意报复。”

　　……

　　一周后，沈小念来到了监狱探视了庄泱泱。

　　隔着厚厚的防弹玻璃，沈小念和庄泱泱两两相望。

　　监狱里的生活很不好受，庄泱泱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形容枯槁。

　　“庄泱泱，你直到你的粉丝做了什么吗？”

　　沈小念看着庄泱泱，心中怒气更甚。

　　这件事被闹得很大，直接闹上了新闻，庄泱泱在狱中自然也知道了。

　　“我当然知道，沈小念，怎么不撞死你？”

　　庄泱泱死死地瞪着沈小念，眼中的怨毒几乎要化为实质。

　　“霍非渝真是个贱骨头，还非要帮你挡这一下。”

　　“我只希望把你们两个都撞死，死在一起烂在一起最好！”

　　沈小念冷眼看着庄泱泱发疯，心中掀不起一丝波澜。

　　“你知道吗，你的粉丝因为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死刑。”

　　听到这话，庄泱泱先是愣怔了一瞬，随后又冷笑出声。

　　“那又如何，那是他们咎由自取，我都已经被你害成这样了，难道还能怪到我头上吗？”

　　“当然可以。”

　　沈小念取出一份结案报告，贴在了玻璃上。

　　“因为是受你挑唆致使其冲动犯罪，你也被加重服刑。”

　　“另外，我们找到了你更多引导网络暴力以及非法截流的证据。”

　　“数罪并罚，庄泱泱，你就在牢里呆一辈子吧！”

第43章

　　“怎么可能！”

　　庄泱泱歇斯底里地吼道：“我什么时候挑唆了，你这是污蔑！”

　　沈小念又翻出了一张粉丝群的聊天记录截图。

　　粉丝在群里很是激动，口不择言。

　　【沈小念太贱了，真想一脚油门把她撞死！】

　　庄泱泱并没有明面的鼓励或者支持。

　　她只是发了一张表情包，是一只可爱的小猫，配字是【嗯~】。

　　“这不可能！”

　　庄泱泱扯着嗓子吼道。

　　“我只是发了个表情包！我什么都没说！”

　　“是吗？”

　　沈小念看着庄泱泱，眼中的讽刺意味明显。

　　“但正向的表情包会让粉丝误会为你的认同。”

　　“作为公众人物，你应该谨言慎行才对。”

　　“而且说实话，你难道是无心的吗？”

　　“不管你是有心还是无意，我还有个出道以来从无败绩的律师。”

　　“庄泱泱，后会无期。”

　　沈小念说完，将审讯电话挂断，屏蔽了庄泱泱绝望的谩骂，离开了监狱。

　　监狱外，纪琛已经等候多时了。

　　这些天沈小念处理了很多事情，纪琛都一直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纪琛，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不会和你在一起。”

　　沈小念停住了脚步。

　　“小念，你难道要一直等着霍非渝吗？”

　　“医生都说过了，如果一个星期不醒，那他就很有可能……”

　　“我可以等他！”

　　沈小念厉声打断了纪琛。

　　“别说是等一个星期，就算是等一个月，等一年，还是等一辈子，我都可以等他！”

　　听到沈小念的话，纪琛像是忽然间泄了气一般，微微点了点头。

　　“小念，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吧。”

　　“我不会再打扰你了。”

　　看着纪琛离开的背影，沈小念忽然觉得轻松了许多。

　　好像所有不必要的牵绊都断了。

　　她可以一心一意地陪着霍非渝了。

　　沈小念再次回到了医院。

　　霍非渝依旧是那样躺在床上，带着呼吸机，脑后缠着层层绷带。

　　“非渝，今天要讲的，是我七岁时在戏团学鬼步的故事。”

　　“你看，这是我当时拍的照片。”

　　沈小念将床边厚厚的相册翻开，在霍非渝眼前晃了晃。

　　“京剧里有时候会有女鬼的角色。”

　　“鬼并不是走路，而是飘在空中。”

　　“于是扮演者便要练出极快的小碎步来模仿飘着走路。”

　　“那个时候我们刚开始学，我怎么走也走不好。”

　　“师父很生气，就让我顶着碗在院子里站着。”

　　“我站了好久好久，终于能站稳了。”

　　“我第一次演女鬼是在八岁的时候。”

　　“在探阴山里演了个小女鬼，当时……”

　　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