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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站在门口和余旭东交代:“樊先生要来了,不管是吃住,都要安排最好的。”
余旭东在席丽萍身边呆了这么多年,是最有眼力见的。
他认真点头:“倪总放心,樊总的爱好习惯我都记得,一定不会出错的。”
“樊总哪天什么时候到青城?”
“后天上午九点。”席丽萍回答,“到时候我与你一起去接,千万不要迟了。”
余旭东忙记下了。
虽然用脑子完全可以记住,但用笔,好歹是个态度。
余旭东办事,席丽萍是放心的。
她没再多交代,转身回了房间。
樊先生。
一想到那个人,席丽萍的心里就有无限期待。
而现在,还有安安在身边。
看着安安熟睡的模样,席丽萍从未有过的安心。
她悄悄洗漱了一番,而后在另一张单人床上慢慢睡去。
席丽萍这边睡得安稳,高德佑那边却被司令训了快半小时。
左右不过是说高德佑不会调理家中的事,既然席丽萍有离婚的意思,一走就是五年当初他就不应该隐瞒。
如今大家原本都以为席丽萍是离家出走,没想到人家是签了离婚协议书,原本离开就是没错的。
现在错都是高德佑一个人的。
高德佑没有辩解,只是最后才说了一句:“丽萍本来就是没错的,也不该承受那些骂名。”
“是我自以为是,总觉得这段婚姻还有挽回的余地。也是我一直没有调节好母亲和妻子之间的关系,都是我的错。”
司令看他这幅样子,也再说不出什么斥责的话来了。
他摆摆手:“这事情影响不好,你暂时先休几天假,等说闲话的人少了,你再回来。”
“你也趁着这段时间,好好将你与你妻子的事给了了,到底是离,还是不离,都该有个结果。”
高德佑垂下眸,对司令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低声应了一声:“是。”
然而离开司令这边,还有左母那边在等着高德佑。
高德佑疲累至极,已经不想再回家去应对左母的质问。
但左母的性格那样,怕如果自己不回去,会在家闹上一夜影响邻居。
高德佑还是回了家。
刚推开门,一个盆就摔了过来。
伴随着的还有左母的骂声:“你还知道回来?你还回来干什么!我都听人家说了,你像个没事人似的去跟人吃饭!”
“你是不是真想让别人像席丽萍那样说的,想你妈我是个贪图富贵的,看人家赚了钱,就紧抓着人不放?!”
高德佑就猜到回来也是这样的。
他闭了闭眼,弯腰将那个盆给捡了起来。
然后漠然看向左母:“妈,那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第30章
高德佑抬眼看过去才发现彭淑珍还没走。
她坐在左母身边,一下下抚着左母的后背:“阿姨,您别生气了。”
而左母瞪大了眼睛:“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想要你怎么样?”
“你看看你找的好媳妇吧!离开几年,了不得了!赚了点钱,回来敢和我大呼小叫的,还敢打我!”
“你妈我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被人打过!”
高德佑冷冷瞥了眼彭淑珍,知道这些年她铁定没少在左母面前说席丽萍的坏话。
也不用说坏话,只要在左母骂的时候,应和那么几句,添油加醋那么几句,左母就会顺着往下骂。
彭淑珍被他这一眼看得瑟瑟发抖:“左大哥,你……你就顺着点阿姨吧,你看席丽萍她对阿姨什么态度,这样的人,你怎么能接受她继续做你的妻子?”
高德佑眸光瞬冷:“她不适合,那谁适合,你吗?”
彭淑珍挽住左母的手臂:“阿姨……”
左母顿时站了起来:“你这是什么态度?席丽萍跑了的这些年,一直都是小珍来照顾我,照顾安安,她本来就比席丽萍更适合当个媳妇!”
“别看席丽萍挣了钱,她那钱怎么挣来的还不一定呢!一个没上过学的农村女人,出去干什么能赚那么多钱,我看肯定是靠男人!”
高德佑终于忍无可忍:“妈!够了!”
“这么多年了,您还没骂够吗?要不是您对待席丽萍那么苛刻,又因为彭淑珍肮脏的手段,席丽萍会离开吗?”
