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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怔了一瞬，眼底满是晦涩。
　　青宝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与他认识十年，那女人不过才一年。】
　　我下意识攥紧了手心，嘴唇微颤：“香，王爷做的汤自然是香的。”
　　程应淮看着我微颤的身体，心疼道：“云芙，回房吧。”
　　回了寝殿后，程应淮一口一口将汤吹凉，再一口一口送入我口中。
　　明明很是鲜甜，我却只觉反胃，只能将那汤生生地吞咽了下去。
　　喉间立马发烫，翻涌着一股酸涩。
　　喝完后，程应淮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支珍珠步摇。
　　程应淮将步摇小心地戴在了我的发髻上：“那日去市集上看到这支步摇觉得甚是好看，想着王妃定会喜欢。”
　　然后满脸欣喜地绕着我瞧了一圈：“我的王妃果真好看。”
　　我强咽下心中苦涩，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惨笑：“王爷费心了。”
　　程应淮一如往常，轻声哼着歌谣哄她入睡。
　　我微闭双眸，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可我的心却翻江倒海。
　　两刻钟后，程应淮轻声唤了句：“云芙。”
　　我没应他，装作安然入了睡。
　　程应淮这才蹑手蹑脚拿起外袍走了出去。
　　他此刻是去哪呢？去找槐娘子吗？
　　想到此处，她的心一沉。
　　匆匆拿上大氅，远远地跟在了他身后。
　　行至西苑，程应淮终是停了步子。
　　我的心猛然一抖，双瞳放大，我亲眼看见程应淮轻轻拥着槐娘子进了房。
　　我抿了抿发涩的唇，原来他是去找槐娘子了。
　　槐娘子也注意到了异样的目光，悄然回头朝我一笑。
　　又对着程应淮娇嗔道：“开着门吧，透透气。”
　　程应淮满心扑在槐娘子的孕肚上，俯下身去把头靠在槐娘子的孕肚上，一脸安然。
　　槐娘子伸手摸了摸头上那支珍珠玉瑶，似是炫耀：“王爷，这支珍珠玉瑶买一送一，那赠品你可别拿去送给王妃，这些腌臜物件可配不上她。”
　　程应淮没接她的话茬，话音一转，满是期待：“你说是男孩还是女孩。”
　　我蓦地对上了槐娘子那双眸，眸里是掩不尽的得意。
　　我面色苍白，宛如一个满是怨恨的窥探者。
　　强撑着转过身去，下一秒却眼泪决堤。
　　我捂着胸口，顿着步子落荒而逃。
　　程应淮的话语在脑间骤响。
　　“云芙，生不了也没关系的。”
　　“云芙，我不要子嗣，我只要你。”
　　原来是这样，我生不了又何妨。
　　世间如此多的女子，那便换一个人来生就好了。
　　我踉跄着退后了几步，却被一双熟悉温暖的手托住。
　　身后小英满脸担心：“娘娘，你怎地跑到此处来了。”
　　循着我的目光，她才恍然大悟。
　　她心疼地扶着我：“娘娘，自古男子最是多情，你也得为自己多多筹算。”
　　我眼眶微微发红，自然是知道小英是何意：“我何尝不想有个自己的孩子呢，可该试的方法我都试过了。”
　　小英眼光一闪：“没有就先过继一个，有了嫡长子，任那些莺莺燕燕也翻不了天。”
　　我自是不愿：“住嘴！”
　　小英知道我想给王爷留下一个属于他的血脉，可有些话她不得不说：“娘娘，槐娘子一旦生下长子，王爷定会给她一个名分的！”
　　小英还想说些什么，我却拂了拂手，示意她合上嘴。
　　小英的话刺到了我的痛处，膝下无子，是为不孝，她何以坐正这王妃之位。
　　回到寝殿后，我只觉一阵凄凉。
　　约莫两个时辰，程应淮还是没回来。
　　他此刻是在哄她入睡，还是为肚里的孩子取名，抑或是盘算着如何将她迎入府中？
　　我不敢往深处去想。
　　这时，房门忽然被打开。
　　程应淮从背后搂着她，沉重的喘息声萦绕在她的颈脖处：“云芙，正好你今日才施了针，这时效果想是最好的。”
　　程应淮大手覆上我的柔软处，我一惊，侧过头去却看见程应淮脖上还未擦尽的口脂。
　　我一把抓住程应淮的手，鬼使神差地开口：“皇后曾说要将三皇兄膝下的第六子过继到我名下，日后也有皇室血脉继承你的爵位。”
　　程应淮的手停滞在我的腰间，他的眼眸覆上一层氤氲。
　　半晌，程应淮才开口：“云芙，只有你生的孩子才配继承我的王爵。”
　　可他明知道，她几乎不会有孩子了。