“要是彭淑珍真这么好,安安这么多年怎么还是不喜欢她,也不喜欢您,反而对他离开了五年的妈妈那样想念?”
“好,您觉得彭淑珍好是吗?那您娶了她吧!”
左母听得目瞪口呆,最后喘不上气,捂着心口“哎哟”一声:“白眼狼!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白眼狼啊!”
“他爸啊——你怎么就走得这么早!我一个人辛辛苦苦把孩子拉扯大,他却向着一个外人!我不活了啊!我不活了!”
高德佑被左母喊得脑神经一跳一跳的疼。
这些年来,只要自己做的有一点不合左母的心意,她就会搬出这一套说辞来。
高德佑不是不孝顺的人,反而他相比很多人都太孝顺。
他在军区这些年,所有钱都攒着,第一个买了房子,就是想让一家人都能住得舒服点。
可他妈把他媳妇赶走了,他儿子也瘦得营养不良。
他好好的一个家,怎么就搞成这样?
高德佑在沙发上坐下,双手抱着头冷静了好一会儿。
半晌,他抬头看向彭淑珍:“你为什么还不回军区?”
彭淑珍愣了愣,看向左母:“左阿姨情绪不好,你也不回来,我想着多陪陪她……左大哥,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高德佑理也不理:“你一个单身女同志,在我家彻夜不归,不怕别人讲闲话?”
彭淑珍抿紧唇:“我……我不怕!我清清白白的,我什么都不怕!”
其实她原本也是有这个打算的。
青城这种小地方,最怕流言蜚语。
到时候只要人人都说自己和高德佑有关系,到时候为了堵住别人的嘴,高德佑迟早也会娶了自己。
不料下一秒,高德佑站起身来:“你不怕被人说,我怕。”
“我告诉你彭淑珍,就算我和席丽萍真的离了婚,我下半辈子一定一个人过,无论如何绝对都不可能娶你。”
第31章
高德佑这话说得极其大声,不说这整栋楼都能听见,但至少上下左右都能听见。
这便是告诉所有人,他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
如果彭淑珍再自己上门来缠着,那就是她自己的问题,是她自己不知道廉耻。
听到高德佑的话,彭淑珍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话说得那么绝,是真的堵死了她的路。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高德佑:“左大哥,你就真的……这么讨厌我?”
高德佑对她惨白的脸色视若无睹,语气更加冷冽:“原本我以为你没了家人,是一个人孤立无援,是司令叫我对你多加关照。”
“没想到你会生出这么多心思,还自以为是的用手段,让丽萍签了离婚协议。”
“我对你,已经忍无可忍。”
“以后你最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不想骂女人,但你出现,我可能会忍不住。”
说完,高德佑起身便走。
彭淑珍的故作委屈,左母的故作痛心,他统统都不在乎。
毕竟这种事情,一次两次还能被骗过去。
可骗了太多次,就和“羊来了”的孩子一样,再也没有一点信任可言。
走出楼道,高德佑看着漆黑夜色,重重将胸口中的一口气给吐出去。
而后在原地站了很久,再没听见左母和彭淑珍的吵闹声,才离开,回到了军区宿舍。
……
席丽萍这一夜睡得很好。
她在深圳的这些年,养成了早上八点就起床的习惯。
但今天不知道是怎么,可能是昨天把积攒了那么多年的怨气都发泄了出去,所以她一直睡到九点多都还没醒。
后来是安安拿着震响的小手机晃醒了她:“妈妈,这个在响。”
席丽萍迷迷糊糊起来,接通了电话。
她以为电话那头应该是余旭东余秘书,所以眼睛都没睁开:“余秘书,我马上就起来了……你先在楼下等我吧。”
不想对面却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丽萍,是我。”
“我到青城了。”
席丽萍猛地坐了起来,别说脑子突然清醒了,就连心脏也砰砰直跳。
她竭力压着自己的呼吸:“樊、樊先生?你到青城了?”
“可是不是明天吗?”席丽萍眼露茫然地看了一眼紧闭的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